终于等来闵瑶的春嬷嬷,在四目一对的刹那,就知道正主儿回来了。
脸上的冷意瞬间褪去,不急不慢的站起身,便朝闵瑶跪了下去。
“闵娘子,奴婢是春十九,奉侯爷之命前来伺候娘子。”
闵瑶吸了口气,连忙上前把人扶了起来,虽然早有心理准备。在这个万恶的旧社会,能时不时看到别人下跪,又或者自己也需要下跪。但真看到别人跪,她还是很难为情的。
“春嬷嬷请起,让你久等了。”
“奴婢等娘子回来,不论多久都是应该的,不敢受娘子礼待。”
说是这么说,可原本温和并不达眼底的春嬷嬷。在这一瞬间,双眼柔和了不少。
虽说她是个溅奴,可也算是阅人无数,那些人是真心礼待下人,那些人是惺惺作态,她一眼就能看出来。
而闵娘子,是个真心赤诚的人,虽然眼露难为情,可不卑不亢,仿佛她在闵娘子眼里是个人,而不个牲口。
就冲这一眼,春嬷嬷就知道自己来对了。
也知道自己要做什么了。
“这有什么礼待。”她只是不习惯动不动就下跪罢了,闵瑶哭笑不得,示意春嬷嬷坐下说。
春嬷嬷却不肯,说奴婢不能和主子同坐,礼更不可废,说完,还细心的掩上门。双手交叠,平静又温和的站在一旁。
闵瑶牙疼,捂了捂腮,她还没习惯伺候这种事呢。
斉文臻来这一出,莫不是想借机报复她,让她学古代女子的规矩?
“春嬷嬷,我能问一下,侯爷为什么让你来伺候我吗?”
春嬷嬷目不斜视道:“侯爷是因闵壮士不放心,所以才让奴婢前来伺候娘子。”
“可我不需要人伺候。”闵瑶立马想到。电视剧里丫环婆子伺候人的那一套,虽然看着很享受,可奈何她别扭。
春嬷嬷就道:“奴婢会武功,能护娘子周全,跟着娘子,也会让娘子更方便。”
她这么一说,闵瑶就心动了,原来还会武功啊,那有她在是方便很多。至少比洪泉方便。
看她不再抗拒,并松了心神,春嬷嬷便主动的递上她的卖身契,以及斉文臻亲手写的书信一封。
闵瑶打开看,就见上面龙飞凤舞的就一句话,给你人用。别给你哥添麻烦。
顿时,闵瑶心情很糟糕,心想,这人怎么那么不会说话?
是情商太低,还是心不甘情不愿?
真当她稀罕么?
生气气。
还侯爷呢。
就这智商,早晚注孤生。
被骂注孤生的斉文臻,猛不丁的,打了个喷嚏,闵成玉还笑他:“让你要风度不要温度。冻不死你。”
斉文臻:“……”
他现在还有风度可言吗?
这边,闵瑶收了春嬷嬷,便去厨房看了看。秦放和鲁辉做的还不错,虽然有些必须现炒现卖的菜,他们还拿捏不住火候。但比起之前,还是进步了很多。
至少今天一天,她没掌勺,客人也没投诉。
见她正事办妥了,元大宝从前头溜了过来,把她拉到一边,先问她春嬷嬷是怎么回事。
闵瑶便直说,说的时候,故意加重语气,点明春嬷嬷是斉文臻的人,但派她来,却是哥哥的主意。也就是说,和斉文臻并没有太大干系。
元大宝眼珠乱窜,低声调侃:“你说没关系就没关系?要我说,小侯爷肯定有点想法,要不然怎么把洪师父换了。”
闵瑶拉黑脸:“你什么时候这么八卦了?是咱们店里太闲?”
元大宝讪讪的翻白眼,还故意嘀咕:“襄王有意。神女无情,哎呀!”
“我看你是真的快要皮痒痒了,再严肃的跟你说,别揣摩这些乱七八糟的,这不是给我脸上贴金,也不是为我好,相反,你们私下臆测,只会给我添麻烦,并顺便抹黑我。”
元大宝一怔,想想确实如此,立马敛了调笑,惭愧的咳了咳:“我错了,以后他们说,我替你阻止。”
说完,元大宝清清嗓子跟她说正事:“原来在鸿福酒楼说书的老张头,今天来找我了,说是想在我们这搭个台,你觉得如何?”
“你看着办就好。”左右都是锦上添花的事。
元大宝便道:“那我就应下了,老张头人还是不错的,说书又说的好听,就是不知道,他这一走,鸿福酒楼的掌柜做何感想。”
这话听着,分明有幸灾乐祸的味道,闵瑶笑着也不点破。
良禽择木而栖,贤臣择主而事,自古以来便是如此,更何况还是熙熙攘攘皆为利来的买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