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3章 西施死

　　 “啊！”一个小宫女背后被人砍了一刀，尖叫一声，便毫无声息地倒在了地上。

　　 温热的血溅在了施凉凉的脸上，身上，已经没了知觉的她甚至伸出了舌头，舔了舔溅在嘴角的血液。

　　 咸的，苦的，痛的……

　　 施凉凉眼中生出波澜，却加快了她往前奔跑的脚步。

　　 西施。

　　 此刻她的心里就只记得西施，郑旦身在冷宫，还不是兵将去的地方，夫差西施才是兵将的目标。

　　 有了身后侍卫护着，加上那些杀红了眼的人压根没注意到施凉凉这么个小透明，她很快就到了西施的寝殿。

　　 往日人来人往的寝殿如今冷冷清清，仅剩的几个宫人也都抱着自己的包袱到处奔跑，不知道何处才是保命之途。

　　 她随手抓了一个小宫女，红着眼问道：“施妃呢？施妃呢？”

　　 小宫女被她魔怔的样子吓得浑身哆嗦，战战兢兢地说道：“施妃娘娘去大殿了，大殿……”

　　 她指着另一个方向，眸子里全是惧意。

　　 施凉凉的身份何人不晓？小宫女只当她是来寻仇的，为了自保，便指了西施离开的方向。

　　 施凉凉心里咯噔了一下，快步奔向大殿。

　　 大殿之上。

　　 面色苍白的夫差正坐在高位上，西施伏地而坐，头就靠在他的腿上，蔓延温柔。

　　 “大王……”西施低低唤了一声，眸子里的泪就顺着脸蛋滑下，落在夫差的衣角上。

　　 夫差轻抚西施的头发，眼中满是愧疚，“是寡人连累了你，卫姬闾会想办法带你离开，你就与他走吧！越远越好。”

　　 这话一出，西施的身子顿时僵硬，她抬头看向夫差，小脸上满是泪痕。

　　 “臣妾说过，若是大王不走，臣妾也绝不离开。”她面上满是坚决，不给夫差一点回绝的机会。

　　 夫差长叹了口气，道：“现在不是你任性的时候，听话，离开。”

　　 城已破，若是不离开的话，那等待他们的就是无尽的屈辱和死亡。

　　 他不想西施面临那样的场面，夫差暗暗捏紧了拳头。

　　 西施却摇了摇头，道：“大王，臣妾想要留在您的身边，无论生死。”

　　 话音轻飘，落在夫差耳里却犹如千斤之重。

　　 “好。”许久，夫差才说出这一个字来。

　　 他的手边就放着一盏酒，清冽的酒味就算是不凑近也能闻见，此刻却像是催命符一般，提醒着他们赶紧上路。

　　 不等西施动手，夫差径直取了酒盏，轻笑一声道：“爱妃，寡人希望你能离开。”

　　 话音落下，夫差便将那酒一饮而尽。

　　 “不要！”西施小脸煞白，想要伸手夺过夫差手里的酒盏，却被他一把推开，摔倒在地。

　　 眼睁睁看着自己心爱之人饮鸩而亡，西施心痛如绞，眼前的一切都变得苍白可怖，没了声息。

　　 “啊！”西施拼命地爬到夫差的身边，将夫差搂在怀里，泪水止不住地流。

　　 只是怀中人没给她说上最后一句话的时间，便闭眼而去，只留她一人心痛如绞。

　　 “大王，你等等我。”西施伸手把边上的刀拿上，架在了她雪白纤细的脖颈上。

　　 将将赶到大殿门口的施凉凉正好看到这一幕，连加快了脚步想要拦下她，“不要！”

　　 西施抬眼看到许久不见的施凉凉，嘴角扬起一抹凄美笑意，“小凉姐，对不住了。”

　　 轻飘飘的声音在她用刀划在自己的脖子时渐渐消散。

　　 看着西施的脖子血流如注，施凉凉顿时瘫软在地。

　　 她没想到，没想到西施竟然会这么决绝，一点活着的希望也看不到。

　　 “不要……不要……”施凉凉一双圆眼满是泪光，晃得她一时间看不清西施的脸。

　　 她狼狈地站了起来，跌撞走到西施的身边。

　　 “小凉姐……”西施看着满脸是泪的施凉凉，嘴角稍稍扬起。

　　 只是脖子上的伤口一直在流血，饶是施凉凉伸手去捂住伤口也止不住血。

　　 西施用了身上最后一点力气，拨开了施凉凉的手，笑着说道：“没……没用的，我是他的宠妃，害得他……他最终……被百姓唾骂，落得一个国破身死的……结局，是我的错。”

　　 说着，西施的眼泪就出来了，混着鲜血染在施凉凉的衣裳上。

　　 “不是的，不是的。”施凉凉看她带着必死的心，直连摇头，却给不了西施分毫活下去的希望。

　　 西施虚弱一笑，道：“姐姐，以前我……以……以前也做错了不少的事，姐姐不要……怪我。”

　　 看她浑身是血，施凉凉只感觉得到她的生命在一点点流失，自己却帮不上忙。

　　 “大王……”西施的目光落在身畔夫差的尸体上，眸子里满是温柔。

　　 眼看着西施渐渐没了声息，施凉凉终是哭成了累人。

　　 “啊！”施凉凉抱着西施的尸体，哭得声嘶力竭。

　　 守在门口的侍卫还是头一次见到施凉凉哭成这个模样，心生不忍，只得默默关上了大殿的门，安静守在门外。

　　 “施绮罗，你就是个傻子。“施凉凉把西施的尸体放在夫差的边上，眸子里全是悲凉之色。

　　 她知道，西施最后的心愿应该就是能跟夫差在一块了。

　　 这个夫差，还真是害人不浅啊！

　　 施凉凉收住了哭声，在殿上坐了许久，直到门外的侍卫推门而进，强行把她带走才算消停。

　　 三日后。

　　 施凉凉被锒铛知玉强行关在房里三天，走到哪都有人跟着。

　　 看着她毫无生气的样子，锒铛知玉心里就直打颤。

　　 三天了，自家主子一直不说话，东西也吃不了两口，若不是范蠡交代下来，她们都心软带她去吴宫看看了。

　　 只是近日里日子不太平，她们怕这样的施凉凉出个什么差错。

　　 “夫人，歇着吧！”见施凉凉面无表情地坐在窗边，知玉不由得出声提醒。

　　 只是施凉凉一直没什么动静，就这么端正坐着。

　　 “老……”锒铛转身就见到几日没露面的范蠡站在门口，脱口就要唤声老爷。

　　 范蠡沉了沉眸子，示意锒铛知玉先退下，他守着施凉凉就好。

　　 见状，两人安心退下，让范蠡开导开导施凉凉。

　　 两人沉默了许久，施凉凉才开口道：“你们先退下吧！我一个人安静一会。”

　　 话音刚落，范蠡的手就落在了施凉凉的肩膀上。

　　 “都结束了？”施凉凉知道站在自己身后的人是谁，头也不回，声音里带着说不出来的失望。

　　 范蠡轻嗯了一声，转到施凉凉的面前，目光灼灼地看着她。

　　 几日未见，两个人都清瘦了不少。

　　 “我知道你在想些什么，我都处理好了，若是你想去看看，我便带你去。”范蠡撩起她额前的碎发，眸子里全是温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