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5章 心生异变
“红羽姐姐一回来就回房睡了,奴婢看她脸色不是很好……”小宫女咬了咬嘴唇,她今日见到红羽的时候,她岂止是脸色不好,那分明就是要死人了。
她可不想惹祸上身,还是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才好。
在这深宫之中,能有几个人能把自己从这泥泽拉出来的?她虽然没什么能耐,但也知道什么叫明哲保身。
灵妃听了小宫女的话,心里更是恼火。
“办点小事都办不好,本宫养她有什么用!”灵妃冷嗤一声,横眉冷对地看着跪在地上的小宫女。
许是心情不畅,灵妃现在看谁都不顺眼。
……
文府。
难得“安静”的施凉凉躺在床上,床沿枕着范蠡,面色难看地盯着躺在床上的施凉凉。
这已经是第三天了,第三天了!
疾医说若她能在三日内醒来,便能平安无事,但今日……已然是第三天了。
范蠡痛苦的闭上眼睛,无尽的黑暗便铺天盖地地向他涌来。
“少伯,凉凉她……醒了吗?”文种一身藏青色袍子,沾染了一身尘灰,眼睛下一大片乌青,原本就显得白净的脸,此刻更是苍白如纸,不见血色。
范蠡靠在床头,满眼都是悄无声息的施凉凉。
早知道范蠡会是这个反应,一声叹息从文种的方向传来,施凉凉现在的身体状况不容乐观,还是要疾医来诊脉才知道后来要做什么。
文种招了招手,早就守在门外的疾医提着药箱便走了进来。可一对上范蠡那双阴沉沉的眸子,他着实有点不敢上前。
就施凉凉被带回来是的情况,着实凶险,能熬到第三天已经不容易了,若是能在今日之内醒来,那便平安无事了。
若是醒不来!
疾医暗了暗眸子,施凉凉兴许这辈子都醒不来了。
“疾医,劳烦了。”文种向疾医点点头,看了一眼还趴在床头的范蠡,眼神里似在说:他就那样,多多包涵。
早已不是第一次见到这样的场面的疾医面露难色。他总觉得自己知道的太多了。
比如说眼前的场景:施凉凉分明是文种的妻子,可现在看来,若是不知道的,还以为范蠡才是施凉凉的丈夫呢!
身为正经丈夫的文种却站在一旁,虽面有急色,但却自觉将床边守着的位置让给了范蠡,眼底掩着苦色,也不打算将自己的关心完完全全地表现出来。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疾医仰头,心里更是有苦说不出。
守在床边的范蠡没有丝毫要让位的意思,只是直勾勾的看着还在昏睡的施凉凉,脸上没有半分波澜。
“这……”疾医一脸为难地看向文种,范蠡不让,他着实不好给施凉凉诊脉啊!
文种讪笑,范蠡要这样,他也没什么办法,但还是耐着性子走到床边,扯了扯范蠡的几天没换的衣裳,“少伯,你这样守着也不是办法,还是要想法子给她用药才是。”
闻言,范蠡这才怔然抬头。
文种对上范蠡那双倦怠的眸子,心底一震。
他见过失意的范蠡,见过意气风发的范蠡,见过心狠手辣的范蠡,见过冷漠的范蠡,见过范蠡很多模样,但却没见过他今日这般。
深邃似浩瀚星辰的双眸此刻不见一点活气,有的只是日落西山的薄暮,冷漠阴沉。
见他这模样,文种心中一痛,却还是冷静下来,拍了拍范蠡的肩膀,道:“她不会有事的,净洵还这么小,她不会舍得孩子叫别的女人叫母亲。”
许久,范蠡才木楞地点了点头,动作极为缓慢地站了起来。
应是在床边趴着的时间太久了,范蠡的双腿都已经没了知觉,他站起来的时候,身子一个踉跄,就撞在了一旁的桌角上,顿时血流如注。
“呀!”见范蠡额头被撞伤了,刚赶到门口的知玉惊呼一声,连忙掏出手里的帕子上前,给范蠡捂上额头。
温和轻柔的梨花香隐约飘进范蠡的鼻腔,引得范蠡皱了皱眉头。
知玉身上的味道跟施凉凉的气息还真有点相似,只不过施凉凉的气息来的更自然?清冽,没有半分矫揉造作,倒是这个知玉……
范蠡一把将她拂开,顺带把她捂在额头上的帕子给扔了出去。
她以前可不喜欢在自己身上用熏香的,自从施凉凉出了事,她日日来文府,身上都熏着这样同样味道呃熏香,还说是探望施凉凉,可每每都在靠近自己。
“老爷……”没想到范蠡会将自己推开,知玉眼底闪过一丝错愕。
她都是按着施凉凉的样子来的,就连施凉凉身上的气息,她都学了七八分,为什么范蠡对她越发排斥了?
站在一边的文种:“……”
他见范蠡撞在了桌角上,血流了一脸,当即便叫人去唤了另一个疾医来给他包扎伤口,谁曾想知玉竟然又来了。
这次还变本加厉的凑到范蠡的身边。
谁不知道范蠡现在满心思都是施凉凉,这知玉作为施凉凉的贴身丫头,频频接近施凉凉的丈夫,是何意?
“知玉,你先出去,这房间里不宜有太多人,对你家夫人的身体有害处。”在知玉再次靠近范蠡之前,文种就大步流星地冲到了范蠡的面前,不巧,正好挡住了知玉看向范蠡的视线。
知玉心有不甘,却又不能公然逆了文种的意思,咬了咬嘴唇便福了福身子,退了出去。
门外,早就翘首以盼的锒铛听见了房间里的动静,脸色也沉了下去,安静等着知玉出来。
见至于面色苍白,锒铛突然出现在她的身后,一把抓住了知玉的手。
“怎么了知玉?”锒铛眼底带着复杂,却还是不忘关心知玉一句。
没想到锒铛会守在门口,知玉顿了顿脚步,待面色恢复如常,知玉才转身,笑盈盈地看向锒铛。
见锒铛怔怔地看着自己,知玉心里总有种莫名慌张在心上肆意蔓延,“没事,就是方才老爷撞伤了头,我帮着给老爷止血。”
锒铛心不在焉地点了点头,“哦。”
“怎么了?”知玉眉头微皱,锒铛一向欢脱,可她现在看来却安静得紧,不见往日的半分洒脱。
她与锒铛是同样的出生,锒铛待她更是像亲姐姐一般,她自己对锒铛……
知玉心底沉了沉,她自己其实都不知道,自己对锒铛还有几分真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