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红颜祸水的祸

　　 电话响起时，安娜刚从茶水间回来，端着一杯茉莉花茶，正准备给办公室里那位余小姐。

　　 从那位余小姐出现到现在，已经过了二十分钟，整个办公室弥漫着低气温，厉司南周身戾气，默不作声地看着文件，而那位妖娆妩媚的余小姐则一副女主人的仪态坐在沙发上，并致使安娜给她泡一杯茉莉花茶。

　　 安娜见厉司南没动静，只能忍气吞声地照做。

　　 小心翼翼地走完茶，再小心翼翼地退出办公室，人还没坐下，电话就响了。

　　 接起来，是前台小A的声音。

　　 “安姐，前台有位姓余的小姐找厉总。”

　　 “又姓余？”安娜着实有些头大。

　　 小A偷偷看了眼眼前的姜归，虽是裹得严实，但很明显下一秒就会暴走。

　　 小A低声补充一句：“安姐，这个余小姐好像和厉总有仇。”

　　 电话那头，安娜一脸懵圈，挂了电话，又折回那个空气逼仄的办公室，硬着头皮问：“厉总，前台有位姓余的小姐找您。”

　　 厉司南还未说话，沙发上静坐的余小姐已经悠悠开口：“看来是佳佳来找你了呀，那我该走了。”

　　 余小姐站起来，逆着背后巨大落地窗的光，身形凹凸有致，她轻撩头发，朝着厉司南的方向故作委屈，活似一只抓心的妖精：“厉司南，你可真让我失望，我好不容易才从法国回来，你竟然没一句话和我说。”

　　 话音刚落，厉司南终于说了从她进办公室到现在的第一句话，却不是对着她，而是安娜：“送客。”

　　 安娜一愣，旋即做出手势：“余小姐，这边走。”

　　 余小姐也不胡搅蛮缠，知道今天是不会有什么进展了，利落拿起小包，对着厉司南问了句莫名其妙的话：“对了，那只小狐狸你养得怎么样了？”

　　 厉司南抬手推了推眼镜，目光如寒潭，与余小姐对上，终是开口，却是薄凉：“不劳费心。”

　　 “这是有意思？”余小姐掩着红唇发出铃儿般的笑声，轻嗤道：“狐狸可不好养的啊，那玩意儿牙尖嘴利，咬人可疼了。”

　　 说完，小腰一扭，绕过听得云里雾里的安娜，走了。

　　 安娜转去看厉司南的面色，仿佛布了一层阴霾，她犹豫着开口：“那总裁，前台那个余小姐见吗？”

　　 “不见。”厉司南取下眼镜，声音沉醇。

　　 ……

　　 “什么，不见！”前台处，姜归瞪大眼睛，恨不得翻过前台拿下电话。

　　 小A有些害怕，稍稍往后退了步：“是的，余小姐，安秘书说，厉总正在忙，没时间见人。”

　　 正在忙？忙什么？和谁在忙？

　　 姜归像是受了巨大打击，后退半步，此刻的她，已经连厉司南和那位余小姐的婚礼日期都想好了。

　　 太光明正大了！

　　 她千算万算，没想到厉司南竟然真的是这种人，而且还在办公室里白日宣淫！

　　 这真的不能忍！

　　 姜归瞥了眼两位前台小姐，而后迅速果断地冲向了电梯。

　　 小A最先反应过来，嗓门直接开到最大：“余小姐！您不能硬闯！保安！保安！快拦住她！”

　　 姜归想象自己是只身姿轻逸的燕子，展开翅膀往电梯的方向飞，然回到现实，刷卡门机械的声音响的彻底。

　　 “请出示您的员工卡！”

　　 姜归僵住，想象中的翅膀啪嗒一声落在地上，很快，两个保安左右围住她，中间则是仍有后怕的小A，这种时候，小A还能维持住仪态，朝她做了个请的动作：“余小姐，请吧。”

　　 姜归宛如一只被从头淋到胃的落汤鸡，败落感十足，垂在身侧的手紧握成拳，内心却是无能狂怒。

　　 她恨不得现在就打电话给厉司南，可她还是想亲眼目睹。

　　 三双眼睛紧抓着她，她深知没了办法，抬起脚正准备走，就听身后一个熟悉的女音：“余小姐，我就送您到这儿了。”

　　 是那个女秘书！还有和厉司南有奸情的余小姐！

　　 姜归果断转过身子，许是心有灵犀，她与那位余小姐的目光撞上。

　　 那张脸……

　　 瞳孔霎时收缩，姜归听见牙关咬紧的声音，而那双魅惑的眼睛对上她时，从狐疑到认定只用了短短几秒。

　　 她如同骄傲不屑的孔雀，步履轻然地走过来，目光睥睨，却似冷蛇，紧紧地咬住姜归那双与她相似的狐狸眼：“小狐狸，好久不见，还是那么漂亮。”

　　 姜归听见她声音里对自己惯有的轻笑，很淡，但却像把锋利的刀子狠狠地插．在她的心尖，在此之前，已经被插了很多刀的心尖，疼到麻木。

　　 小狐狸……

　　 这个令她恶心作呕的称呼像是一坨粘液再次沾染上了姜归的五脏六腑，仿佛再多一秒，她就能吐出来。

　　 她盯着那位所谓的余小姐，一字一顿：“好久不见，顾祸。”

　　 ……

　　 余佳佳接到姜归的时候，还以为自己看错了眼。

　　 明明上午还是艳阳天的郁城，一个下午的时间便变了脸色，天空霎时暗了下来，似是有要下雨的前兆。

　　 天空是大阴天，姜归头上有块小阴天，她坐在小阴天下的公园长椅上，余佳佳像个找狗的主人，东看看西看看，终于揪着了自家的狗，气喘吁吁地跑过去，见平日里自家宛如斗牛的猛狗现在如同丧门犬一样，再多的责备都硬生生吞进了肚子里。

　　 “咋滴啦？跟姐说说，是不是和你家历先生吵架了？”

　　 余佳佳一屁月殳坐下，一脸关怀地问，搭在姜归肩膀上的手，食指拇指之间轻搓。

　　 姜归戴着口罩，平日里狡黠灵动的狐狸眼此刻黯淡无光，低叹一口气，直对余佳佳的眼睛。

　　 “顾祸回来了。”

　　 余佳佳的目光有一刻凝滞。

　　 姜归收回目光，轻哂：“你果然知道。”

　　 余佳佳大舒一口气，坦白：“我就知道瞒不过你。”

　　 再偷瞧一眼姜归的神色，余佳佳开始呱啦：“你也知道，顾祸是我后妈和我爸生的，虽然说五岁的时候就被她妈带去了法国，不过血缘上还是算我的半个亲妹妹。她这次偷偷溜回国，来看我爸，当时我就在家楼下坐着，头上就是书房，我爸激动地跺地时，天花板的灰全落我头发上。”

　　 姜归被余佳佳最后一句话逗乐。

　　 余佳佳见她笑了更是松口气，忽的想起了顾祸对她说得话，拍了拍姜归的肩膀：“虽然说你家那位对你是爱得死去活来，不过也要小心顾祸那娘们儿，她和厉先生的事儿我不怎么了解，不过听我后妈提过，她对厉先生执念挺深，做法都不管用，这次偷溜回国八成也是为了他。”

　　 音落，余佳佳就见姜归站起身，眼睛落了层帽檐的阴影，深黯无比。

　　 “四年前得不到的，四年后也是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