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章 神圣

　　 “是你在向我祷告吗？”一个神圣而动听的声音在少年的脑海中响起，让少年双眼一亮。

　　 “呜……吭……”少年试图发出声音，他想向这个美丽的女神求救，但因为融化只能发出意义不明的声音。

　　 那美妇人似乎也意识到了这点，悦耳的声音再次在少年脑海里出现:“无须使用言语，你只要用意识和我交流。”

　　 在美妇人的指引下，少年很快就学会了意识交流，而他的一句话便是“请救救我”。

　　 “救你？也不是不行。”美妇人想了想，说道，“只是我现在已经濒临死亡，就连维持现在的样子都是靠着这些人的祭祀，救你真的很困难啊。”

　　 “只要您能救我，不论什么代价我都愿意付出！”少年嘶吼道。

　　 “什么代价都能付出？”美妇人用不可置信的语气说道，“你真的确定？”

　　 “是，没错！所以赶紧救救我吧！”少年此刻已经顾不了许多，不耐烦地说道。

　　 这一番对话看似很长，但因为发生在意识中，所以现实世界的时间只过去了短短两三秒。

　　 但仅仅就在这两三秒中，融化已经到了少年的眼睛，在进一步的话，他的头骨就会完全融化，脑子也会变成一滩浆糊。

　　 突然，就在少年已经绝望的时候，顶上的黄色光芒突然大作，照亮了在场每一个人的脸庞。

　　 紧接着，在场的众人便发现自己无法动弹。不论是黑衣人还是少年，他们就像是中了定身术一样，就连转一下眼球都做不到。

　　 然后让众人惊异的事情发生了。只见黑衣人们一个个摔倒在地，身体就像少年一般开始慢慢融化。即便动用了死灵术，但也无济于事，只能看着自己身体变化。

　　 而反观少年，只见他的身体却在慢慢地恢复，摊在地上的肉渐渐聚拢，骨头也长了出来，没过多久，少年就已经好好地能站起来了。

　　 眼见自己遭难，而这个佣兵却完好无损，众黑衣人哪还能不明白发生了什么，脸上的表情不由惊怒交加，同时带混杂着浓浓的不解。

　　 “这……这不可能！区区一个连术式都不明白的土鳖，怎么有资格先于我们和神明沟通！该死的小子，黯夜决不会放过你！”一个黑衣人几乎全身都已经融化，不由绝望地呼喊道。

　　 “神圣在上!我等虽有目的，却不会妨碍到尊神，举止祭品更无不敬，还请尊神显迹，令我等明白到底哪里有悟！”

　　 黑衣人中的冷静者说道：“还请尊神垂怜，告知我等！”

　　 但任凭他如何叫喊，冷静者也得不到回应。眼见必死无疑，他突然奋起力气，把头朝向少年，面带怨毒和疯狂之色，说出了少年一辈子都无法忘怀的话。

　　 “当你与黯夜产生交集，你就已经染上了黯夜的色彩！黯夜不会忘记我等，终有一日，他会来找你，讨回不属于你的东西，而你的下场，就只有在绝望中静静地等待死亡！”

　　 说罢，这人整个都融成了糨糊一般的肉，摊在地上一动一动，仿佛粪坑里即将破卵而出的蛆虫。少年心惊胆战，正想转身离开，黄色的光芒便罩住了他，把他定在了原地。

　　 “少年，我救了你，你该兑现诺言了。”那个声音平静的说道，让人听不出喜怒。

　　 “请问我有什么能为，额.....尊神效力的？”少年虽然心里害怕，但这毕竟是和神做交易，所以他硬着头皮说道。

　　 “我需要你为我招纳信徒，越多越好。”那个声音缓缓说道，似乎有些疲惫。

　　 没有想象中的恶毒条件，只是一个招纳信徒的要求。少年面对这样的简单要求，不由迟疑了，于是问道：“尊神是想要享用这些信徒吗？”

　　 “享用?不，不。”那个声音说道，“活祭品只是治标不治本的笨方法，只能支撑一时。我需要大量的信仰，这样我才能从死亡的阴影中解脱。”

　　 “死亡？神明不是不朽的存在吗？也会有生和死吗？”少年再一次疑惑了，“而且，到底是什么样的存在，居然连您都能伤到？”

　　 “有生就有死，有死就有生。只是我们能存活的时间太长，你们认为我们不会死而已。”那个声音很有耐心地解释道，“至于伤到我的东西，我先问你，你能战胜我吗？”

　　 少年愣了愣，摇了摇头。

　　 “那你还是不听为妙。你连我也不能赢，知道了只会徒增烦恼，甚至还可能把我拖下水。”那个声音哼了一声，说道，“等你哪天胜了我，我就会告诉你我知道的一切。”

　　 少年沉默一会，突然指着地上的黑色长袍问道：“那请尊神告知我他们几个到底是什么来头？又为什么要把我们当成活祭品？”

　　 “嗯，这个我还是扛得起的，告诉你也无妨。”那个声音笑了笑，道，“他们是黯夜教会的人，算是一个邪教。按理说，他们很久以前已经被某人给灭绝了，想不到今天还能看见。”

　　 那个声音说了一半，就开始支支吾吾，小声地说一些少年完全听不懂的话。半晌，那个声音突然说道：“看你这么弱，甚至连死灵术都看不见，看来是完全没学过术式啊。”

　　 “是，我只是个普通的佣兵，没有接受过神明赐福，所以不会咒术，让尊神看笑话了。”少年面色羞红，低下了头。

　　 “赐福？现在学习术式都要经过那个才能学？还有那个什么咒术，这又是什么？”那个声音里满是惊诧不解，“我到底是昏睡了多少年，下界已经是这么乱了？”

　　 “小子，以防万一，我先问你，现在外界还有星月学会存在吗？”那个声音小心翼翼地问道，见少年脸上尽是疑惑，声音主人的心不由得一沉。

　　 “那你知道什么是混沌魔术吗？”见到少年更加迷茫的神情，那个声音的主人心里彻底一凉，不知该说些什么好。

　　 连掌握着混沌力量，一手混沌魔术雄霸一个时代的“他”和星月学会都已经成为过往，被历史车轮碾成了粉末，不复存在于人们的记忆中。

　　 除了悲伤和感慨，声音主人的心中更多的还是害怕。她想到了更多的东西，于是黄光一闪，少年直觉头脑一昏，仿佛记忆被什么人窥视了一样，不由一阵难受。

　　 “怎么可能......”那个声音发出近乎梦呓般的话语，“学会，会长，还有那些人和他们的术式都已经不在了，只有那什么咒术和猎人，法术和法师。难道真的是死局？”

　　 黄色光芒有些涣散，显示出声音的主人此刻内心的慌乱。作为目睹过那个时代盛况的存在，她实在无法接受那个时代的一切，居然就这么不声不响地破灭了。

　　 “不，那个时代绝不能这么终结得不明不白！那是我们的心血，是我们所有人曾经患难与共的见证，我绝不允许它这么消逝！”

　　 她精神一振，看着下方的少年，心中下定决心，开口道：“少年，你听说过铁石心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