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章 大哥
“此次剿灭虎头寨,还望父皇秘密吩咐给神兵营,暂时不要公之于众。万一背后之人就在我们身边,这样一来,岂不是打草惊蛇?”他冷静的分析。
皇上摆摆手,面色似有疲倦,漫不经心道,“一切你自己做主便是!”
紧接着他从书桌底下摸索了摸索,不消一会儿就找到了他想要的东西。皇上将手中虎符扔给他,他只看见半空里什么东西一闪,下意识的扬手接住。
这一接,稳稳的一接,岂止是接住了落在他手中的那枚两半合二为一的虎形状的令牌,还是肩膀上扛起的重于泰山的责任。
楚俞泽不禁愕然,素来淡漠的面孔难得流露出一丝这样的神色,低头望着手中虎符,神色岂止是郑重两个字了得。
他嘴唇动了一动,似是在自言自语,但却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皇上将虎符交给他,无异于将整个江山托付给他,这枚虎符,调兵遣将,调的是整个天钦的士兵遣的是整个天钦的将才。
面对楚俞泽惊奇的反应,皇上笑了一笑,这样的表情早就在他的预料之中。
他上上下下将楚俞泽扫了一圈,“怎地,怕了?”
楚俞泽大手将虎符一握,抬起头,神色平静的开口,“不,儿臣什么都不怕,不怕危险的道路,不怕可疑的遭遇,甚至不惧黑夜。”
皇上哈哈大笑,“好一个不惧黑夜!”
大笑之后,他的面色又沉淀下来,神宇间的宁静不得不叫人站立不安。
他没有看着楚俞泽,只淡淡问道,“那你可知道,朕将这虎符交与你的用意?”
眼下没有战事,国泰民安,皇上为什么将虎符交给他?
他冷静的回答,“眼下,这天下虽是楚家的。可宁家独大,宁相大人权倾朝野。这朝堂,眼看着就要姓宁了。父皇将虎符交与儿臣,为的,是让儿臣守好楚家的天下,守好楚家的朝堂。”
皇上抬眼看他的眼神一凛,那样的目光,只会叫被注视的人备受煎熬。
好长一段时间,他面上才绽放一抹突兀的笑容,吐出一个字来,“好!”
“儿臣定不负父皇所托!”
等到昏厥的宁湄岑醒过来时,天色已然大黑。
许是因为余毒未清的的缘故,此时的她头痛欲裂,勉强挣开千斤重的眼皮,面前也是模模糊糊的漆黑一片。她难受的哼哼几声,好一会儿才缓过来,勉强不再那么头痛。
她隐约记得自己昏迷之前是中了毒的,可眼下看起来,身体的状况明显好转,应该是已经解了毒。宁湄岑不知道为什么,可眼下情况也容不得她细想。
眼前仍旧是漆黑的一片,安静极了的四周忽然响起支支吾吾的声音。
“喜鹊,是你吗?”宁湄岑想开口说话,却发现此时的她同样吐不出清晰的字眼。
她这才反应过来,自己明显被人反绑了起来,动弹不得。且嘴里被什么布料之类的东西塞得严严实实,发不出声音。眼睛也被蒙了起来,对此时周围的状况一无所知。
在她身旁的明显就是喜鹊了。
听见宁湄岑含糊不清的声音,她一喜,可惜什么话都说不出口,只能发出“唔唔唔”的声音。
两个人你来我往的支吾了一会儿,很是着急,却动不得喊不得。
此时宁湄岑基本上可以确定,周围并没有什么人看守,否则她们两个这么折腾,若有人看管早不耐烦的过来训斥了。
她费劲了力气挣扎着被牢牢捆绑的双手和双脚,翻来覆去翻来覆去,然而对方打的明显是一个死结,要想挣脱谈何容易。
她几番尝试,无一不是徒劳无功。
就在她拼命挣脱手腕上的桎梏时,突然响起一串脚步声,由远及近,越来越清晰。宁湄岑隐匿在黑布下的一双眼睛骤然一亮,仿佛靠近她的不是山匪,而是她救命的稻草。她心里计算着什么,心思一转,嘴巴里就连连发出难听的呜呜的声音。
那人原来许是并不像搭理她,但见她一直叫个不停,被烦的心烦意乱,无奈之下几步走到宁湄岑身边。
宁湄岑感受到他的靠近,更加卖力了几分,恨不得将喉咙就喊破。
“叫什么叫叫什么叫!”男人实在暴躁,一把扯掉宁湄岑嘴里塞的麻布,十分的野蛮。
宁湄岑没来得及大口喘几下新鲜的空气,见他说话额语调粗声粗气,连忙将声音压得柔柔的,“大哥,我们现在是在虎头寨吗?”
她这声大哥,叫的倒是熟门熟路,一点也不生分,一点也没有违和感。
男人颇为不耐的冷冷哼了一声,“废话!”话罢,便想着继续用那块麻布堵住她的嘴。
宁湄岑哪里给他这个机会,趁他没来得及捂住自己,连忙急急吼了一声,“大哥!”
她这声调,将那男人生生吓得哆嗦了一下。女人趁他愣神的功夫,连连开口,笑了两声,“大哥,你就别捂人家嘴了呗,你想想这嘴巴被堵起来,那得多闷得慌。好歹人家也是个弱女子,大哥你就不能怜香惜玉一下?”
话说完,她还嘿嘿笑了两声。
男人将她这番话仔细想了一想,觉得很是在理,也就随手将那块麻布丢在了地上。
他走了两步,在一旁找了个平坦的石头,刚刚坐下来,就听见那被绑着的女人不死心的继续开口,“大哥,你帮人家把眼上这块布拿了呗?”
男人登时从石头上站起来,警惕的抬眼望着她,"你想做什么?"
宁湄岑又笑,尽量显示出一副无辜无害而且温柔可亲的 模样。
“人家眼下被绑着手又被绑着脚,还能做什么?不过是被这块布遮着视线,面前一片漆黑,实在难受。大哥帮人家摘了这块布,人家又不会吃了你。”
宁湄岑一口一个人家,倒也不嫌瘆得慌。也对,比起性命来,这又算什么!
男人听她这语气,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见她如此不屈不挠的苦苦哀求,不情愿的走到跟前,很是嫌弃的将宁湄岑眼上那块黑布取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