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第二卷城里的鲜花开放得好美丽]

　　第8节老爸老妈死不瞑目

　　傍晚时分，长途汽车终于到达县城。颠簸了半天的歪歪等门一开，就箭一般射出，朝医院跑去。等他到得医院，浑身衣裤早被汗水溽透，张着大口呼哧呼哧喘粗气。他抓着一个女护士问：“请问我老爸老妈在哪里？”护士将他手打开，睥睨着道：“什么意思，你有病啊你？”悻悻地走了。

　　这时，一个警察走过来。“你是周啸鸣？跟我来。”说罢，朝一条甬道走去。歪歪赶紧跟上，拽着警察肩头说：“警察叔叔，我老爸老妈抢救过来没？”警察头也不回地道：“医生已经尽力了。”“你们干什么吃的！”歪歪生气地将警察一推，警察没有注意，出溜一下，来了一个狗吃屎。

　　“你——”警察麻利地从地上弹起，一把抓住他，恶狠狠地搡着他：“干什么啊你，想吃枪子儿？”

　　歪歪眼泪涌出来，哭嚷着道：“你凶什么啊你？还是人民警察，就眼睁睁见着人死？那是活生生性命啊，你们有没有良心——”

　　警察却笑了起来，将他放了，拍着他肩头轻轻叹了一口气。“小兄弟，你的心情我们可以理解。可是，也不能不问青红皂白，就乱说一气，对吧？”

　　歪歪没有理他。他牛一般抽噎着，感觉胸口发闷，一抽一抽地疼。这时，医院医生来了，他同情地瞥了歪歪一眼，与年轻警察握握手，沿着黢黑的过道，带他们到了停尸间。当歪歪看见停尸间并排那两张用白被单遮盖的小床时，踉跄着上前，揭开白被单，呜咽着道：“爸爸……妈妈，我回来……看你们了……”歪歪凝视着老爸老妈。

　　老爸眼睛睁得老大老大，眼珠子好象死鱼眼样无光。脸色蜡黄，嘴角，居然挂着一丝笑。老爸老爸，你为什么笑啊，难道，你还在讥讽嘲笑歪歪？

　　“小兄弟，人死不能复生，你节哀罢。”那年轻警察安慰道。

　　歪歪将老爸手捉住。老爸拳头攥得铁紧，使劲也不能扳开。老爸，你是生儿子气，还是——

　　“小兄弟，看看就可以了。我们还有事情问你呢。”

　　歪歪将老爸手放了，将白被单盖上去。慢慢走到老妈面前，揭开被单。老妈眼睛半睁半闭，脸部狰狞，嘴巴打开一道缝儿，嘴角歪到了一旁。歪歪抽泣着。老妈老妈，你想说什么？为什么在电话里欲言又止，你，难道有什么秘密藏匿心底？

　　“好了小兄弟，你叫我小陈好了，我们走吧。”年轻警察和颜悦色对歪歪道。出得医院，歪歪眼睛被白花花的阳光射得生疼，不由得眯缝了眼睛。四处看看，街道还是那街道，店铺还是那店铺，可是，自己却与老爸老妈从此天人相隔。老爸老妈妈，你们何以走得这般意外，走得这般匆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