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第四卷乌龟与美女的喜剧]
第9节与美女说大实话
“对不起，我得去医院了。”他不想说这事。
“医院，你什么人住院？就在这医院？”她不经意地问道。
“怎么，想斩尽杀绝？不会是替周大壮打探罢？”
“你怎么这样说话？告诉你，我与周大壮真没有一点关系。”
他望着她，看她着急的样子，也许，周大壮真与她没有关系？“不过，那病人是女性。”
“女性好啊，这样我才有安全感。”
“大实话，美女。”他表扬她。
“拉倒吧你，挖开你心子看，你思谋的，无非是让我上你的贼船。”
“破事。女人有的是，追赶在我身后排队，还有明星呢。”
“果然出息了。小心，别傻，明星都是骗子。”
“我是超级骗子。”他点点头，恋恋不舍地望她一眼，走了。
她望着他的背影，陷入了沉思。
这狗男人！
第二天下午，天空阴霾密布，接着下起了雷阵雨。电闪雷鸣中，布衣公司老总薛虹丽带着公司几个人，顶着暴雨，来到医院住院部。
当他们走到内科35号病床的时，果然见歪歪在那里。歪歪好像熬夜过度，脸青面黑，坐在病床旁。病床上躺着一位女人，一位憔悴的老女人，苍白脸上满是皱褶，枯树皮一般。高高的颧骨，深陷的紧闭着的双眼，干瘪抿紧的嘴巴——她，真是歪歪的老婆老丽？
薛虹丽觉得，那老女人面容很熟悉的样子。
——她，太像薛虹丽的母亲了！
薛虹丽走上前，轻轻拍拍歪歪肩头，欲言又止。
歪歪笑眯眯地道：“美女，你来做什么，看我笑话啊？”抱着头，蹲到了地下。
薛虹丽站在他面前：“歪歪，你就装疯吧。”
“美女，我哪里敢。请问，有何公干？”歪歪冷冷地望着她。
“歪歪，我们来探望病人。同时也通知你，你被聘为布衣服装有限公司形象代表，兼总经理助理。”
“真的？”
“真的啊，难道你不相信？”
歪歪用手抹眼睛，很认真很思考的对薛虹丽道：“记得圣贤人说过：贤人之政，降人以体，圣人之政，降人以心；体降可以图始，心降可以保终。薛老总，霸道！”
“哈，掉书袋？不懂。”
“不懂，慢慢领悟。”
“嘿，美女，看你不出，你是一个帅才。不过，对你的邀请，我却得考虑。”真怪，一和她说话，他的痞子气又上来了。
“你明天就可以上班。你，瞧不起我们布衣公司？”
“美女，太突然了嘛，就算新婚，也得让新郎熟悉新娘。”
“狗屁新郎，你是色狼。”
“我连饭也没得吃，哪里敢？”
“那就明天上班？”薛虹丽殷殷地望着他。“工资可以提前支取。”
“美差啊。”歪歪拍着手，兴高采烈地道。“不过美女，我有官司要打。”
他不晓得，自己的痞子气哪里去了。
“真要打官司，我可以等。”薛虹丽朝他伸出手。
“再见。”
“再见。”
歪歪捏着那嫩手不放。
“你放手。”
“我们是第几次握手？真想一直这样握下去。”他眼里火光熊熊，几乎，能烧灼她。
她感觉好凶险，额头冒出毛毛汗。“歪歪，你毛病啊。”
“美女，我老婆要‘去’了。要生活就有牺牲，死人的事经常发生。前赴后继是光荣传统，你能替补？”他施展开采花大法。
“你畜生啊，冷酷无情！老婆还在，就说这话？”她突然软了，说话声虽然大，却好谄媚。
“我防患于未然。”他大咧咧地道，轻轻在她胸乳上摸了一下。“啊，美女，你波真大。”
“你……太，太无聊！”她周身没有一丝力气，却鼓着最后勇气道。
“其实，你想上我贼船，还想和我一起飘洋过海，对不？”
“众目睽睽，你怎么——”她叫起来。扭头一看，果然，所有人都盯着他俩看。她脸色一下垮下来，“歪歪，你打盆水照照，你什么嘴脸？”
“美女，要这样说就不亲热。我记挂着，我们之间的友谊深厚，山高海深呢。这些年，你在大城市混，眼睛蒙上灰垢。事久见人心，我歪歪是认真的。”
呵，这头猪，他真敢说！薛虹丽没想到，自己满心为他，他却这样不知好歹！罢罢，同这样无赖纠缠不清，还是少惹为妙——不过，真要同他决绝，她好像又于心不忍。这条狗，到底采用什么招数，让她着了他的道？
歪歪洞若观火，笑眯眯地望着她。“美女，我这里有事，就此告别。不要想我，有缘天涯咫尺。你说呢？”
“你是头蠢猪。”她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话。
他哈哈大笑。“谢谢吉言。美女，不要老想念我，事业为重。我们，后会有期。”
她将手从他手里抽出，对他笑嘻嘻地道：“我想你。”
“真的？”他含情脉脉地望着她。
“我想一刀宰了你！”
“是么，那我烧高香了，为民除害——人在花中死，做鬼也风流！”他居然还笑，笑得浑身乱颤，风声水起。
转身出门的时候，他看见，她满眼是泪。哈，这就好，只要美女能流眼泪，说明她就记下了自己。但愿她能经久不忘罢。
歪歪真要打官司。那是标底仅一元钱的索赔官司。
他作为原告，把那位楞头青邻居告上了法庭，理由是他藐视公民正当婚姻权利，无理谩骂围观致人突然生病，导致受害者精神伤害，等等，索赔标底却仅一元钱。法庭受理了此案，已决定第二天开庭审判。
这天傍晚，他买了一束花，鲜艳的毋忘我和香水百合，打车来到公墓。打官司是大事，应该给老爸老妈说说。过去，自己同他们沟通太少，现在将肠子都后悔青了呢。到了老爸老妈合葬的墓前，他陡然如抽了气的气球，一下子瘪了——父母的墓碑上，居然有一对小人儿，却都齐刷刷掉了脑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