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阴了脸没说话,放在女孩身上的手狠命地掐着她那细白的纤腰。女孩白着脸不说话,只是腰身疼得微微弓起,把胸脯送到正对她施暴的人怀里。
男人不敢再纠缠下去 但依旧不肯落下面子,他眯着眼,就当着我们的面抓了一把女孩柔软的胸:“你该多尝试一下其他女孩的滋味。”
“谢谢……”,管易脸上写明了厌恶,“不过用不着你操心,我有我妻子就够了。”
也许是见我看着那女孩欲言又止,勾起了他的傲气与虚荣心,男人嘴角一勾:“出来卖就要有出来卖的觉悟,你说是吧美美?”
我看到管易额角青筋暴起又落下,并没有感到意外。因为几乎有那么一瞬间,我也以为这男人是在说我。
谁也没料到我会突然开口。
“你不比人家好,吃软饭的就别冲卖的五十步笑百步了吧?”,我淡淡到。
男人就像被扎到了痛脚,瞬间整个人都炸了起来。
“你的……”,我扫了女孩一眼,“小女朋友扮相那么酷,见了我却吓得跟什么似的……你有妻子,妻子还怀了好几个月了吧?”
我转头看向小女生:“你带墨镜遮着脸是怕被正室发现,并且你以为我是他妻子,对么?”
见那个大学生吓得快要哭出来了,连话都抡不圆,我又折回去看着男人,讽刺地笑笑:“我出身不怎么好,先生说他们这种家里面好的一般都去和睦家做孕产……你很怕你妻子吧?车牌号是隔壁市的,大老远跑这里来流产……出轨就出轨了,怂成这样?”
不给他机会喘息,我连珠炮一般地说:“脸张得不错,但除了张脸没别的好了,你这种人要么富二代要么暴发户。但富二代吧好歹分得清车型区别飙车速度一流,你连停个车都能刮人家身上。暴发户吧赚了钱分分钟弃糟糠之妻娶如花美眷,你倒怕老婆怕得紧。”
“所以就是因为老婆而有钱的暴发户咯。”,我耸耸肩,“强者愤怒,抽刃向更强者,弱者愤怒,抽刃向更弱者。在妻子身上找不到场子就去欺负女孩子,也活该你个弱者吃一辈子软饭了。”
说完,我也不去管那男人的脸色青了又白白了又红,径直拉了管易的胳膊从后门进入门诊楼。经过那个“美美”的时候突然顿住。
“别跟他了,这人靠不住。”,我轻声说。
进到大厅的时候,我还转头看了一眼,远处的雨幕里已经看不到那一男一女的身影。
“这么关心她干什么?一个情妇罢了。”
我笑笑:“你看不起她可以,我不行。”
管易挑挑眉,等着我说下文。
“我和她有什么分别么?”,我喃喃,“不过是一个成功转正了,一个还没转而已。”
管易沉默一会儿:“你们不一样,乐初雪她顶多就是有个未婚妻名头……你别那么想。”
“那该怎么想?”,我歪头看着他,“想我以前信誓旦旦地说我愿意为公司出卖身体?”
管易彻底沉默下来,明明医院还很嘈杂,此刻我却能感受到一种令人窒息的死寂。
“管易,你知道么?”,我抬起头,回忆着那时的点点滴滴,“如果那天你没有拦我,我和刚刚的美美就没有任何区别……甚至连她都不如。”
“毕竟美美身边是个固定的人,而我很可能会和形形色色的客户上床,为了公司的经济利益、我的工作……而我工作仅仅是为了赚钱和证明自己。”
管易似乎想了许久,慢慢地慢慢地说:“不,你们不一样。”
他很笃定,笃定到让我吃惊。
“那个女人身上少了一股冲劲儿,一种即便被埋在暗日里,也能劈开石壳野蛮生长的劲头。”,管易解释得很认真,好像生怕我没有听懂,“就是那种明明我们之间的合约里包括了我对你身体的所属权,但你依然能在夹缝中取得独立的干劲儿。”
似乎是见我笑了,他的表情也松快了不少,但说话的语气却更加郑重:“你跟她不一样的,你是我的妻子,我爱你,所以你是独立的。”
我愣了下,笑了起来,心里面像盛开了无数朵江户细工花。
“我知道啦,谢谢你爱我。”,我柔声说,像个日本居家的女人终于等到了丈夫下班,站在门口迎接时出口的那句哦卡伊莫赛。
お帰りなさい,你回来啦。
谢谢你回来爱我。也说声抱歉,抱歉一声不吭地和你赌气那么久,你却什么都不知道。
做四维彩超的时候我很紧张,生怕肚子里面的小东西会缺个眼睛少个腿。
羊膜穿刺和绒毛采检那会儿周数还太短,只能检查出染色体方面没问题,畸形消化泌尿系统的情况还得等肚子渐渐大起来后,用四维彩超查一遍。
其实按理说羊膜穿刺也该看得出孩子性别,但那个医生眼看着我们没有想问的意思,也就颇识趣地没说过结果。
不过这次我想问问。
“昨天顾明打电话来,问了男女这事儿。”,我说着,悄悄抬头看管易的神色。
管易并没有表达什么不满,只是点点头表示知道了,然后笑笑:“也该看看男女想名儿了。”
于是我喝了不少水,被推上了检验台。
检查时间很长,我估摸着大约有半小时之久,出来的时候管易已经跟科室主任站在外面勾搭起来了。
科室主任拿起结果瞧了许久,摘了小圆金框的老花镜,镜框侧边的金属细链摩擦着衣料,簌簌作响。
“恭喜啊管先生。”,他把印着彩色图片的交给管易,笑呵呵的模样中看不出一点周成持重的影子,“孩子很漂亮,一定是管先生亲生的。”
据我观察,管易的挂着的笑容都酱了,他现在的模样绝对是脸上笑嘻嘻,心里妈卖批的典型写照。
管易的头上应该配行字叫:总有刁民要耍朕,头底应该配行字叫:傻不要紧,就怕揣摩错朕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