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这个顶着唐怡的脸的人，真的是我认识的那个唐怡吗？
虽然说话的语气和走路习惯都没有改变，但她整个人的神色都灰暗不少，就好像周身有着一股黑色的雾气弥漫着。
她会不会像韩琴一样还保留自我意识？可如果保留意识，那为何她给我的感觉要比平常的唐怡可怕许多。
“我是谁？凌遥你被吓傻了吗？居然问这种问题。”
那蛊雕站在唐怡身后，想听从命令的侍卫，只要主人不下达命令，便一步都不会动。
听这话，她应该是唐怡没错，然而这股强烈的违和感要怎么解释呢。
“你被蛊雕控制了吗？”
我借着树木的掩护瞄着不远处的他们，生怕那蛊雕忽然冲过来，吓我个措手不及。
唐怡现在真的有些像上次我在后山跟踪韩琴的时候她的样子，眼中充满了对我的敌意，不，韩琴眼中更多是敌意，而唐怡眼中的杀气更明显一些。
韩琴当时在掐住我脖子之前是有些犹豫的，而且我觉得她像是被什么事情逼到走投无路了，所以才萌发了要杀死我的冲动。而从唐怡身上我感觉不到任何被逼迫的感觉，她似乎只是自发地想要杀掉我，只为那一时的快/感。
“被控制？”唐怡忽然大笑起来。“这蛊雕就由我饲养，是我控制它。”
我警惕缓慢后退，眼前的唐怡要比之前的韩琴可怕得多。有了之前的经验，这次无论如何都要保护好自己，不能被迷惑。
“你为什么要饲养蛊雕……？”
说起来也奇怪，明明现在是下午，又是快上课的时候，为何教学楼外边却看不到其他人？按理讲，这篇绿化林旁边的石路上应该有很多赶去上课的学生才对，可我一眼望去，半个人影都没见到，连个求救对象都没有。
“为什么？”唐怡冷笑几声。“你这种生来就受到特殊眷顾的人是不会理解的。”
“……”
居然说我生来就受到眷顾，我觉得是被上天诅咒还差不多。从小到大身边的亲人不断离我而去，又吸引了许多不干不净的东西，现在还被卷进莫名其妙的的事情中，这叫被眷顾？那我可真想把这份眷顾让给她。
“我觉得你可能误会了什么。”我缓慢地往后移动，唐怡也注意到了这点，她跟蛊雕也缓慢地像我逼近。“你难道没听说过我克死了自己许多亲人的事？这样还叫被眷顾？”
“哼，愚蠢。”她讥讽地笑着，这幅嘴脸让我有些不爽。她了解我什么？就敢用这种表情嘲讽我。“你还未意识到自己身上的力量。”
力量？
听到这个词，我陷入了疑惑。我只是个普通人，身上有什么力量？难道吸引鬼怪的体质也算是力量吗？这种力量也做不了什么吧？
“我没有你说的那种东西。”
不能再跟她浪费时间了，我得尽快脱离这里才行，说不定聊着聊着她就下了杀手，到时候我连跑的机会都没有。
说完这句话，我就撒腿朝两栋楼开外历史教学楼跑去。只要到了那里，就有希望呼唤那个道士帮忙！虽然我也不确定凌术是否就在那里，但总比漫无目的地逃跑要靠谱。可跟蛊雕赛跑实在是难于登天，毕竟它有翅膀。我跑出没几步，就被蛊雕追上，它停在我的前方挡住去路，而唐怡从我身后悠悠走来。
“你还挺能跑。”唐怡环抱双臂，饶有兴趣地看着我，仿佛在看四处逃窜的老鼠。“这次怎么没人救你了？那个鬼差呢？”
鬼差指的是掠影还是黎笙？唐怡果然看得见他们……
掠影昨天被蛊雕重伤，恐怕还在修养，所以黎笙走了之后他到现在都还未出现，否则他肯定不会袖手旁观。至于黎笙，他在酆都城的事情还未处理完，所以才没法手在我身边，但他告诉了我呼唤他的方法，只是我忍耐不了对着一块玉佩喊“夫君”的羞耻感。
“既然你看得见黎笙，”不过既然她看得见，难道不知道黎笙身份非同一般吗？“那你还敢动我？不怕他想处理韩琴一样处理你吗？”
既然唐怡提到了鬼差，那她肯定看到过我他们出现在我身边，也许就是在韩琴和李琦出事的现场看到的。
“黎笙？”听到这个名字，唐怡疑惑的表情，似乎对此一无所知。“那是谁。不过是鬼差而已，造样成为蛊雕的腹中餐。”她露出狡黠的笑意。“昨晚我的那只蛊雕不就差点把那名守护你的鬼差吃掉吗？”
原来昨天那只蛊雕是她派来的！唐怡早都想杀我了吗？可她又为什么想杀我？我们没有任何过节吧？
“如果没有那个臭道士插手，我早就杀了你完成任务，向那位大人汇报了！”
我惊奇地看着她，她并不是出于己愿要杀我，而是有什么人指使的，那应该还有缓和的余地。
“唐怡，我们都是大学生，你应该知道杀人是不对的。”开口说出这话的时候我自己都佩服自己，生死关头居然能信口胡诌，说一些光面堂皇的大道理，也不知道是否有用，反正只要有一丁点希望都不能放弃。“如果你害死了我，也会被追究责任的，无论是谁要你杀我，对你来说都不是好事。”
唐怡冷冷地看着我，对我的话不表示赞同也不表示反对，这种态度反而让人觉得可怕。
“是不是有人威胁你饲养蛊雕？你看你也知道我认识鬼差，他们可以帮你脱离这些，回到原本属于你的正常生活……”
“正常生活？别开玩笑了。”
唐怡一摆手，那蛊雕立刻朝我过来，用爪子将我按倒在地，丝毫动弹不得。
“只有杀了你，我才能继续生活。”
我艰难地抬起头，仰视站在我前方居高临下地看着我的唐怡。
“跟你去找鬼差？那是自寻死路。”唐怡的眼神令人毛骨悚然，像是迷恋上虐待他人的杀/人/狂。“我这条命就是靠蛊雕来延续的，被鬼差发现的话，他们不抓我去地府才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