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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嫁法医小妾_分节阅读_第66节

《二嫁法医小妾》 一溪明月 10004 2021-04-26 10:52

  谢:“你给了我许多勇气。”

  “你错了~”姜梅嫣然一笑:“勇气不是别人想给就给得了的,我不过是当了一回倾听者,决定还是要你自己来做。”

  其实,她应该谢谢他。

  人与人之间要做到相互信任很难,在陌生人之间的信任更难。他能信任她,在她面前坦然承认自己的错,是她的荣幸。

  “我走了,”柳无风欠身向她告别:“希望下次有机会当一回倾听者,聆听你的故事。”

  姜梅微笑,聪明地不予承诺。

  目送着他颀长的身影没入曲折的林荫道,姜梅转身回忘月苑。

  柳无风的供叙,虽然解决了她许多佩琴之死的疑团,但对破解冷卉死亡之谜却并没有任何帮助。

  现在看来,佩琴之死是冷卉精心策划无疑了。但其中有二个疑点,依然悬而未决。

  其一是润物无声的来历。虽然绿珠提到的那位假想中的“醉提刀”有可能弥补这个漏洞,毕竟是道听途说,没有确凿的证据证明。

  另外就是:全王府的女人都知道平时虽不一定,但生日那天,君墨染还是会去夫人房里住的。况且,她还答应了佩琴,生日那天一定让君墨染去飞羽阁住。

  冷卉为什么还要把佩琴死亡的时间,订在她生日这天?莫非,她有把握那天君墨染不去飞羽阁?

  换言之,她围场遇到的刺客并不是她所想的射错了对象,而是她本来就是别人的目标?

  这么一想,姜梅不禁机伶伶打个寒颤,忙摇头赶走这荒谬的想法。

  别自己吓自己,冷卉只是想做王府的当家主母而已,杀佩琴也不过是因为她撞破了她的秘密,心机当不至于此之深。

  如意没有找到传说中的那条手帕,空手自曼音阁回来,却不见了姜梅,才明白自己上了当。

  刚好姜梅若有所思地垂着头自山坡上下来,她气鼓了颊跑上去质问:“小姐~要我回避明说就好,干嘛胡弄人?”

  “我累了,”姜梅精神恍惚,哪有精力照顾她的情绪?把史酷比对她一交:“先去躺会。”

  “怎么了,哪不舒服?”如意见她有气无力,立刻忘了不快,伸手去触她的额。

  “没事~”

  辚辚的车声忽地响起,主仆二人扭头望去,蓝三驾了马车匆匆而来,在院门口停了下来,跳下马车道:“九夫人,王爷请你先回江家暂住几日。”

  “什么意思?”她不是刚从江家贺完寿回来,怎么又要她回去?

  “呀,”如意倒先明白过来,冲上去拽住蓝三的手:“是不是老夫人怪我们小姐不该动了冷小姐的尸身?”

  小姐就爱多管闲事,这下好了,老太太的怒气转到她身上来了!

  “抱歉,”蓝三面上一红,轻轻挣脱了出来,避而不答:“不过,王爷说了,过几日会去接九夫人回府。”

  姜梅见了他的神色,已知如意所猜不假,也不以为意,淡淡一笑:“不要紧,我正愁没有机会跟大哥聚一聚,这下正合我意。”

  正文 不是玩笑

  君墨染折腾了半天,才总算把老太太的情绪安抚住,斟酌再三,决定派蓝三把姜梅先送回娘家小住几天,以避开老夫人的怒气。

  待老夫人终于平稳地入睡,早已是月上中天,夜深人静。他离了思亲堂,不愿回到空荡荡的忘月苑,独对一室的清冷,索性独自一人回到书房,对着四面书墙,忽然觉得前所未有的空虚与疲惫。

  “笃笃”窗户上有人轻叩,他转头望去,一坛老酒在窗纸上晃晃悠悠,不禁弯唇笑了。

  “感动吧?”李煜宸推开窗户,双臂撑在窗沿上冲他咧唇而笑:“这种时刻,只有老友才会陪着你。指着那帮猴崽子,死了都不知道掉泪~”

  “哪这么多废话,还不快滚进来~”君墨染笑骂,就近从桌上抄了一只砚台扔过去。

  “嘿嘿,打不着~”李煜宸偏头躲过,砚台掉在地上,啪地摔成两半。

  君墨染心疼地拍桌怒骂:“没用的东西,还有脸笑,连个砚台都接不住!”

  “切~”李煜宸单掌撑着窗台,轻盈地跃了进来:“摔就摔了,不就一个破砚台嘛?我接住干嘛,下回还让你拿来砸我?我又不傻!”

  君墨染没有吭声,抬脚踢了一张椅子过去:“就你话多,坐吧。()”

  李煜宸跳上去,一掌拍开酒坛,浓郁的香气在暗夜里弥漫开来。他仰头灌了一大口,抬起袖口抹了一把嘴,把酒坛扔过去:“看你可怜,赏你一口~”

  “真脏~”君墨染抱着酒坛,皱眉批评。

  “不喝拉倒,老子刚好嫌少~”李煜宸跳起来做势去抢。

  君墨染退步滑开,喝了一口,一股辛辣的味道似裹了刀的火一般直烧到胃部,不禁脱口赞道:“好酒!”

  “不好能拿到这里来?”李煜宸得意地睨了他一眼,往后一倒靠上椅背:“说吧,肚子那点弯弯绕都倒出来,别憋坏了~”

  “有什么好说的?”君墨染不以为然。

  “呀,绿珠那丫头的话,你不会全信了吧?”李煜宸跷起二郎腿,胡乱晃荡。

  君墨染眉心微蹙:“绿珠的言行颇多可疑之处,与她平日说话语气很不相同,似有人编好了教她应对。{}”

  王揩油那人,他虽未有接触,因上次佩琴之事对他也有所了解。

  那种街头的无赖,耍耍嘴皮,占占丫头少妇的便宜是有可能,但说到染指王府的郡主,谅他还没有那个胆量。

  所以,他压根就不信卉儿肚里的孩子是那个无赖的,必然另有其人。

  “对对对,”李煜宸一拍大腿,坐了起来:“我说总有哪里怪怪的,可又说不上来哪里不对,可不就是语气不对?”

  君墨染横他一眼:“得,你少在我面前装~”

  “你觉得是谁给她支了招?”李煜宸抚着下巴,漂亮的眼睛狡猾地在君墨染身上乱转。

  “你不会怀疑我吧?”君墨染冷声反诘。

  “哪能呢?”李煜宸被他一语点破心思,嘿嘿一阵干笑后,索性直接承认:“你别说,还真象是你的风格,沉稳,老辣。”

  君墨染仰头再灌一口酒,这回连说话都懒,直接无视。

  “嗯,我当然知道不是你。”李煜宸习惯性地曲指轻敲着椅子的扶手:“不过,那人思虑周密,心机深沉这一点倒是与你有得一拼。”

  “你觉得卉儿认识醉提刀的可能性是多少?”君墨染不跟他发疯,冷静地问。

  “这个,倒不是没有可能。”关键是,认识和替她做事,帮她杀人,甚至把润物无声送给她,这完全是两回事。

  “嗯~”君墨染点头,再次陷入沉默。

  “话说回来,”李煜宸抱回酒坛:“你对柳无风的了解有多少?”

  “他?”君墨染一怔,知道他对柳无风下午过来自承错误,要求承担责任一事还有疑虑:“干娘推荐的,应该错不了。而且,这几年他办的事你也瞧见了,干净利落,漂亮得让人挑不出半点毛病。”

  正因为办事太漂亮,反而让人产生不了真实感:总觉得还缺点什么,正如水至清则无鱼的道理是一样的。

  他来向他承认错误,倒让他放下一口气,觉得这个人终于从天上回到了人间。

  “这样一个人,怎么会蠢得被卉儿抓住了把柄?”李煜宸一针见血的指出。

  三年都能保持冷静,不掺与到府里的妻妾相争之中去,为何偏偏在将要离开时卷入?是巧合,还是某种必然?

  “我已让人去查他的来历,不久将有答案。”君墨染淡淡地道。

  “那就当我没说~”李煜宸嘿嘿一笑,抱着酒坛狂喝。

  “另外,”君墨染迟疑一下,还是决定对他吐实:“卉儿怀有身孕。”

  “我知道……等一下,你说什么?”李煜宸先是浑不在意,等反应过来,一口酒已呛入喉咙辣得剧烈地咳嗽起来,牵动伤口疼得他呲牙咧嘴:“呀,你开什么玩笑?”

  如果这一切真的只是一个玩笑,卉儿下一秒就会推门而入,在他面前骄横霸道,撒娇耍赖,那该有多好?

  君墨染苦笑,从他手里抢过酒坛狂饮。

  “卉儿她,真的怀孕了?”李煜宸一口气没缓过来,呆住了。

  正文 物以类聚

  “湄儿说,孩子怀了大约三个月左右。”君墨染喟然低叹。

  至今,他仍然不相信那小小一团血肉模糊的东西,就是卉儿的孩子。如果这话不是自江湄的嘴里说出,他肯定早就打得那人满地找牙。

  可惜,说这话是江湄。而她,绝不会恶意中伤卉儿——虽然卉儿一直针对她,但他知道,她从没放在心上。

  其实王府里针对她的又何止卉儿一人?可以毫不夸张的说,自打她进了府,上自老夫人下到府里的丫头,对她的算计就没有停止过。

  他一直冷眼旁观,想看江秋寒的女儿有何独到之处。结果让他很失望——她的聪明和智慧在这方面全成了摆设。

  有时候,他倒真希望她能象他的其他女人那样,恃宠而骄,挟怨报复,或者打小报告,背后中伤……

  可惜,她会的永远是那一百零一招:不战而降,逆来顺受。他知道那不是她的真实能力,一直期盼着她暴发的那一天。

  她似乎深得以不变以万变的精髓,始终云淡风轻,颇有点任你狂风巨浪,我自稳如泰山的平静,大度大气得让他恼火。

  在她双眼发亮地向他要休书的那一刻,他才明白过来,却花了很长的时间才肯承认——她不反击,不是因为不能,而是因为不屑,因为他不值!

  再怎么想装着若无其事,淡定自然,还是无法掩饰内心的郁卒——她用无为而治,彻底地打击了他的自信,伤了他的自尊。

  难道,这张面皮真的如此重要?他抬手,抚上冰冷的面具。

  “……墨染,墨染?”

  一团暗影呼啸而来,他下意识地退步滑身躲避,李煜宸一声暴喝:“敢躲你就死定了!”

  他愕然,这才发现砸过来的是他的宝贝酒坛。好个君墨染应变神速,脚跟一旋,身子往后一仰,一个铁板桥,手臂一勾,险险在酒坛落地之前稳稳地将它抄在手里。

  “你搞什么?差点糟蹋我一坛好酒!”李煜宸松气不打一处来,跃过来极宝贝地接过酒坛,一脚踢在他的膝盖上。

  “唔~”君墨染闷哼一声,崩不住劲,啪地一声躺在地上:“你刚才说什么?”

  “呀~”李煜宸蹲下身,乌黑如曜石般的眼睛细细地俯瞰着他:“老实交待,想什么这么入神,叫几声都没听到,还露出那么哀怨的眼神~”

  君墨染一个鱼跃,站了起来:“再胡说我揍你~”

  “切~”李煜宸露出鄙夷的眼神:“就你现在这状态,经不起打~”

  君墨染一掌直劈他胸口:“那也比你小子强多了~”

  “啊~”李煜宸含胸收腹,嘴里逸出惨叫:“你谋杀啊?我可是伤患!而且是重伤!”

  “那就别来惹我~”烦着呢!

  “墨染,你有没有觉得奇怪?”李煜宸收起玩笑之心,继续刚才的提问。{}

  “什么?”怪事年年有,今年特别多,谁知道他说的是哪桩?

  “梅子~”李煜宸脱口而出,见他眼色一沉,聪明地改口:“我是说江湄,你不觉得她很奇怪吗?”

  君墨染沉默,怕一开口便被他窥破自己内心深处潜藏的感情。

  “她的言谈举止,她的见识胸襟,她的思想行为,都与我们以往所见过的女人完全不同。”李煜宸一脸深思:“若是勉强要找一个与她相同的,似乎只有……”

  说到这里,他住口不语,很小心地望着君墨染,期待着他的反应。

  “只有谁?”果然,君墨染立刻被勾起了兴趣。

  “只有传说中的圣武皇后勉强与她有类似之处。”李煜宸慢慢地说出自己观察所得。

  “胡说,江湄怎么能与圣武皇后相提并论?”君墨染顺口驳斥,心里却浮起疑虑。

  事实上,江湄之前在栖霞湖看的那些书,现在全在他的秘室里放着。闲着无事时,他就会去翻一翻,想找出能合理解释她的与众不同的理由。

  很自然的,他失望了。那些书虽涉猎极广,包罗万象,却绝不包括杵作,验尸等等知识在内。

  他也曾仔细研读过现存的大量由她手抄的那些经文,字贴。从中发现了一个奇怪而有趣的现象。

  以前的她与现在的她,字迹虽有七成相仿,却绝不是出自同一个人!

  两者的字虽同样的娟秀温润,流畅明媚,两相对比,风格大异其趣。

  前者明显笔力柔滑,弱而无力,每写一段,便会出现败笔,给人呕心沥血,无以为继之感,象是身染沉疴,以致力不从心。

  江湄的却不然,遒劲挺拔,神彩飞扬,洒脱而大气,很象她的个性。

  他虽不是精研书法,但也知道,一个人的书法就算随着时间的推移有所进步,但笔迹却大致不会改变。

  而且,若单纯只论书法,江湄的却是逆水行舟不进反退,书法不但没有比在庵中的好,反而逊色不少。

  李煜宸比手划脚,努力想表达清楚自己的意图:“我当然知道她们不相同,圣武皇后比江湄精明了太多。我说的是一种感觉,感觉你明白吗?虽然性子天差地远,奇怪的我总觉得她们是一类人。”

  正文 心之所安

  不论她是哪一类人,有一点无法改变:只要她是江秋寒的女儿,她与他之间就不会有和平共处的一天。

  君墨染不语,心情越发烦闷,将目光望着窗外——这个时间,她在做什么?是碾转难眠地抱怨他的漠然,还是当什么事都没发生地安然入睡?

  以她的性格,恐怕是后者居多吧?

  “喂~”李煜宸大为不满,曲肘撞他一下:“最近怎么了?老是心神不属,满腹心事的模样?”

  “没什么,”君墨染抹了一把脸,似乎也能抹平心底的混乱:“夜深了,去睡吧。”

  “累了?”李煜宸听出他声音里的疲惫,拍了拍他的肩:“也对,今天一天够你受的了~”

  王府里一屋的女人,老的,少的,没有一个是能让他省心的。唯一一个能给他帮得上忙的,偏还给老太太逼走了。

  “嗯~”君墨染轻应一声,并未起身。

  李煜宸走到门边,见他还在原地不动,诧异地回头:“干嘛,打算睡在书房里?”

  “还有些事要办,你先走吧。”君墨染含糊的应了一声。

  “那行,”李煜宸不再罗嗦:“别忙到太晚,明天还有得你忙呢。”

  周围全都安静下来,空气里弥漫着淡淡的酒香,有种曲终人散的凄凉。君墨染静坐了一会,终于推开窗,悄然隐入夜色之中。

  夜,已经很深了,天边挂着稀疏的几颗星子,寂寞地眨着眼睛。

  当发现自己置身在那道陌生又熟悉的高墙下,君墨染忽地犹豫了,迷惑了,彷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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