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荡宋_分节阅读_第42节

《荡宋》 贼大胆 6458 2021-04-26 18:4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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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梁川问道:“多少?”

  黄贴司说道:“一百一十文钱。”

  梁川手伸进怀里正准备掏钱了事,黄贴司看了一下,指着招弟说道:“交易金是他收的,这契况需由他交,不用你交。”

  招弟没反应过来,他身上也没有钱,梁川笑道说:“贴司大人,这些我替他交了,没事吧。”

  黄贴司眯着眼睛嘿嘿一笑道:“谁交都不妨,但凡有人交就行,这钱我也好交差入账。”黄贴司看着掏钱干脆的梁川,啧啧叹道:“今天真是什么日子啊,老夫干了有些年头了,头一次见到瘦旱地卖的水田价,买家帮卖家付契税的,你们俩说实话到底啥关系?”

  梁川掏出银钱交与黄贴司,黄贴司从案桌上的印盒里取出县印, 监官印,还有招税凭由,鲜红的大印平平稳稳地在契书上留下一个鲜红的朱钞。契书大功告成,一式四份,一与梁川,一与招弟,一份留在商税院,一份留在县户房。

   《荡宋》正文 第七十四章玄之又玄

  梁川收起那张红契,因为梁川自己买地是准备盖房,也相当于买了一个砧基,丁账户籍里要记下来,以后是收取税赋的依据。黄贴司慢慢地将梁川家里的口数,林艺娘的名字记下,虽然以前的原籍来处都已忘了,但是从现在开始知道的东西也得记得清楚,在兴化落户,就归兴化民籍了。

  梁川看着那笔缓缓地记下自己的名字,字迹工整而清晰,也就是从此以后自己就是这个世界的人了,愿自己能被这个世界温柔以待,但是他是经历过生死的人,更比常人见了更多的社会阴暗面,人性啊,温柔以待,呵呵,幻想一下还是不错的。

  此番买地也算顺利,除了付出了一点小代价,其他的都算顺利,除了张前家前面的地买不到了。

  梁川家前面的地,也就是朝南的地那些佃户乡民已经逃荒逃户多年,朝廷规定,如果逃荒了两年之年再返回原籍继续耕种的,那么这块地还是原来户主的,但是如果超过两年没有回来耕种,放任土地荒芜,那么官家就要将这些土地收回去,要地的话,就要去找官府买,当然也可以去自己开荒,这个官家是豉励的,但是这样的地一般很瘦,瘦到只能勉强糊口,前几年不交税,后面就连税也交不起。

  梁川拍了拍自己怀里的那张红契,又客客气气地问黄贴司道:“贴司大人,我那块地前面的这些荒地听说已经抛荒多年了,我能否买个一亩半顷的?”

  黄贴司想了一下,好像想起了什么事,又走到户房里面的另一个博古架上,找了许久,终于又翻出另一本帐薄,梁川看了一下,上面写着砧基薄三个大字。黄贴司翻着这个册子,看了许多,说道:“巧了,你们凤山这些个地啊,想买也买不到了,没有了。”

  “没了?”连何保正都有点讶异,他身为这个地方的保正,一般有什么土地流转他都会知道的,什么时候没的他怎么一点印象都没有。

  黄贴司看了看砧基薄,说道:“今天给你们发放了红契,回头在这个本子上也会帮你们改了以前的土地亩数方位,以备日后寻查。至于你们刚刚说的其他地嘛,因为被其他人买了,凤山的财主郑员外买走了。”

  何保正和招弟两个人从县衙出来的时候,一个是一脸懵逼,一个则是咬牙切齿。何保正就是那个咬牙切齿的人,他背着的竹筐里的东西都给了黄贴司当作茶水费了,此时空空如也。

  “我大宋的官员都是这副德性吗?”何保正迷茫地看着梁川着,问道。

  “准确地来说,刚刚我们碰到的这个人,不是官,而是吏,小吏,你懂的吧?”梁川一脸纯真地看着何保正,“这只是我大宋最不入流的小办事员,大宋朝的官他们还算不上,而且大宋的官多如牛毛,各式各样的人都有,这种不入流的小吏更是比比皆是,办事的大都不是官,而是他们,朝堂里有人心系天下,有人贪赃枉法,是非人心,官途险恶,大部分都是这些不入流人的与你纠缠不清,不是一个这副德性就能说得清的。”

  何保正还是一脸气不过,他身为一村的保正,是亲眼见证了何麓村的荣辱兴衰,何麓的老百姓过的是什么日子,大部分的家庭都因为沉重的税赋而无法生活下去,死的死逃的逃,好不容易有个人愿意落户到何麓,竟然还要靠送礼行贿才能将事情办好!“那也不能拿老百姓的东西,他们享用朝廷的俸禄就应当替老百姓办事,怎么还能拿取老百姓的东西呢,你看看刚刚那个小吏的嘴脸,唉!”

  梁川看着何保正,既有点感动,也有点想笑,大概是因为这般淳朴的百姓,虔诚地相信着读书人都是为国为民的好人,我们的文化我们的国家才能千百年地传承下来吧。他又有点想笑,因为这他们的思维都太单纯了,说道:“你觉得他不好吗?”

  招弟都忍不住了,替何保正抢道:“那肯定不好,坏官才会拿老百姓的东西啊。”何保正附和地点了点头。

  梁川说道:“你们错了。刚刚那个小吏的作法已经算很不错的了,你们想想,如果你把钱花了,事情又办成了好还是你把钱花了,但是事情办不成好呢,又或着你打算他变法子拖延,各项手续给你按最烦琐地来,最后事情办成了,但是时间功夫花去了很多,你们说哪样是最好的?”

  何保正思索了一下,说道:“既然是冲着办事来的,那当然是事情能办成就好。”

  梁川赞赏地看着何保正说道:“你算开窍了一点,没错,我们要的是事情能办成,既然花一点小代价能将事情以最少的代价办成,那个小吏满足,我们也不亏,那何乐而不为。人家是吏不错,但并不代表着人家就要鞍前马后地将事情立即替我们办得滴水不漏,人家没有这个义务,更没有这个意愿,你们想想,你们在那个位置上的时候,别人找你们找事的时候,是愿意得到一点尊重呢,还是像一个下人一样,累死累活地替你们这些平头老姓卖命?”

  这是什么观念,梁川一番话何保正简直闻所未闻,当官的要拿了东西才办事?而且这还是好的?何保正喃喃地说道:“天呐,就这世道我大宋的百姓还有活路吗? ”

  梁川笑道:“没有人活着是容易的。”

  何保正已经沉默得不想说话了,因为他想到了以前何麓的那些人,曾经热闹富有生气的一个美丽村子因为这帮狗官而萧条破败,而在他们眼里他们一点所谓都没有,甚至一点良心上的过意不去都没有,他们只想着拿钱,拿好处!

  梁川看着何保正一脸地沉痛,语重心长地说道:“我给你讲个故事,有个人生下来就是将军,这个将军既贪污又行贿,但是他打仗也特别的厉害,外族人多次入侵他们的国家被他打败了,他也得了很多的好处和赏赐,他拿了好处和赏赐就去行贿他上面的官员,因此他的官越做越大,权利也越来越大,有了更大的权利,他就贪得越多,将军越做越大,能统领越来越多的兵,能指挥越大的战役,最后真的将入侵的那帮外族人都打跑了。你们说说贪污是好事还是坏事?”

  何保正无言以对。

  梁川看着沉默的何保正,说道:“那个人有句名言道,封侯非我愿,但愿海波平!”

  梁川知道自己的思维是后世的思维,在古代这种先君忠君的思想下,简直是大逆不道的想法,也懒得再多废口舌了,“何保正不必为此事烦恼了,我们去集市上看看有何新鲜的果蔬,买一点送与令狐大夫岂不一样!”

  何保正气不过道:“再买东西那不是又要花钱了!”

  梁川笑道:“孝敬令狐大夫的这个钱我出就行了,令狐大夫昨天有恩于我们家,这也合情合理。”

  城西的集市里卖小吃的饼摆上,红火的烤炉里各式蒸饼、糖饼、门油、菊花饼热乎乎地被夹到案板上吆喝售卖,还有那饱满的猪肉包子,过往行人,咬一口皮薄肉饱的包子,再喝一口豆汁或是清茶,口有余香,满嘴流油,样式比燕池埔一带更是繁多,更是热闹。惹得一旁的招弟那嘴里的口水不住地往肚子里咽,就像一个从没吃过蛋糕的小孩子,站在蛋糕店前久久不能移步。

  梁川看得心疼,掏了钱买了好几个刚刚从蒸笼里拿出来的热乎大肉包,三个人顾不上手中的包子滚烫,站在街上就吃了起来,吃得不亦乐乎,。

  城西集市里卖的糖心雪梨相当的爽脆,还有雪白如婴儿小臂的萝卜,白菜,农家自己养的芦花鸡也相当的肥,这几样时鲜分别买了一点,肥鸡一头,又提了一条两掌儿大的鲜板鲫,刚从南溪里面打上来,强有力的鱼尾还时不时在空中乱拍打着。满满当当的放了一个竹筐,准备送去给令狐川,当是刚刚被黄贴司污了的替代品。几样物件花了梁川几百文钱,看得何保正那个心是更疼了,更加痛恨那个衙门小吏黄贴司了。

  三个人背着满满一筐的东西,又走到了令狐川隐居的那个小桑树巷巷口,好像有种错觉,巷口的那株桑树原来好像略微衰败一般,隐隐没有生机,但是今天看了新叶已经抽了了来,就像蓬勃生长一般的小树苗,充满了活力与韵律。

  走进巷子,小道童不在了,药房的门也锁上了,仅仅一天,门上的那把铜锁与门环好像百年尘封的老宅一般,积了厚厚的一层铜锈与灰,仿佛这里从未有人住过一般。

  一个想法在梁川的脑海中一闪而过,他好像想起了什么事,这些道士太邪门了,当初一连串的变故起因就是那个开q7的老道士,现在又碰到一个令狐川,难道这帮人真的是修仙的不成?

   《荡宋》正文 第七十五章偷鱼小贼

  梁川难以置信地拿起挂在门环上的那把铜锁,锁眼因为铜锈的腐蚀都已经完全封闭死了,明显就是岁月的痕迹而不是人为制造的假象,门板虽然闭着,但是看着也快掉下来了,梁川推了一下,门板吱的一支,晃了一下,差点掉了,灰尘倒是掉了一下地,透过门缝,里面哪里有什么药柜,散乱一地的杂物,比墙灰还厚的粉尘,分明没有人住过的痕迹。

  梁川看着这副奇怪的景象,再次陷入了迷茫,问着旁边的招弟道:“招弟你昨天来拿药的时候,小道长应该还在这个房子里吧?”

  招弟揉了揉自己的眼睛,两只眼睛睁得大大的,看了一看巷子里的各个房间,又特意跑到巷口看了看那棵老桑树,回来也以为自己走错地方了,但是整个城西就这么个地方有一棵亭亭的老桑树,这里才被叫成桑树巷,岂会有错,他痴痴地对着梁川说道:“三哥,道长难道是神仙?这一天的功夫怎么房子再怎么折腾也不会积这么多灰啊,这几码得十几二十年的功夫啊?”

  何保正接话道:“就是啊,昨天咱们三个真真切切地到了这里,难道我们三个人一起做梦了?”

  梁川站在这巷子里,环顾了一圈,抬起头看了看天空,想想自己两世为人的遭遇,想想令狐川的金口神断,笑了笑道:“。凡间太过寂寞了,先生回去了,咱们也回去吧。”

  先生先生莫外求,道要人传剑要收。仗剑当空千里去,一更别我二更回

  眼见令狐川已经仙去,不知所踪,再继续在桑树巷呆着也是徒劳,几个人掉转船头就直接打道回府了。城西热闹的不仅仅是集市,还有各式的赌档以及销金窟,男人的温柔乡。

  几个人走到那栋莺歌燕舞的金楼跟前时,虽然三个人都是并排笔直地往回走着,但是眼睛都尽能斜着,齐刷刷偷偷使劲地往金楼里瞟去。

  金楼上阳台站着的几只正在卖力迎宾的花枝招展的莺燕就比这兴化大街上普通的良家要馋人得多,兴化本地大部分良家都是农民子弟,也没几个平日里会去打扮装饰自己,正所谓人靠衣装,佛靠金装,女人往自己脸上拍点脂粉,顿时便靓丽了三分,加上那卖弄风騒的撩人样,是个功能正常的男人见了都硬梆梆,男人的目光自然不住地想里面钻!

  何保正走在梁川的左手边,招弟在右边,三个人原来并排走着,正因为这样走着,三个人刚好又斜着眼偷看那些露肉招展的莺燕。就在这时,梁川眼角的余光突然看到有一个人一直跟在何保正的后面,跟着跟着然后伸出手往何保正背着的竹筐里抄了一下!

  “站住!”梁川回过神来,眼睛往何保正的竹筐里瞄了一下,原来那条大板鲫已经不翼而飞,梁川转身一看,只见一个年轻人提着他们刚买的那条大板鲫正背着他们夺路而走,脚步下跟生了风一般,比他们几个跑着都不多。

  三个人完全反应过来,追着那个小兔崽子,撒开跑腿撵了上去,边追嘴里还边恶狠狠地警告那个偷鱼的小贼说道:“小伙子把鱼放下,就不为难你,不难等下追上你就要你好看之类的话。”

  那个小贼一看也是个江湖老手,见他们追上来了,嘴里还放话要他好看,转过脸来就朝三个人做了一个鬼脸,脚下生风变成脚下起风了,蹦蹦跳跳地戏弄着三个人,然后跑了起来了,使劲往人堆里面跑。

  梁川三个人在他屁股后面追赶着,嘴里不停地怒骂着日你娘,小贼别跑,偷东西之类的话,怎奈这城西本来就是龙蛇混杂,三教九流的各色人物全都有,平日里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所以尽管人多,但是大家纷纷当做没看见,也没人出手,任由这个小伙子到处乱窜。

  何保正背着一筐的东西,没跑几步加上嘴里又一直囔囔,跑了两个街口便累得扶着边上的墙喘得跟牛一样,梁川倒是力不知竭,嘴里不停地骂,各种威胁,中气十足,半条街的人都听得到,而且愣是紧紧地跟在他屁股后面,一副不死不休的架式。

  那个偷鱼的小贼看梁川这副不要命的狠样,心下大骇,感叹自己今天怎么碰上这么一个不要命的主,他娘的,刚刚下手的时候没仔细看,一条鱼而已,像刨了你们家的坟一样。

  偷鱼的小贼对城西这片相当的熟悉,在各条街巷像兔子一样窜进窜出,梁川则像狗皮膏药一样,紧紧地贴在后面,但是城西地方终究有限,再往前跑就是城门,那里有守卫,官兵听到呼喝声,定会将他拦下来,拐来拐去,终于拐进了一个死胡同。

  梁川将这个偷鱼小贼逼进死胡同,小贼见无路可逃,转过身来面对着梁川,一双眼睛滴溜溜直转,好像在打什么鬼主意。

  梁川守着巷子口,等了好一会,招弟先追了过来,然后何保正带着那个风箱一喘的肺也赶了上来,一张老脸惨白惨的,扶着墙在慢慢还魂,半天了,终于有点缓过来,抬着手指着那个小贼道:“你。。你他娘。。。弄不死你!”一句话讲得断断续续,三个人堵住巷口,今天就要这个小贼好看!

  这个小贼没有就此罢手,眼睛来回转了好几圈,好像想到什么好主意后,看着年纪比较大,刚刚又是从他竹筐里偷的鱼,冷冷地哼了一声,随后继续说道:“老头,识相的就快把本大爷放了,否刚等下我那帮兄弟杀过来,打不死你们三个!”

  何保正看了一眼招弟和梁川,问道:“你们两个刚刚后面还有人追吗?”梁川跑最前面不敢确定,对招弟说,招弟你去巷子口看着,等下有人拿家伙过来就马上知会一下,要是没有你就继续看着。

  招弟在巷口望来望去,也没见一个鬼影过来,便对梁川喊道:“三哥,没人跟上来啊。”

  梁川见这个小贼刚刚放出来的话豪横得不行,心里还在嘀咕万一真的是这城西当地的地头蛇,那今天估计还得出点血,真把人家小弟给打了的话,可是这大半天了按理说要是有兄弟的话,早也该追上来了吧。

  梁川脚下慢慢逼近那个小贼,这小贼跟招弟一般年纪,梁川看着他嘿嘿一笑道:“小子,老子我在兴化也认识几个有头有脸的人物,你把你家当家的名讳报上来,搞不好等下大水冲了龙王庙就不好了。”

  “把你那塞驴毛的耳朵掏干净听好了, 当心吓死你们。”那小贼轻蔑地说道:“爷爷我就是剿灭大蜚山匪患的那位英雄都头。。”说到这里,没等他说完,梁川反手就给了这个偷鱼的小贼一个大耳刮子。

  “的干儿子。。”梁川心下一咯噔,妈的,我还以为他要说他是李成福那个大胡子,这下打急了,李成福万一有这个干儿子,回来不还得跟他赔罪?何保正看着梁川一脸纠续的样子,凑过来问道:“怎么,真认识?”

  那小贼一看两个犹豫不决的样子,还以为自己编的鬼话奏效了,继续说道:“大蜚山那帮贼寇怎么死的当时我就在边上。。”

  “啪!”这句话不说还好,一说出来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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