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算是凑起来的一家四口,穿行了几次来到了村正中的那棵大柳树面前,只见它差不多三人合抱的树围,中间开出半米左右的缝隙,树皮早已开裂,有些已经脱落了,但即便是这样,上面的枝叶,依旧是如此繁茂,入目的,是那顽强且旺盛的生机。
感染着看到它的每一个人。百岁苍龄木,当春乃发生,其,哎哎哎,那谁家狗!在那干嘛!我在这正酝酿文艺气氛呢,一只,哎,很眼熟的狗啊,就刚才我踢走的那只贱狗!刚冲树撒了泡尿,然后围着过来的另一条狗在那……快活……
就那五短身材,能成功也不是凡品了。看它得瑟的享受的样子,如果我有一块转头,绝对毫不吝啬的往它脑袋上扔!这只算是一个插曲,大爷冲着柳树鞠了个恭。默默的叹了口气。
“这边差不多再两年就要拆迁了,别的我们倒是不在意,只是可惜了这棵在我儿时就伫立些年的柳树,我年纪这么大,搬到新家居民楼的时候都有些不适应,如果是它,怕是挪动了,便能要了它的命吧……
看着大爷苍老的手掌抚摸着柳树枯槁的树皮,簌簌落下来无数的木屑,好似它留下的泪水一般。那么心酸,掉落树皮的那一片木头,已经发黑,隐约能看到上面刻上的些许字体,我手慢慢放了上去,刚刚接触它的那一霎那,我感受到了它的心跳……
很玄妙,却很实在的心跳,不知道为什么,我有种感觉,“大爷,算是为了报答你的饭,这棵树只要你能找到地方,我有办法让它活!
“什么?别闹了孩子,不用让大爷开心,没事的,它和我一样,逃脱不了付之一炬的命运……,呵呵,其实年纪大了,也没什么。”……
我站到大爷面前,摊开手掌,“这是一枚硬币,我连抛三次,是花的话说明这棵树能活,因为老天也在帮我。”他纠结了一下,思索了良久,试试吧……”
说到移栽树的地方,大爷真的准备了一个,就是在满香园里,是一个已经建立了七八年的公园,环境很是不错,而且大爷早早的在那里预留了一个位置,三年了,一直没有人敢伸手帮忙。
虽说不少古树都有移栽成活的先例,不过那还有个概率,而这棵树,唯有一棵,凝聚的不只是一棵树木,还有村里的老人无限的寄托,百分制零点一的失误都不能有!
大爷真的不是完全信任我,可是几年的等待也知道没有结果,曾经有一家古木移植的人愿意帮忙,后来也走掉了,他们想用激素来维持它的生长,只是我们担心这样会耗尽它的生命力,所以要签合同,他们实验了几次就匆匆走掉了。完全没有把握。
最后结果出来后,大爷一咬牙,干!他做为前任的村长,这点威信还是有的,不多时,就联系了许多人和一移栽的队伍,调来了挖掘机和吊车,一辆运货车。
最先开始的本来打算先修剪枝叶的,安全考虑就没在意,营养液,和其他的一些材料准备好之后就开始刨坑了,这种大树在挖掘机面前这不算大事,只是推开地面,看到它纵横密布的树根还是震撼着我们。
看这情况差不多遍布整个村子了许多老人都忍不住遮住眼睛堵上耳朵,似乎怕见到和听到树根断裂的声音。毕竟这棵树已经很老了,为了提高成活率,只能把根留的多一些,另一边公园里的坑也已经再挖了。
我站在树的面前,看着本是和我同源的这棵老树,正感叹呐,那边挖掘机调了个头,一大盆土整个从我脑门上灌了下来,直接把我压倒在地!这哪找来的司机!不说了找蓝翔的了吗!什么玩意这是,你眼瞎啊……
看着它枝条上挂着几袋营养液,看着这些,我摇了摇头,这棵树有心,和我一样,心不灭,它就不会死!足足用了四个小时的时间,才用绳子把围着树根的那些土用绳子包裹住!
吊车走上前,固定好之后,慢慢把把它从坑里拉起,众人拉起绳子,把它调到最合适的位置,慢慢的放到车里,然后就开始固定。
天已经完全黑了下来,上去十几个人坐在车的两旁,我手一直放在树干上,还能感觉它的心跳,只是竟然异常的微弱了,这是怎么回事,我不明白,看了看自己的手指,咬了咬牙,用水果刀扎破了一个口子,涂在了它的树根上……
然后为了止疼,也不浪费血液,我又把手指塞回了嘴里,然后就吃了一嘴的泥巴,还有一股奇怪的味道……然后我就回忆起这么一副画面,那只贱狗围着大树转了一圈,然后翘着腿,洒了泡尿……
我拿出手指,疯狂的甩着手指,嘴里也没闲着,一直吐口水,“这孩子砸了,杂一副吃了屎的表情”……然后我疯狂的甩动着脑袋,碰的一声……撞在了树干上,昏死了过去……
恍惚间,我看到这么一副画面,一群漂亮的候鸟迁徙的时候经过了这里,浙江的冬天很虽说不像北方那么严酷,不过也不是一只孱弱的小鸟能够承受的,它受了伤,已经无力再跟随同伴了,无奈,它只能停在一棵柳树旁边。
好在这棵水桶般粗细的大柳树有一个树洞,大小正合适它住下,虽说走不了太远的路,不过捡拾一些干草和棉絮也算不得太难。冬日里能吃的东西少,不过它没的选择,草籽,粮食,运气好的话还能找到几只秋后的蚂蚱。
不时的有扎辫子的人策马从树前走过,它很幸运,有一个大户人家的姑娘非常善良,看到这方圆百里都聊无人烟的地方还有一只小鸟在这里,给它留下了一袋粟米。或许老天都不忍心这只小生命死掉,那一年冬天,是出乎意料的暖冬……
冬去春来,夏至秋收,这只小鸟似乎忘记了它是一只候鸟这件事情,毛色变的暗淡,失去了以前光彩鲜亮的模样,可是它的生存能力变得很强,鸟的寿命,尤其这么小体型的,也不过三五年左右。
在这里生存了整整的一年时光,那棵柳树似乎有了期待,不希望它飞走,它也圆了它的梦,没有走,一直陪这这棵树,呆了五年,然后在一年冬天,死在了这棵树的树洞里。自此,那棵树便有了心,树洞也渐渐长合,它永远的陪着它了……
募得,我被一个巴掌抽醒了,感受着两边发烫的脸颊,本想骂街的,看样子我挨了不少巴掌!想想还是算了,招呼来大爷,让他无论如何要在最快的时间里买一种叫做柳叶的,碧绿色的小鸟,这棵树能不能活,就看能不能在最快的时间找的到了。
而且我发现靠近树干,我手腕的香草绳发出特别的香味……
赶到公园里时已经是晚上十点多了,可是必要的东西还是没有准备好,我已经感觉到它的生机再慢慢流失了,不得已之下,我忍着疼,切开手掌,凿开树皮,按了上去,除了吊下去的时候我松开了手之外,其他时间都按住树干,然后埋好后就开始修理枝叶……只是……
“你们瞎啊!啊,那个谁!大活人你看不见?瞎了!就你那一铁锹土,全往我这送!我手都划破了你们就这么对我!啊!”然后,不知哪个手贱的又送来一拨土,正扔我嘴里……
枝叶修掉了一大部分,本来在夏季移栽树木的成活率就很小,加上它离开了它思念的地方,在第二天早上的时候,再去感受的时候,它的心彻底消失了,我的本源血液,帮助它仅存的生机复生了,不过,失去了支柱的它,估计消亡的时间不会太远了……
看起来,我似乎是失败了,不过某种意义上来说,也不全然,毕竟让他能够生长出心的,是那只柳叶鸟,它早就死去多年了,岁月多久怕是这棵树也已经记不清楚了,它孤独的生长在那里,顽强的守护者最后那一点梦想,应该很累了吧。
那么,这样对它,或者对那只小鸟来说,也许是另一种层面上的解脱也不一定啊。反正无论怎么说!因为我它精神死掉了这件事不能承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