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五十八章 残杀
“我会接受这个任务。”曲馥开口道，但是她的声音非常无力，“我不想再回去到那个时候了。”
“你不想再回去到那个时候了？”拜恩斯重复着，反问了一句，“南青会死在你的手上，是吧？”
曲馥点点头：“当然，当然。我的手上已经沾染了太多的——太多的香味，多她一个又如何？”
“那南中呢？如果她搬出了南中，你应该怎么办？”拜恩斯冷冷地开口道，“你可别在关键时刻，给我掉链子。我当然知道，每个人都想要杀死自己想要杀死的、在联合会当中的对手，但是唯独你，我才会让你和这个南青，单独对战。”
“为什么？”曲馥挑挑眉，“我是不是应该这么问？你明明知道，让我面对南青，是在折磨我。”
“南青不要紧，要紧的是南中，我只要想到，南青可能会搬出南中来想要压制你，我就想笑。她太不了解你。”拜恩斯看着曲馥，甚至有些着迷，“你到底在你的香水当中，加入了什么？是什么东西？”
“没有什么。”曲馥似乎找回了一点点力气，“全都是人的血肉，人的眼泪。承认吧，拜恩斯。承认吧。”她重复着，仿佛是一句咒语。
“承认什么？”拜恩斯勉强平复了自己的心情，“你想要我承认什么？”
曲馥淡淡的笑了笑，眼角眉梢，都是妩媚的神情，她如同一匹绸缎：“我想要你承认，我想要你承认的是，你最喜欢的就是血腥，就是人的筋，人的骨，人的血，人的肉。拜恩斯，你还没想到吗？你之所以这么偏袒我，只是因为我做了你不敢做的事情罢了。”
“如果说是收集别人的体香，用来满足一己私欲的话，那还是算了，这并不是我想做却不敢做的事情，你真的高估我了。”拜恩斯回过神来，赶紧否认道。
曲馥感到有些好笑一般地开了口：“我还没有说过，你是为了满足一己私欲，你为什么这么着急着就要承认？”
“这件事情就此打住吧。”拜恩斯的内心深处，当然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有这种冲动，因为这就是他的神给他的冲动。
“承认就算了，我本来不指望你这种假清高，能够承认这种事情。”曲馥冷笑一声，“毕竟，我才是疯人院的疯子，是你们这种稍稍拥有了地位就忘记自己究竟想要什么了的人的催命符。”
“是不是有一天，你还要收集完毕整个龙学院的法师的香气？”拜恩斯问道，他的语气平平淡淡。
在曲馥面前，在曲馥这种根本看不出来他的属性的杀人狂面前，拜恩斯觉得自己像一个不断索取的人——索取的，是一种共鸣，只有在这种可怕的人面前，他才能够暂时地对自己的那种对血腥的渴望感到放纵。
但是，这种放纵，毕竟只能在自己的心中放松一下，不能够完全暴露在曲馥面前，否则，自己的最大的把柄，就已经被两个人所拥有了。
至今，拜恩斯都没有办法确认曲馥究竟知不知道自己的这种渴望，会不会利用自己的这种渴望。
不过，现在当然不是想着防范曲馥的时候，看上去，曲馥已经被自己完全控制了，她的心思，全都在残杀和虐待之上，只是这一次，换了个对象。
关于曲馥和南中的事情，已经过去了许多年，仿佛一个奇怪的错误，又仿佛是某种杀戮的寓言。
曲馥在爱上南中的时候，正好就是拜恩斯刚刚成为曲馥的老师的时候。这个所谓的香水师，一开始名不见经传，法术走的是非常偏僻的路，而且手上，很明显，带着浓重的血腥味——这种血腥味，是拥有战神血统的拜恩斯永远也没有办法忽略的。
而就在当时，曲馥已经杀害了无数的人。其中包括南中的妹妹。
时至今日，曲馥还能够想起和南中离别的场景，每当想到他对自己的眼神当中的悲哀的时候，曲馥都仿佛被深深地撕裂开来一般。
“我还是要面对的，我以为我躲在龙学院，然后一个个地杀人，一个个地制作香水，我就可以不用遇到南中，或者和南中有关的人了。”曲馥自顾自地说着，她微微地颤抖着，每一次颤抖，肌肤与衣料摩擦，就带动出更加动人的味道。
这些香味，混合了的，是各种各样的体香和花香，每一个精确的配比，都带着曲馥的用心。
曲馥叹了口气，就是这么一声叹气，她的风情就愈盛：“可是我还是遇到了，拜恩斯，这都是拜你所赐。”
“拜我所赐？”拜恩斯冷笑一声，“曲馥，这是你自己的错误，也是你自己的阴差阳错。你怎么会爱上南中？就算你真的爱上了南中，南中也没有办法能够长久地爱你。”
“是，是。”曲馥讽刺地笑了。“如果不是你一再纵容我——”
“就算我不一再纵容你，你也还是会继续杀人。”拜恩斯仿佛没有感情，冷冷地看着面前的曲馥，“你根本停不下来。曲馥，杀戮，是你天生的感情。”
曲馥点点头：“当然了，你给我提供了这么好的猎场，你要小心啊，拜恩斯，哪天，就算是伊丽莎白，也会成为我手上的一张皮。”
拜恩斯嗤笑一声：“究竟是谁会成为谁的这张皮？”
“你不给我我应该有的天赋，不就是防着我杀死伊丽莎白吗？”曲馥笑了笑，不知道从哪里抽出来一根细细的香烟，点燃之后，缓缓吐出烟雾。
曲馥的全身上下都带着可怕又迷人的香气，此时拜恩斯甚至有些恍惚，觉得曲馥吐出来的烟圈也是香的。
“我现在还不会动她。不过，你应该知道我的，这么多年以来——”曲馥悠悠然叹了口气，“我是个最喜欢假戏真做，而且，做就要做到极致的人。今天我能够忍住，可是再过几年，我就不知道还能不能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