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楼正在炉灶前煮面。
煮锅上方,热气袅袅升腾。屋内弥漫着一股方便面的香味。
丁楼侧了侧身,往坐在右侧工作区里的耿相忆瞟了一眼。此时她正坐在一张桌子前,手里拿着笔,漫不经心地在一张白纸上涂涂画画。
丁楼倒是听严一波说过,耿相忆是珠宝设计专业的学生。当初严一波拿的假玉吊坠,就是被耿相忆一眼识别出来的。
一个大学未毕业的学生,能有这种鉴别能力,倒是少见!
严一波坐在茶几前的沙发上,他注意到茶几的一角有一条项链。他伸手把项链拿起来,端详了一下,这是一条墨绿雕花项链,还是一个半成品。
他记得上次自己来的时候,丁楼就一直在捣鼓这条项链。如今都过去这么长时间了,这条项链还没完工,这不像丁楼的做事风格。
严一波在沙发上坐了一会儿,站起身来,走到炉灶前,问:“茶几上那条项链是你上次说有难度的那条吗?”
丁楼往茶几上看了一下,说:“是!尝试了几次都没能把它的全貌做出来。我几乎已经放弃了!”
严一波还是第一次听到丁楼说出这样的话。
“你平时不是什么首饰都能做出来的吗?”
丁楼苦笑了一下,说:“老实说,那条项链的原创品价格昂贵,哪是我们这种人可以轻易看到的!我也只是道听途说,才做出了一个大概的样子来。”
对丁楼来说,这不止是有技术壁垒,他现在就连见一眼这条项链真品的机会都没有。
丁楼分别盛了三碗面,端到餐桌上,让严一波和耿相忆过来吃。
吃面的时候,丁楼才知道最近经常出现流浪猫无缘无故消失的情况。这时,他忽然想起了一件事,说:“我昨晚刚走到巷子口的时候,看到路边停着一辆白色汽车。当时没怎么在意。后来就看到一个男人抱着一只黑色的猫,坐进车里。”
“这有什么好奇怪的?”耿相忆并没有听出来哪里奇怪。
“这是没什么奇怪的。但他当时抱猫的姿势很奇怪!”丁楼用手在面前比划了一下,说,“他当时抱猫的时候,并不是抱在怀里,而是两手架住猫的两只前脚,同时两手往前伸直,好像是刻意不让猫碰到他的身体。”
这种抱猫的方式的确有些奇怪,尤其是对一个家里专门养猫的人来说。让猫远离他的身体,给人的感觉,要么这个人怕猫,要么这个人讨厌猫。
严一波若有所思,随之立刻眼睛一亮,用筷子敲了一下碗边沿,问丁楼:“那个男人是不是还戴着白色手套?”
丁楼点头道:“没错!我刚才忘记说了!你怎么知道的?”
“今天我去面馆买热干面时候,在路上看到过这个男人。”
严一波听到丁楼对男人的描述,才偶然想起来,今天也遇见了的一个行为举止与之类似的男人。当时对方戴着口罩,看不清楚他的相貌。
“他当时抱的猫是什么颜色的?”耿相忆问。
当时严一波的注意力在对方的白手套上,除此之外,其他方面并没有过多留意。严一波绞尽脑汁回忆了一番,说:“好像是灰白色的!没错,就是灰白色的!“
两次看到那个男人,两次他抱的猫都不一样,这不得不让人对他产生怀疑!
接着,耿相忆问丁楼和严一波分别遇见那个男人的地方,正巧都是在面馆附近,也就是靠近面馆陈老板说常有流浪猫失踪的地方。
看来那个白色手套男十有八九跟最近的流浪猫失踪的事情有关。
耿相忆看了看手机屏幕上显示的时候,顿时惊呆了,原来她来这里已经那么久了。
她是瞒着肖恪,跟踪严一波到这里来的。趁他没有发现之前,她得赶紧回去。
耿相忆辞别丁楼和严一波,就匆匆忙忙往门外走去。到现在为止,肖恪都没有打电话给她,应该是他还没有发现。
说不定等她回到的时候,肖恪都还没知道她曾出来过。想到这里,耿相忆心里暗自庆幸。
耿相从丁楼的住所出来后,没走出多远,突然就看到一辆车停在路口边上。
起初耿相忆只是随意扫了一眼,然而就是这一眼,让她忍不住又扫了第二眼,紧接着怔住了。
这不就是肖恪的车吗?怎么会在这里?
车窗缓缓降下来,随之露出一个英俊而熟悉的侧脸,是肖恪!
肖恪扭头,往愣在车外的耿相忆看过来,说:“你终于舍得出来了!”
耿相忆走到车窗旁,问:“肖恪,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的?”
“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上车!”
耿相忆坐到副驾驶座上,系好安全带。
肖恪把车子开出去,说:“老实交代吧,你都干了些什么?”
“我就是跟着严一波过来丢失的流浪猫而已。其他什么都没干!不过现在知道了,这只是一场误会!”
肖恪手指点着方向盘,说:“说说你是怎么进去的?”
耿相忆一时语塞,要是告诉肖恪,她是翻墙进去的话,那还了得!
她的脑子转了转,说:“当然是开门进去的啊!严一波和丁楼是朋友,他有丁楼家里的钥匙。”
“这么巧?”
“是啊!真巧!”
肖恪用一只手把手机掏出来,在屏幕上点击了几下,然而递给耿相忆看。
耿相忆接过手机看,这是一个视频,记录着她翻墙进入到丁楼院里的过程。
从拍摄的角度来看,她断定这个视频就是严一波拍下来的。他竟然还把视频传给了肖恪。耿相忆恨得牙痒痒,在心里将严一波咒骂了一遍。
视频最后还出现了耿相忆之前对严一波说的那句:“你放心吧!我已经征得肖恪的同意了……”
这句话在车内回荡。耿相忆仍然记得自己说这句话时的理直气壮。
肖恪看了她一眼,脸色阴沉,说:“我什么时候同意你那样做了?”
耿相忆尴尬地摸了摸脖子,嘴里嘟囔道:“我那是逼不得已而为之!再说,我又没有干坏事!”
“没经过别人的同意,就随意翻墙进到人家的家里,这还不算干坏事?还有,那么高的围墙,你有没有想过会摔下来?”
耿相忆抬起头,看向肖恪,露出一抹得意的笑,说:“肖恪,原来你是担心我啊!”
“……”
肖恪简直气得脸色铁青,甚是无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