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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二章 你说的是谢家三姑娘吧

宅门春几度 粟柒夏 3958 2021-04-30 13:17

  第六十二章 你说的是谢家三姑娘吧

  一个多时辰后,吴嬷嬷派人来告知老太太醒了,清芷连忙往合安苑去,才进屋子,就听见老太太躺在床榻上虚弱地说了句:“稀奇了,满天下去问问,谁家重阳过成这个样子,我知道,你们是嫌弃命太长。”

  谢晋和谢华跪在母亲床榻边,可二人即使是跪着,也离了好远,老太太瞧着,只觉心中凄凉,哭道:“官人啊,我对不住你,守不住这个家,也没有把儿子们教养好,来日泉下相见,我有何面目再见你啊。”

  “母亲,羞煞儿子也!”谢晋伏在床榻边,略有些肥胖的身躯起伏不定,谢华虽也面有愧色,但到底是小儿子,平时多被宠爱些,淡笑道:“母亲定能长命百岁,您与父亲几十年没见了,日后就算见了恐怕也认不出来了。”

  老太太瞪他一眼:“有你们这样的儿子,我还能指望长命百岁?”

  谢华敛了笑,正经道:“动手的事……是儿子不对,但说到分家,还请母亲多思量一番。”

  谢华话音才落,老太太一巴掌就招呼了过来:“你还敢再提分家!”

  曾氏和向氏皆是心头一震,难道又要不了了之了吗?曾氏冷冷望着谢华,谢华一咬牙说道:“今日闹成这个样子母亲也看到了,若再不分家,日后只怕闹得更严重,儿子不敢不孝,我与大哥还是分府别住得好,此后母亲想去哪住就去哪住,岂不更好?”

  “你这个不孝子,今日是想气死我,以后就没人管得住你了是吧?到了不惑的年纪还跟兄长动手,如何做得了一家之主?还想分府别住,你们休想!”老太太有气无力,抬起的手又沉沉落下。

  望着母亲斑白的双鬓和苍老的面容,谢晋心中防线轰然倒塌,捂脸痛哭道:“听母亲的,不分了,母亲说什么就是什么,还望母亲不要生气。”

  谢华眉头蹙在一起,指着兄长说不出话来,谢晋见弟弟指着自己,冷哼道:“母亲都这样了,你还要提什么分家,你若要分,就从这个家里滚出去!”

  谢华不满道:“你怕是糊涂了,这个宅子是官家赐给江诚的,要我们滚?不能够!”

  “你!”谢晋站起身来冷笑:“好,你的意思我明白了,一直以来怪我们占着你们的宅子,那我们走,我们走还不成吗!”

  “谁敢!”老太太一阵猛咳,双手用力抓着床榻却无法起身,又重重倒了下去,谢江谦兄弟几个连忙上去扶住,并劝两位长辈不要再吵了。

  谢江诚冲母亲摇了摇头,又对父亲道:“父亲,算了吧,如今祖母养病要紧,旁的日后再说也不迟。”

  日后再说定还要再闹这一出,谢华心中这样想着,到底没有说出口,望了妻子一眼,叹了口气。

  老太太急火攻心,一口气差点没上来,大夫嘱咐要老太太好生休养,万不能再动气了,老太太一生五个儿女,近耄耋之年如何经得起这样的折腾,这一病着实凶险。

  儿子儿媳们本以为她又像往常一样装病,谁知这次竟是真的,不免都有些愧疚,若老太太真因此有什么好歹,谢家的好日子也就到头了。

  因老太太不愿意见两个儿子和儿媳,清芷姐妹几个和大嫂嫂苏氏便在塌边轮流伺候,谢清蕊原在老太太面前失了心,便要趁着这个机会好好弥补,什么事都亲力亲为,倒让清芷和谢清菡好生无奈,弄得就像她们不想在老太太跟前尽孝似的。

  谢清菡小声嘀咕道:“旁人眼里看着,定以为是咱俩偷懒。”

  清芷淡笑:“只要祖母能康复,原也不在乎这些,让你轻松一些还不乐意?”

  谭蓁蓁因与清芷交好,来谢府次数多,也时常拜见老太太,如今听说谢家老太太病了,便前来请安探望。

  老太太将养了十来日,精神大好,但到底年纪大了,病去如抽丝,身子还是虚弱得紧,但老人见到朝气蓬勃的孩子总是欢喜的,谭蓁蓁又英气十足,无论何时都精神饱满的样子,让老太太见了更是高兴。

  拉着谭蓁蓁的手问她定亲了没有,家中有没有给安排,把谭蓁蓁唬了一跳,明白老太太这是看中了她,要给她说亲,连忙道:“家中父母已有安排。”

  老太太又问是哪家的公子,谭蓁蓁满脸尴尬,清芷上前打圆场道:“许是还没定下来,但指挥使大人心里应该有了主意。”

  谭蓁蓁忙道:“是……是。”

  谭蓁蓁离开时,清芷去送她,与她笑言:“我还有两位哥哥尚未定亲,祖母这是想让你做她孙媳妇。”

  谭蓁蓁一脸后怕:“你家老太太也真不含蓄。”

  清芷轻笑,若不是她知道三哥哥还未放下心中那个人,真想让谭蓁蓁做她嫂嫂。

  “对了,你与赵初临如何了?”

  清芷一怔,望了望四周,见没有人会听见,才一边走一边说道:“那日之后未再见过,祖母生病,他倒是来问过安,但没碰上面。”

  谭蓁蓁煞有其事道:“我可听说,李夫人亲自去平南王府拜见王妃,谁知道说了什么,李家虽非位高权重,但李大人乃清贵之流,颇得平南王赏识,如今国子监的大权又在李大人手中,可见官家对他的器重,李家书香门第,李兰歆又颇有才名,与我可不同。”

  朝堂重文轻武,谭家乃武将世家,平南王妃瞧不上也说得过去,但李家若有意嫁女,平南王妃可不一定反对。

  清芷咬唇,声音闷闷地:“你与我说这些,我能有什么法子,谢家虽说在金陵有些分量,可在汴京还真算不上什么,家中无人为我做主,就算有,又哪敢去打平南王府的主意,最紧要的是……是他的想法。”

  清芷脑中浮现出他的轮廓、他的音容笑貌,扬唇道:“那日他说,以后不论与我说了什么话,都不会忘记,会好好记着,你说他这是什么意思?”

  “这说明你在他心中很重要唄。”

  “可我在三哥哥心中也很重要。”

  她没来由的这一句,让谭蓁蓁一时反应不过来,才要问她,她又患得患失:“我就怕他待我的感情,同三哥哥待我是一样的,我们一起长大,也许是因为他没有妹妹,而把我当他妹妹看待,他总是提从前,说我与儿时越来越像了,他那样高兴,也许只是怀念儿时的兄妹之情。”

  谭蓁蓁被她绕晕了,索性道:“到底是怎样的感情,当面问他一问不就知道了?哪有这么麻烦。”

  当初她与赵初秀相识,虽说是赵初秀先表明的心意,但却是她主动问出口的,忆起往事,她不禁心中一阵刺痛,面上却很好的掩饰了过去。

  清芷却是近乡情怯,不敢问,怕不是她想要的答案,因为太珍惜那个人,怕一问出口就要失去,从此再无可能。

  临走时谭蓁蓁很认真地与她说道:“坦白尚有一线可能,不说出口便一丝希望也没有,你别忘了,还有一个李兰歆虎视眈眈,若王爷和王妃不顾他的意愿私自将婚事定了,就算他不同意也没了法子,与其这样,不如索性问个明白,他若心中有你,自会与你一同想法子,他若心中没你,你也好早断了念想。”

  谭蓁蓁对于感情是大胆的,她勇敢地去爱,也勇敢地斩断情丝,属于她的,她勇敢地去争取,不属于她的,她也勇敢地放弃了。

  这日下了朝,沈延清望着前面急匆匆离去的谢江诚,喊了声:“子安!”

  谢江诚似乎没有听见,快步出了宫门,沈延清凝眉嘀咕道:“这几日他怎么总是走得这么急?”

  赵初临恰好经过他身边,顺着他的目光看去,说道:“谢家老太太病了,他这才每日急着回府。”

  沈延清了然,肩膀却被赵初临勾住,只听他说道:“走,请你喝杯茶去。”

  沈延清跟着他去了茶楼,却没想到赵初临竟突然关心起他的感情生活来:“你以前对那些姑娘,是一种什么感情?”

  沈延清托着茶碗的手一晃,茶汤差点洒出来,抬眸望他一眼,见他问得认真,很是奇怪,想了想便道:“逢场作戏罢了,问这个做什么?”

  赵初临白他一眼,就知道这个人向来没正形,连待姑娘家都没有真心,自己也真是昏了头了会来问他。

  沈延清见他不再问下去,反而勾起了他的好奇心,摩擦着手中茶碗,唇角一扬:“你不正常,这些天你都不太正常。”

  赵初临手背掩唇,清咳:“哪里不正常?”

  “说不出来,有时心神不宁的,子安是挂念家中生病的祖母才没有看出来,可你别想逃过我的眼睛。”沈延清比划了下自己的双眼,一副看好戏的模样。

  赵初临憋在心里好多天了,四下望了望,低声问他:“你说一个自幼与你一同长大,一直以来都把你当兄长的姑娘,有没有可能对你生出别的感情来?或者你先对她坦白心意,她有没有可能接受你?”

  沈延清半响没有答话,赵初临等得不耐烦,才想开口,沈延清一副了然的神情望着他:“你说的是谢家三姑娘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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