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明白,我们那么努力都无法做到的事情,为什么你那么轻松的,一剑就做到了。”
“我确实是一剑就解决了耐奥祖,可是那一剑可根本并不轻松啊。”
“哦,这话怎么说?”
“那一剑是我境界最为完美的体现,换而言之的话,那一剑就是世界。”
“世界?这话怎么说?”
“嗯……这个事情说起来就有些麻烦了。我要想想该怎么说。”
“呵,我不急。”
“嗯……还是从头开始说起吧。早在我还处于旁观状态的时候,我就一边看,一边也在分析着耐奥祖的弱点。以我的境界,以及旁观者清的立场。确实是有所收获,我在不断的发现着耐奥祖的弱点。虽然其中不少的,都因为它境界增长,日趋完美而消失了。但是,还有一些却是永远的存在的。”
“永远存在的弱点?这么说来,早在那个时候,你就发现了耐奥祖的境界并不完美,因为它的投机取巧,而导致它的境界、神职存在破绽,自始自终都无法弥补了?”
“嗯。等到你们的战斗重复了足有一千一百多万次的时候。我已经完全可以肯定这点。让那个时候的我去与耐奥祖对敌,我是有着十成的把握,可以一剑杀死它……”
“一剑杀死它?你在那时就有了那样的把握,为什么却没有立即那样做?”
“因为,我只有把握一剑杀死它一次、两次,可是却没有把握能够永远的杀死它啊。”
“永远的杀死它?”
“嗯,你难道忘了吗?耐奥祖是死亡之神,又还有整个世界当做它的神国为它补充能量。所以我那时的把握根本毫无意义,就算我能够杀死耐奥祖一千次,它也能够复活第一千零一次。耐奥祖可以无限地复活,可我却没办法无限地挥出足以杀死耐奥祖的那一剑。于是……最后的结果你也能够想到了吧?就像你们最终失败了那样,我的结局也将同样如此……败给自己的极限,止步于最终没能一剑杀死耐奥祖的那一剑上……”
“温德……你既然想到了这个结果,那为什么在玛里苟斯最终拜托你的时候,回答的又那么肯定?我不明白,按道理来说,那样的态度和你的心态是截然相反啊。”
“啊,这话不是还没有说完呢吗?我预见到了那个结果,又不甘心如此,于是就在此静静的思考了起来。说起来也是多亏了你们,让我能够有充分的时间去思考这个问题。我尝试解开那个死局,最终发现,唯一可能的办法,就是突破自己的极限……”
“突破极限吗……”
“嗯,想必你也想猜到了。我在那时想到的突破自己极限的办法到底是什么。通过旁观,我发现了耐奥祖神职并不完美这个事实,也因此的,而对神职有了非常深刻的认知。我看见了‘极于剑’的道路,并且肯定,如果我能够完美做到这点,是一定可以打到耐奥祖的。因为在理的层次方面,我本就是要高过耐奥祖的。在那个时候,我于剑术上本就只剩下了最后一步。”
“但是,你却又没有选择那条道路。”
“是……就像耐奥祖所说的那样,想要极于剑,就得抛弃一切与剑不符的东西。可你也知道,你们对我来说到底有多么的重要。要让我把你们……把我所爱所在乎的一切都忘记……哪怕明知道这在那时也许是唯一可以打败耐奥祖的办法了,我依然在犹豫着。直到你们的努力走到了最后的时刻,直到玛里苟斯的提醒,在即将面对耐奥祖的那一刻,我才算是彻底的下定决心……”
“下定决心?但你实际上并没有那么做啊……让你放弃的契机是什么?还有,难道直到那时,你还没有找到你现在的‘仙道’?”
“呵,不要那么急吗?其实契机马上就到了。就在……那之后的一瞬间。在那一刻有一件至关重要的事情发生了,就是它让我改变了自己的想法。”
“至关重要的事情?”
“喂喂喂,你难道连这都记不清了?在那个时候,因为主宰契约的缘故,你们的灵魂可是无视了耐奥祖的召唤,而径自溶于了我的体内啊!”
“这我当然记得,可是……这又能够代表什么?”
“代表的事情可多了呢。嗯……可以说是顿悟吧。哪怕在此之前,我已经用双眼见证过你们无数次的死亡,可当最后时刻来临,你们再也无法挽回的那一个刹那,我依然心如刀割。呵,亏我还以为我能够平静的面对你们的身死呢……结果那个发现,让我彻底意识到,我是永远无法极于剑的。就算贸然的选择了那条道路,最终的结果也只会和耐奥祖一样,因为对你们的思念……而让神职永远存在着无法弥补的裂缝……”
“温德……”
“我舍不得你们!在那时候我真正确认了那点,我永远抛舍不下我的过往……比起那些来,我宁愿放弃其他的那些东西……”
“于是就有了最后那一剑?不……我还不明白,你为什么会这么执着于放弃呢?”
“因为舍得舍得,有舍才有得。呵,我其实是在那时自暴自弃的这样想的时候,方才突然意识到这点的。如果说成为神职,必须放弃心灵的话。那么我保住心灵放弃其他东西,又会如何呢?结果……结果你就知道了,我因为放弃而拥有了一切。”
“我听的不是很明白呢……”
“其实在那个时候,我原本已经有了踏入‘道’的资格。毕竟你们与耐奥祖的交战的时间,既是一瞬,也是千年。哪怕我无法加入到战局当中,可光是旁观、自省就让我的实力提升到了一个相当可观的地步。这是我一直想要的结果,却是没有想到过,因为我的力量太强,反而失去了进入道中的可能。就像一个杯子,纵然外面有琼浆玉液,里面已经灌满了白开水,又怎么能倒得进去呢?所以只有当我舍弃了自己力量,舍去浮华,如同拂去掩盖在“道”上灰尘方的时候,才彻底的看清了道。”
“就这么简单?”
“说起来是挺简单,但实际上……越是简单的东西才容易被人忽视。如果不是因为你们,我恐怕永远都想不到这点的。”
“这么说来,我应该自豪了?”
“当然了。”
“呵呵。那么再说说你的收获吧。恩……就是你所谓的世界。”
“世界就是我所提到的道,是世间万物运行的法则,哪怕你看不见它,它也确实是存在在那里。而你一旦意识到它存在,那么也就意味着你可能获得一切。不过……老实说,在这件事情,我最后还是作弊了的……”
“作弊?”
“恩,作弊。当我在那一瞬间感知到了与神路不同的天道的时候,所作出的选择其实是与它溶于一体。按照我故乡的说法就是合道,它的结果应该是像艾露恩那样的自然神祗一样,成为这个世界的一部分,再也无法分开。可到最后结果却出现了一些偏差……恩,我那个手表你知道吧?在此之前,我一直骗你说是神器,可实际上它则是……
恩,就是这样了。那个包罗万象、应有尽有的手表,替代这个世界与我融为一体,结果就让我在体内自我演化出了整个世界……而死亡不过是一个世界的组成部分,我的力量完全的包容了它的神力,所以我一剑下去,耐奥祖就那样结束了。”
“……你不后悔吗?没有了那个手表,也许你就再也回不去了……”
“也许,但那只是可能之一。就算没有了手表,我也没有放弃那样的打算啊。我们所了解到,已经有这么多的世界了,那么我的故乡也许就在其中……只不过是我未曾发现而已。”
“也许吧……”
“所以说,有这样可能对我来说已经足够了。我迟早有一点回到故乡的……不过在此之前,我希望你们都能够陪在我的身边……
好了,闲聊时间也够长的了。外面无踪、爱丽丝她们已经都等不耐烦了。回来吧,凯妮丝!”
……
这是最终之战过去近半年后的某一天。
在这天,在最终之战里的阵亡的凯妮丝,也被风翔复活了过来。迎接她的是一个新的世界,毕竟在这半年中发生了许许多多的事情。
耐奥祖构建的神国被风翔彻底瓦解,通过风翔与艾露恩的共同努力,刀塔世界与生化危机的世界建立起了永久的联系。人们只需要很小的代价,就可以往来于两个世界间。
于是乎,大规模的迁徙就此展开了。
耐奥祖虽然战死,但是它生化危机世界所造成的伤害也不是轻易可以弥补的。这个星球的大部分区域,都变成了生者们无法居住的环境。所以,生化危机世界幸存的人们,开始向着刀塔世界迁徙。而相应的,在希尔瓦娜斯带领下自立的亡者们,则在风翔与阿卡莎的共同要求下,开始在死亡危机的世界里定居。
这是最大的一件事情,如此小事还有很多。
比如说已经达到了b级的风翔,依然被莫瑞德,奥妮克希亚她们联手揍了一顿。又比如说,原本以为阵亡的里昂与艾达,最终还是被风翔找到了。而更让风翔感到惊讶的是,在那夜救下他们的,居然是蜘蛛旅团最后的幸存者,玛奇。也不知道西索在放走她的时候,到底对她做了些什么。这个穷凶极恶的女子竟然失去了自己以前的记忆,只因为自己是这个星球中的一员。
这个发现让风翔很有些索然无趣,最终还是在里昂与艾达的保证下,最终绕过了玛奇。
“另外很有多事情呢……我会慢慢的告诉你。”
“呵,那我就期待着了。”
被无踪、爱丽丝扶着的凯妮丝轻轻笑着回应着,四只巴掌大小的小龙同样也飞舞在她的身边。回头看了她还一会儿,风翔方才笑着伸出了右手,“不管怎么样,欢迎回来。现在,就让我们一起回家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