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上,王舒文醒来,入鼻的就是炖肉的香气,说句实话她是被这香气勾引醒的,这一觉虽然不长,但却比以往睡的都深沉。
“姐大,你醒了啊?”钱茜茜掀开门帘。
“嗯!”王舒文嗓子还是不太舒服,但是已经比昨天晚上好了很多,她看了看四周:“欧阳雪呢?”
“她啊?她出去劈柴了。”钱茜茜指着院子:“我留下来给周姨帮忙。”
“舒文姐,她根本不是留下来给我娘帮忙的,她是来偷吃的。”周飞羽探出头来说道。
“哎,我说你小子。”钱茜茜撸了撸袖子掐着腰威胁的说道。
“臭小子,别瞎说。”周姨呵斥了周飞羽一句,然后冲钱茜茜歉意的笑了一下:“对不起哈,别和他一般见识。”
“周姨,我觉得飞羽说的对。”欧阳雪抱着一捆劈好的柴火走进来帮腔到:“钱串子那就是来偷吃的,我和飞羽都看见了,她的头都快伸进锅里了。”
周飞羽一个劲的点头,表示自己真的看见了。
钱茜茜脸上一红:“我那…我那就是看看这肉糊了没有,用不用加点汤。”
“那你把筷子伸进去是几个意思啊?”周飞羽又调笑的说道。
“啊!我那就是看看肉烂了没有,用不用再加点盐什么的。”钱茜茜脸上更红了:“算了,我也帮不上什么忙,我回去看看死玫瑰醒了没有。”钱茜茜撩开门帘遁走了。
“臭小子。”周姨作势就要打周飞羽,周飞羽急忙躲到了欧阳雪和王舒文的身后。
王舒文笑道:“周姨没事的,钱串子那个人就这样,我们也经常这样开玩笑的。”
“没大没小的。”周姨又训斥了周飞羽一句,但也不提要打他了。
周飞羽吐了吐舌头,又跑走了,他要告诉村里人,今天有肉吃。尤其是自己的几个小伙伴。
看着跑走的周飞羽,周姨无奈的摇了摇头,从锅里捞出一块肉在案板上利落的切了:“来尝尝姨的手艺怎么样!”狼肉和狗肉一样,纤维很有嚼劲,正常是要手撕才好的,周姨这样是怕大家嫌弃手撕的不干净。
“老早就闻到香气了。”王舒文笑着接过肉放到嘴里。
“真好吃,一点都不腥。”欧阳雪也笑着说道:“对了,大姐,冰哥醒了么?”
“还没,雪莉你联系尚团长了么?”
“没有,刚刚感觉有点早,我现在去。”欧阳雪答道。
“好。”王舒文点头:“周姨,有没有需要我帮忙的。”
“不用,这点小活我自己就行。”周姨摆手:“这肉还有点硬,再炖一上午,中午吃正好。今天早上我们就吃面条,用这汤煮的,给你们补补身子,吃完了还暖和。”
“行,就吃面条,纯白面的。”王舒文笑道,她们前两天刚刚从外面买了二十斤白面,这两天还没吃呢。
“好。”周姨也笑了。
“多活点面。”王舒文挽起袖子。
“这么多,我们也吃不了啊。”周姨看着盆里的面说道。
“周姨,我们要走了。”王舒文低声说着。
周姨昨天晚上就听到了只言片语,她一点也不意外:“今天么?”
“恩。”王舒文点头:“不出意外的话今天,我们在这里这么多天,打扰了。”
“说啥打扰不打扰的,怜珊那孩子我看着长大的,就像我的亲闺女。你们都是她的好朋友,性格又都这么好。这段时间我过的非常开心,好像自己一下子就又多了四个女儿。”周姨说道。
“恩,虽然我请不起所有人,但是我想让村里的小孩都吃顿面条。”王舒文低下头,但是这样剩给周姨的白面就少了。
“我支持你。”周姨拍了拍王舒文的肩膀:“那你可要留下帮忙了哦。”
“好。”王舒文笑着。
里屋,欧阳雪眉头紧锁,专心听着电台里传来的滴答声。
她不时的在纸上记录着什么,接着站起身,将笔狠狠的甩在了窗台上,像是在发泄。她挠了挠头,不知道该不该和王舒文坦白这一切。
就在她踌躇着,电台又滴滴滴的响了起来,欧阳雪赶紧捡起笔,坐到了电台旁边…
“怎么样?”王舒文擦了擦手上的白面进屋问道。
“大姐。”欧阳雪表情严肃。
王舒文直觉不对:“怎么了?”
“尚团长,被降职了。”
“啥?”王舒文抓住欧阳雪的肩膀摇晃着,好像这样就能把这个消息摇出去一样。
“尚团长,被降职了。”欧阳雪没有掰开王舒文的手重复到。
“为什么?”王舒文好似忽然就冷静了下来。
“不知道。”欧阳雪坐到炕上。
“那你是怎么知道这个消息的?”
“大姐,你自己看吧,这是电报的原话。“欧阳雪递过一张纸。
王舒文低头看了看又抬头:“这上面只写了,回总部可以,但是要靠自己,总部无法提供任何援助,其他的没谈到。”当然电报上肯定不是这样写的,王舒文只是简洁的表达了一下。
“这里还有一张,是刘老发来的。”欧阳雪递给王舒文。
王舒文接过来。上面很简单:尚小子被撸了,你们赶快把丫头送回来,别等老头子自己去。字里行间都透露着刘老的桀骜不驯。
王舒文笑了笑,忽然觉得有刘老在,尚团长应该不会出什么问题。
“大姐,怎么办?”欧阳雪看王舒文还能笑的出来,以为王舒文中了魔,伸出手在王舒文眼前晃了晃。
“什么怎么办,正常出发。”王舒文站起身:“有什么事,那也是回去之后的,现在我得去帮周姨擀面条了。”
这都什么时候,你还想着面条?欧阳雪心里暗自想到,但是她还没有胆子敢明面说出来。算了,大姐都不怕,我怕啥,欧阳雪挠挠头,将两张纸叠整齐以后贴身放好,将电台也收拾好了,放进背包里,转头看见李冰还在睡着。
她蹑手蹑脚的走上去,看了看李冰,接着随手摸了摸她的额头,感到有些烫手,她连忙喊道:“大姐!大姐!”
“怎么了?”王舒文有些奇怪,怎么自己刚出去,就又喊自己。
“大姐,冰哥好像又发烧了。”
“啊?不会吧?我刚刚看着还好好的。”王舒文急忙走过去,摸了摸李冰的额头,又摸了摸自己的:“没有啊!”
欧阳雪有些奇怪,李冰的温度很高,自己不可能感觉错的,莫非…
欧阳雪伸手摸了摸王舒文的额头:“大姐,你也发烧了。”
“呃。”王舒文摸了摸欧阳雪的额头,又跑出去摸了摸周姨的额头,确定了一件事件,自己的确发烧了,难怪她感觉不到李冰的热度。
“可是我一点感觉都没有。”王舒文有些奇怪,难道是自己的体制太好了。
“头。”这个时候刘洋被钱茜茜扶着走了进来。
“姐大,这玫瑰死活要来,我怎么说都没用。”钱茜茜无奈的摇头。
刚刚她回到屋里,不一会刘洋就醒了,虽然她一直保证说李冰没事,但是刘洋死活就要过来。
“钱串子,你扶我过去,否则我就自己去。”刘洋那时坚持说道。
“恩。”王舒文没有什么表情,反复发烧不是一个好的征兆:“过来也好,吃完饭我们就出发。”
面条都擀的差不多了,欧阳雪出去帮周姨忙活起来,毕竟饭还是要吃的,钱茜茜被王舒文指使出去打水。
“头,冰哥真的没事么?”刘洋一脸担忧。
“你觉得呢?”出奇的王舒文没有直接回答刘洋。
刘洋低下头:“头,我知道错了,我不应该乱跑的,我愿意接受惩罚。”
王舒文叹了口气:“刘洋,你不小了,虽然我一直拿你当妹妹,但是你也二十多,应该能分得清事情的对错,也应该知道事情的后果。”
“我知道。”刘洋低下头。
“不,你不知道。”王舒文摇头:“如果你考虑到后果,你就不会这么做。现在就是冰狐躺在这里,而你也骨折了。”
“头,冰哥她到底有没有事啊?”刘洋抓住王舒文的手臂。
“我不知道。”
“头,你怎么可能不知道?”刘洋有些崩溃了:“你肯定知道的。”
钱茜茜打好水,正打算端进屋,却被欧阳雪拦住了:“钱串子过来帮个忙。”
“帮啥忙啊?等我把水送进去再说。”
“送啥啊,你快过来。”欧阳雪不由分说,拽住钱茜茜就走。
“她有没有事,对你来说那么重要么?”王舒文抬起头:“如果那么重要,你在走之前,怎么没考虑过。”
“我…”
“事情发生了,一个人从近三米高的地方摔了下来,她身上本身就带着伤,还在雪地里待了近4个小时,你觉得她的状态会好么?”
“对不起,对不起…”
“有些事情或许很难接受,但终归会过去。有些人如果失去,就永远回不来了。”王舒文站起身,拉开门,欧阳雪和钱茜茜都安静的站在门口,屋里,刘洋痛哭流泪。
王舒文大步走了出去,李冰嘱咐过,不要告诉刘洋她的伤势,自己还是说了,或许自己天生就是个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