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开门,还愣着干什么?”林琅随手又是一记巴掌,重重的扇在傅院长后脑勺上。看到女人的背影,林琅只觉得触目惊心。
干瘪的身躯像是一记重锤,深深地砸在了她的心上。林琅不由地想到了埃及的木乃伊,不敢想象,她再晚来几天,是否还能见到表姐。
傅院长被扇得有点蒙,一边的小护士确实机灵的很。赶紧从院长口袋里找到钥匙,手忙脚乱地打开了大门。铁门沉重的声音更像是小鬼催命所发出的谄笑。
林琅一把推开身前的傅院长,一个健步冲进了房间,跑到床边。轻轻的扶起床上的女人,眼圈儿通红的喊道:“表姐,你醒醒,你快醒醒。我是你的表妹林琅呀!”
不论林琅如何呼唤,怀中脸色苍白的女人,就像睡着了一样。没有任何的回应。如果不是还有微弱的呼吸,恐怕都会怀疑对方已不在人世了。
韩冰把手搭上了女人的脉搏,通过透视检查了一下对方的身体。不看还好,一看之下,直气的火冒三丈。转身拽住还未站稳的傅院长就是一个巴掌,她觉得还不够解气,反手又补上一记。
韩冰可不是林琅,这两季巴掌如同铁板一样,狠狠拍在姓傅的脸上。
姓宗平的两腮瞬间肿起两座小山,一口老血喷出,中间夹杂着明晃晃的两颗牙齿。若不是韩冰留了五分力气,怕是他现在已命丧黄泉了。
打完傅院长,韩冰冷冷地看向一边颤颤巍巍的小护士,吓得她扔下钥匙转身就要跑。可惜两条腿不争气,根本无力支撑自己轻盈的身体,脚下拌蒜,一屁股摔倒在门口。嘴里哆哆嗦嗦,无法听清说些什么。
“放心吧,我不会打你的。”看到小护士这副模样,韩冰也不忍心再下手,觉得气消了大半,留给两人冷到发抖的怒视之后,赶紧转身去看林琅的表姐去了。
傅院长怎么也不会想到,雪灾没来倒是来了两个煞星。说来自己也是苦命,辛辛苦苦从医多年,也未混得一分半毛。
本来天赋一般的自己,眼瞅在医术上无法突破,才想尽办法走向行政岗位。散尽自己半生积蓄,才换得精神病院院长一职。
到了这里他才发现,被送到这里的人,大半并不是身患病症,而是被仇人算计送来的。
这些被算计的人哪里能有什么好下场,来到这里不是精神病也得被他们逼成精神病。若非如此,仇家也不会放过自己的。
在金钱和威胁面前,自己终究放下了自己曾经医生的身份。协助那些别有用心的家伙把送来的人整成神经病。
别看自己救人不怎么擅长,但是整人却是一把好手。半夜放蛇蝎吓唬人、装鬼吓人、强光照射、电击等无所不用其极。他发现自己不仅不厌恶这些残忍的手段,反倒沉迷其中。
为此,他还专门研究出一套完整的整人方。不管多么正常的人,在他的折磨下都能变成神经病。想到这里,傅院长忽然一激灵,难道自己也有某些精神上的缺陷么?
不可能,这绝对不可能。自己只是觉得在折磨别人的时候,能够得到无穷的快感。但这种快感也仅仅是,宣泄自己对于这个世界的不满。
为何老天爷对我傅某如此不公?从小就有一个生性凉薄的父亲,天天对自己拳打脚踢。若不是母亲的一再维护,也许早已被父亲打死了。
到自己懂事之后才知道,自己并不是父亲亲生的,而是母亲被人强奸后生下的。为此,从小他就遭受父亲的棍棒,有时母亲护得紧了,父亲就将两人一顿痛打。
最开始的时候,他只知道疼,后来慢慢就习惯了这种痛苦,反倒开始担心起母亲来。
他记得还是高中的时候,有一天回家,父亲格外生气。那次打得格外重,他已无法记起被打之后在医院住了几天。
只是觉得那次挨打,让他感到前所未有的快感。像是龟裂的大地久逢甘露一般,第一次享受了被击打的快乐。也正是这次住院改变了他的命运。
当他睁开眼之后才知道,自己已经进了医院。父亲之所以打他,是因为他的母亲无法忍受父亲的折磨,离家出走了。
得知这个消息,自己心中一阵轻松,终于不用母亲跟自己一起承受这份痛苦了。随后又陷入无尽的悲伤之中,自己至此之后便无依靠。
想到此处,眼泪已经浸湿了他的枕头。从小就学会忍受的傅宗平并不懂得如何宣泄自己的情绪。只有在无人的时候才会默默地哭,默默地笑。他已不记得上一次流泪是什么时候了,所以这次的眼泪格外的多,但他还是不知道,哭的时候是可以发出声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