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毛王二身后紧跟着一位肥头大耳的胖子和青毛混混,一脸痞气,阴笑连连。
陈武见到黄毛,身体本能般哆嗦起来,声音颤抖着低喊了一声:
“小牧!”
陈牧听了黄毛王二的话,看着哥哥陈牧脸上慌乱无助的神情,脑海中嗡地一声,刹那间一片空白。
之前下手都太轻了?
没让你吃够苦头?
轻轻的两句话,却如同沉重的闷雷炸响在陈牧的脑海中,轰鸣不止。
陈牧甚至可以想象,憨厚老实的陈武无数次被眼前三人摁在地上拳打脚踢,肆意欺辱的场景。
以至于曾经坚强刚硬,只要受了欺负就敢扛起锄头跟人干架的陈武变成了现在惊慌害怕的模样。
直到这时,陈牧才明白原来哥哥陈武暗地里还受了更多他所不知道的苦。
陈牧鼻头莫名一酸,强忍着怒气沉声道:
“哥,别怕,有我在!”
陈武感受到陈牧语气中的沉稳力量,想起陈牧之前在屋前的英勇表现,逐渐平静下来后颤声道:
“黄毛王二就是恶霸张麻子的手下,肥猪许辉和青毛张腾都是恶霸团伙成员,老王家的事情,就是这群畜生下的手!”
陈牧一听,清亮的眼眸里迅速爬满了血丝,戾气横生。
屋里三人的阴笑声骤然而止。
王二一脸惊讶,旋即目光阴森起来,森冷摄人。
许辉和张腾面面相觑,两人嘴角很快扬起一丝残忍的冷笑。
屋内一时间安静的可怕,有一股危险的气息迅速蔓延开来。
黄毛王二居高临下斜视着陈氏两兄弟,最后视线停留陈牧身上,嗤笑道:
“狗东西,普陀村里谁不知道老王头这三个字是禁言,谁提谁遭殃?”
“怎么着?陈牧你以为你很能打?有些几招拳脚功夫,就硬起了身板,敢当众羞辱我?”
黄毛王二语速很快,最后摆手嚣张大笑道:
“信不信今晚过后,你引以为傲的弟弟也会像你一样,下半辈子都要瘫痪在床上!”
许辉和张腾也肆无忌惮大笑起来,眼神凶狠而欢谑,看着陈牧如同看着砧板上任人宰割的鱼肉。
陈牧转过身来,以一副比王二更为嚣张的语气反笑道:
“怎么着?在小小的普陀村里横行霸道惯了,还真以为自己是天王老子了?”
黄毛满脸得意指着陈家的石屋,痞气十足道:
“张麻子大哥是普陀村的天王老子,我就是天王老二,这里我说了算!我要谁走不出这石屋,谁就走不出去!”
肥猪许辉更是满脸凶相,厉声威胁道:
“奉劝你乖乖交出手上的地契,否则你们陈家两兄弟下辈子都要在床上躺着了!”
青毛张腾更是有恃无恐,狰笑着走了过来,伸手就准备从陈牧手中强抢契约。
陈牧摇了摇头,这些村子里的痞子混混在他眼里完全如同蝼蚁,威胁恐吓更是烟云,左耳朵进右耳朵出。
突然,陈牧脑海中灵光一闪,一个惊人而恐怖的念头浮现:
“普陀村盛产中药材,陈家老房子地段极好,陈家药田更是普陀村里上好的药田,马东那群混子想要侵占我家房子,王二这群恶霸想要侵占我家药田!”
“这些混混恶霸怎么会知道房子和药田背后的价值,除非背后有真正懂行的人指使,最关键是普陀村里懂得医药之术的人家只有苏家!”
陈牧想起之前的种种蛛丝马迹,又想起这群抢夺田契的恶霸,真正在背后指使的人呼之欲出!
如此下作歹毒的手段,杀人于无形。
陈牧一想到这里面种种恶毒的手段,心中仅剩的一点耐性荡然无存,愤怒犹如火山般喷发,猛然大吼一声:
“滚!”
一字之音,饱含着陈牧全身力气和满腔怒火,宛如狮子怒吼,震彻石屋。
来抢夺契约的青毛张腾最先受到冲击,嘶声痛叫一声,捂着耳朵摔倒在地疯狂打滚,像是遭受了莫大的痛苦。
肥猪许辉满脸的横肉抽搐颤抖起来,一脸惊悚。
黄毛王二痞相全无,瞪大的眼眸中全是惊吓与害怕。
此时的陈牧一身戾气几欲冲天,布满血丝的眸子中含着冰冷森然的目光,像极了原始森林中一头怒发冲冠的雄狮。
一辈子在小村子里横行霸道的王二三人那里见过如此骇人的模样,早已被吓得失了魂,双腿剧烈发抖。
黄毛王二恼羞成怒,眼神阴鸷而凶厉,发怒硬声道:
“好!很好!”
“普陀村里从来没有敢当着老子的面,让老子滚的人,小杂种你是第一个,给老子等着!”
陈牧嘴角扬起无限轻蔑的笑容,也不说话,径直朝前迈出一步。
陈牧迈出一步的瞬间,酝酿已久的气势顷刻间攀升至巅峰,随着这一步朝三人汹涌倾泻而出。
黄毛王二突然止住声音,感觉自己仿佛即将被一头发怒的雄狮凌空扑来撕成碎片。
黄毛王二骤然间浑身发凉,心中故作强势的硬气荡然无存,此时此刻只有一个念头:
“赶紧逃!”
下一刻,上一秒还在撂狠话的黄毛王二没有任何犹豫,尖叫一声,扭头撒腿就跑。
早已被吓得冷汗淋漓的肥猪许辉如获大赦,慌乱扶起地上痛苦打滚张腾,紧跟其后落荒而逃。
陈家石屋的动静早已惊动了不少村里人,
围在石屋外看热闹的村民们看着恶霸王二三人不久前嚣张走进屋子,现在却连滚带爬冲出石屋,落荒而逃。
村民们面面相觑,有人一脸呆滞,有人惊愕诧异,更有人激动难耐。
石屋里陈牧背着着哥哥陈武跟着来到门口,看着三人狼狈逃跑的模样,轻蔑笑道:
“什么狗屁的普陀村天王老二,我看连村里土狗的“老二”都不如!”
陈牧半荤半调笑的话像是火苗般,顿时引燃了围观村民心中的恶气。
宋老爷子满脸红光,连续用力拍着大腿,抚须大笑道:
“小陈子干的漂亮!这群欺软怕硬的恶霸们作恶多端,真是活该!”
村里身材火辣的寡妇金凤红着脸,扬眉吐气娇声啐道:
“小陈兄弟,你这句话我爱听!那群畜生还真是连村里土狗的“老二”都不如!”
旁边顿时有人接了话,高兴调笑道:
“金凤,不知道陈牧兄弟如不如啊?!”
寡妇金凤满脸羞红,也不做作,豪爽挺起鼓涨的衣襟前风光,妩媚风情瞥了一眼陈牧,啐骂道:
“狗嘴吐不出象牙来,要你们管?!”
身材火辣的寡妇金凤豪爽回应后,更是引爆了现场氛围。
村民们沉寂片刻后,轰然爆发出最热烈的欢呼笑声。
村里人都受过这群恶霸的欺负,如今陈牧替他们出了一口恶气,真是大快人心。
陈牧故意装作没有看见寡妇金凤眼眸中直勾勾,宛如春水般荡漾开来的目光,只能摸了摸鼻头,无奈吃瘪。
背上的哥哥陈武看着陈牧吃瘪的模样,也跟着村民哈哈大笑起来,灰暗的眼神中有亮晶晶的东西涌现出来。
有种叫做信心的东西慢慢回来了。
……………
远处苏家平房外,悠闲躺在椅子上的苏豪豁然起身,双眸死死盯住热闹的陈家老房子处,脸色阴沉破口大骂道:
“一群废物!这点小事都办不好!”
“那条晦气的倒插门野狗不就是会点功夫,懂些毛皮医术,当真以为自己是行侠仗义的英雄了?!”
苏老爷子苏仁德面沉如水,沉吟片刻后道:
“现在的陈牧可不是之前窝囊孬怂的陈牧了!”
“此子入赘苏家三年任打任骂隐忍不发,心性极为可怕,这样的人要么成为苏家麾下一条忠实的舔狗,要么就早早断其后路。”
生气的苏豪这才反应过来,满脸惊愕道:
“原来父亲你昨天许诺的那番话只是为了缓住陈牧?!”
苏仁德点了点头,眼神柔和看了一眼苏雪薇,沉声道:
“雪薇,考虑好了没有?”
“这一次你是选择与陈牧结婚好好过日子,还是尽早废了这条蹦跶乱蹿的舔狗?”
一旁苏雪薇诱人的眸子里有挣扎也有漠然,脑海中全是如同女王般凌驾于赘婿陈牧之上肆意羞辱和随意打骂的场景。
苏雪薇眺望着远处热闹的陈家,复杂的神色慢慢坚定起来。
苏雪薇轻轻笑了起来,笑靥如花却似刀,缓缓道:
“爷爷,一条篱下看门的窝囊野狗,打骂羞辱惯了,如今却要让他与主人同吃同睡同住而且成为夫妻?”
“换成是你你能接受吗?我接受不了!”
苏仁德仰头哈哈大笑:
“狗就是狗,永远无法登上苏家的大雅之堂!”
苏仁德看了一眼苏雪薇,又瞥了一眼苏豪,一语双关阴沉道:
“江南州苏家与蒋家两足鼎立,霸占了几乎整个医药市场,听说蒋家继承人蒋天成也来了东林县,想要凑一凑普陀村代理的热闹。”
“苏家与蒋家才是真正的门当户对,若是你能嫁给蒋天成,未来整个江南州谁敢不尊称你一声蒋家女王?”
“去与蒋天成接触接触吧!至于那条敢跳起来反咬主人的野狗,就该敲碎了牙齿,折断了双手双脚,让那条狗和村里那些乡巴佬们都长长记性!”
苏雪薇点了点头,神色狂热。
苏豪眼神阴鸷,也跟着狰狞大笑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