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鬼才余云川

　　 姜归小眠一会儿，再睁眼，已经到了今夜好会所的地下停车场。

　　 姜归披上余佳佳给的毛披，细绒软和的狐狸毛盖上一片玉白，春光一时掩盖。

　　 停车场光线稍暗，姜归踩着高跟鞋下车，落了地细长影子。

　　 余佳佳又一次提起裙子：“时间马上就要到了，走吧，lili已经在包间等着了。”

　　 姜归也知道时间紧，没有耽搁。

　　 走出地下停车场，入目是富丽堂皇的大厅，装修横溢，无不展露着一个奢字。

　　 今夜好会所，一听名儿就不是个正经的，姜归耳闻过，这个会所有底下层二场子，玩儿的都是些命令禁止的，但会所老板有后台，所以至今也没有被查。

　　 姜归是第一次来，因为电影合作，这是她的第一部电影，对方是个腕儿大的导演，脾气不过年纪很轻，脾气阴晴不定的，最就喜欢的就是玩儿，上映的作品两极分化也严重。

　　 余佳佳很欣赏这人，是个难得的电影鬼才，但当一听要来这种地方谈合同时，她忍不住蹙了眉。

　　 本来对于明星来说这也没什么，毕竟在这个圈子想要风生水起，有点牺牲是很正常的，可姜归不一样，她背后那位腕儿更大。

　　 姜归当时猜到她的顾虑，摇头说，问题不大。

　　 所以现在两人急匆匆地赶到化妆师lili早就定好的包间，开始化妆，换衣服。

　　 余佳佳看着在lili手下更加妩媚动人的姜归，心里惴惴不安：“lili，要不你给她画淡一点？”

　　 lili认真地盯了眼妆容：“不是很浓啊，佳姐，而且姜姐的狐狸脸本就出挑，自带眼线，唇色，我都不需要画什么。”

　　 是很正经的一套说辞，余佳佳无言以对，摆摆手，按着太阳穴转过身拿出手机。

　　 姜归抿了抿口红，lili选的颜色不重，加上她原本的就偏艳的唇色，像是咬了一朵玫瑰在唇上。

　　 姜归站起身，拿起小黑裙走进包间的洗手间里。

　　 lili看着她婀娜的背影啧啧赞叹，砖头瞥见愁眉苦脸的余佳佳：“怎么啦，佳姐？你怎么愁的跟个表情包一样？”

　　 余佳佳正等着那边人回消息，没心思搭理lili，把身子转开。

　　 lili更觉好奇，穷追不舍：“你不是说这次是个大导演吗？要是谈成了，姜姐的第一部电影就有望了！”

　　 “你嘴咋那么碎！”余佳佳瞪她一眼，身子再转开。

　　 lili跟着她转：“难不成……难不成！”

　　 “难不成什么？”余佳佳问，捏紧手机。

　　 “难不成你是怕姜姐被导演，潜规则！”lili说完，如释重负，豁然开朗，悲天悯人，一把抓住余佳佳的手臂，叹：“佳姐，人在江湖飘，哪能不挨刀啊！”

　　 余佳佳直戳她脑门，戳得她连连后退：“你再胡说八道，我就把你开了！”

　　 lili自封嘴巴，露出两个圆溜溜的眼睛，不敢再说话了。

　　 这时，姜归从洗手间里出来了。

　　 余佳佳有被惊艳到，入目全是一双白玉长腿的感觉。

　　 lili捂着嘴巴呜呜呜地说了句话。

　　 姜归走近，拿开她封着嘴巴的手：“解封。”

　　 “真的太好看了！”lili眨巴眨巴眼盯着姜归，深情款款：“姜姐，假如给我三天光明，我只愿一直看你。”

　　 “太恶心了！”余佳佳扯着姜归远离现场。

　　 出了包间的门，姜归眼中的笑意都还在荡漾。

　　 余佳佳抑制不住的吐槽欲：“回去我就跟老板说，咱们公司招聘新员工的条件一定要新加一条！”

　　 “加一条什么？”姜归已经猜到了大概。

　　 “加一条沉默是金！”

　　 姜归再次笑弯了眼眸。

　　 不过余佳佳烦归烦，推门进入541包间的时候，表情瞬间就正经起来。

　　 两人的出现打断了正在台上唱歌的女郎，随着火热歌喉的节制，沙发上坐着的人一一转过目光。

　　 还是小沙发上坐着的副导演吴东先站起来，打破僵硬的局面：“余小姐，姜小姐！终于把你们等来了！”

　　 “不好意思，来迟了，余导，吴导。”余佳佳笑得人挑不出毛病来。

　　 副导吴东的目光瞅着白生生的姜归，摆摆手：“不迟不迟，来得刚刚好！来，两位快坐吧！”

　　 姜归跟在余佳佳身后过去，很快环视了一遍包间，很大，没有想象中的乌烟瘴气，不过空气中浮动的烟味久久不散，姜归一层层剥开，见到烟后的庐山真面目。

　　 第一眼，姜归脑海里闪过的词是颓唐青年。

　　 余云川几乎是陷在沙发中的，他很瘦，穿着简单的格子衬衫，头发不修边幅，耷拉至眼皮，他的脸很白净，五官俊秀，嘴唇没有血色。

　　 姜归潜意识觉得，是不是天才都是这样的？

　　 不过当余云川抬起暗沉的眼睛看着她时，她瞬间觉得，是只有余云川这样。

　　 姜归坐落在余佳佳旁边，余佳佳坐落在余云川旁边。

　　 “迟到的罚酒，一人一杯。”

　　 余云川说话了，声音和他的人一样，颓废。

　　 吴东习以为常地笑出声，也有点认同的意思：“都是规矩，余小姐和姜小姐别介意啊。”

　　 余佳佳端起职业微笑：“怎么会？本来就是我和姜归来晚了。”

　　 吴东目光转向旁边的姜归，目光有些灼热：“姜小姐呢？不会介意吧？”

　　 姜归摇摇头，笑容诚恳。

　　 “小安，过来倒两杯酒！”

　　 在台上跳舞的女郎小跑了过来，蹲在桌子边，倒了两杯酒，酒睇给姜归时，她抬头多看了眼，眼中露出羡慕的暗光。

　　 吴东瞧见了，打趣道：“姜小姐果真是美丽动人，连小安都忍不住多看几眼。”

　　 “吴老板就喜欢拿人家开玩笑！”小安站起身，娇嗔一句，就继续跑回台上跳舞。

　　 姜归晃了晃杯中的啤酒，仰起头，雪白的脖子像一道山丘，山丘下，则是绵延的雪景，吴东的眼睛骤然呆滞，旁边的余云川也眯了眯眼。

　　 姜归酒量还好，也是被一个人教过。

　　 不过她容易酒上脸，刚喝完没多久就腻出了脸颊，不是很重，粉粉嫩嫩地，显得有些醉态，倒是挠得人心痒痒。

　　 吴东时时刻刻都注意着她，瞧见了，关切地问：“姜小姐是不是喝醉了？”

　　 余佳佳连忙接话：“她酒量确实不太好。”

　　 说罢，推了下姜归：“你快出去吹吹风，醒醒酒。”

　　 姜归听懂了暗示，点点头，起身走出了包厢。

　　 胸闷的感觉被走廊的风吹散了许多，姜归看了眼镜子里的自己，脸红后更加媚态横生，她轻轻地拍了拍脸，呢喃：“还真是当狐狸精的命啊～”

　　 刚转过身，她就瞧见一个熟悉的颀长身影横过了走廊尽头。

　　 姜归一愣，微醺的思绪瞬间如同通了电般清晰异常。

　　 历司南！他怎么在这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