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第五卷飘荡的日子]
第7节女人和女人有不同
傍晚，天边燃烧着火烧云。
火烧云颜色瑰丽，变幻着形状。
有奔马，有巨龙，有凤凰，有大江。
歪歪望望天边的云彩，又望望钱多。望望钱多，又望望云彩。
歪歪心头也如云彩样，气象万千。
云彩是虚幻的——过眼云烟，而已。
钱多难道不是？这是个外表老实憨厚如石头，内里却狡猾狡猾的家伙！
别看他此刻狗一般驯顺，静悄悄跟在后面。
歪歪真的好气，连杀他的念头都有。
歪歪决心好好调教钱多。不过，做了师傅的歪歪，表现沉稳。他告诫自己：“压抑，不能发火，千万千万不能发火！我歪歪，难道能够靠狗？！”
钱多紧紧跟着，朝歪歪谦恭地笑。
“钱多，你去找一根棍子。”歪歪对钱多道。
钱多很尽职，一会就找到一根。歪歪接过来看，是实心水竹棍，黄澄澄的，韧性十足。歪歪将钱多带到医院背后的山坡上，让钱多跪在面前，手里捏着那根竹棍。
“钱多，你晓得这棍子有什么用场？”歪歪凛凛地望着钱多，想起木匠戴枷的话，笑了。
钱多很实在，摸着脑袋想了半天。“师傅，您要教我绝招？”
歪歪嘿嘿一笑。“我教你吃竹笋炒肉。”
钱多有点明白了，他慌乱起来。“师傅，您要打我——可我，没有做错事啊？”
歪歪将棍子高高举起，感觉自己是只老猫，而钱多却是玩弄于自己股掌的老鼠。“不打不成人，黄金棍下出好人。乖乖徒弟，你使劲想想，师傅为什么要动用家法？”
“师傅心情不好。”
歪歪感觉好笑，这钱多，怎么一会清醒一会糊涂？“钱多，今天这黄金棍子，我总归用一次。把裤子脱了！”
钱多迟疑着将裤子褪下，露出白番番屁股蛋。“师傅，您狠狠打，我不会叫。”
歪歪将黄金棍子抡园，呼呼在那屁股上抽了几下。“说，你错了没？”
“师傅……”
“师傅的‘三不’原则，你忘记没？”
“师傅，徒弟蠢。”
“你真是头牛，连牛也不如。”歪歪见那屁股上冒出几条猪儿子痕印，到底于心不忍。
“师傅，您说得对。我老爸总说，我不如牛。”
“那你说，你是什么？”
“我想做师傅的……走狗。”
歪歪抽了一口冷气。哈，乖乖徒弟啊，你真是师傅的宝贝！他一把揪住钱多耳朵。“徒弟，你耳朵这样漂亮，却不听人话。师傅喜欢动脑子的人，却不喜欢蠢笨的牛。”
钱多说：“师傅，我动脑子。”
歪歪根本不相信，他眉头一皱。“那你说说，你小师娘喜欢我不？”
“师傅，徒弟不敢说。”
歪歪赶紧给他打气。“说，师傅不会怪罪。”
“师傅……”
“师傅喜欢听实话。”
“师傅，小师娘一点也不喜欢你。”
歪歪脸色一下变了。“臭钱多，你怎敢说小师娘坏话？”
“师傅，我错了。徒弟该死。”
歪歪还是想把话听完。“你继续说。”
“师傅真不会怪罪？”
“师傅能是那种小人？”歪歪笑眯眯地。
“师傅，男人和女人……是隐私。”
歪歪没想到，钱多居然能说这话。他认真地重新打量一会钱多，感觉钱多憨厚的面容下，真的藏着东西！这人，表面如猪，心里有货！
钱多被歪歪看得不好意思。“师傅，我不该……”
歪歪宽容地拍拍钱多肩头。“臭徒弟，说得好，我明白了。”
“师傅，您明白了，我却不明白。你是继续喜欢小师娘，还是同她断绝来往？”
“贫嘴！”歪歪亲昵地拍钱多脸颊。
歪歪交上了桃花运。这不，又有女人打电话来。“美人，你想我了？”歪歪无耻地问道。
是薛虹丽，他的初中同学。
难道，她被采花大法蛊惑，着了道？
“歪歪，你嘴巴怎么总这么讨厌，你现在哪？”薛虹丽声气很冲，很着急的样子。
歪歪捏着手机，心里洋溢着温软，在心中把她意淫了一回。他捏着自己的命根子，想，虹丽，你注定是我歪歪的，从初中那西红柿事件开始，我就喜欢你，你插翅难逃！
“丽丽，什么事？”
“我在三元桥头，你马上来！”
歪歪不乐意了，老丽病情反复，他的事情好多。再说，他能让一个女人牵着鼻子走？
“这——”他欲言又止。
“你马上来吧，我等你啊。”薛虹丽将手机挂了。
歪歪将正靠在病榻沿打盹的钱多拍醒。
钱多大约正做美梦呢，吧唧着嘴儿，睁开眼见是师傅，马上有了精神。“师傅，我们是不是到小师娘那里？”狗操的钱多，还对小师娘念念不忘？
歪歪很生气，脸上却笑眯眯。“徒弟，你想念小师娘？”
“没有没有！——我，想陪师傅出去。”钱多当然想出去，跟着歪歪师傅，可以见世面，还能学到吃饭的本事。
“是，不过是师傅出去，你却得留在医院照顾师娘。”
钱多脸色一下就黯淡，很不高兴样子。“师傅，这老巫婆也是师娘？她好丑陋，活像一块干柴，一点也比不上小师娘——”
“什么，大胆狂徒！师娘就是师娘，你怎敢乱评论？”歪歪垮下脸，他是真生气。老丽是他心中的神，怎能让人玷污？
“师傅，你不是有小师娘？难道，我有两个师娘？”钱多感到大惑不解。
歪歪得意起来。“师傅帅，所以喜欢的女人就多。怎么，你敢冒犯师傅？”
钱多吓得脸色煞白，急忙检讨自己的不是。“师傅，我错了。”
“还不赶紧自己撑嘴，不然立刻逐出师门！”歪歪笑眯眯地道。
钱多啪啪给自己扇耳光。“我不是人，我该死。我不是人，我该死——”
“好了，记住这血的教训吧。”歪歪见钱多嘴角流淌出鲜血，满意地笑了。
“现在，你愿意不愿意照看师娘？”
“愿，愿意。我一定好生照料师母。”钱多挤出笑脸，拿给歪歪看。
“这就对了。师傅这样安排，自然有师傅的道理——放心，我们时间还多，这个城市所有地方，师傅都带你去。”歪歪给徒弟画了一只大大的烧饼。
钱多好像真吃了那只烧饼，高兴得眉花眼笑。“好的，师傅，你放心去吧。”
歪歪将小柜打开，从里面拿出一套西装——那是他以前闯荡城市买的地摊货，甩给钱多。“徒弟，把这身衣服穿上。你看你，穿得这样邋遢，哪里像我徒弟，倒像外面小瘪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