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似冰环这样的公主,今日个也是让人开眼了。
冰环公主被太妃带走后,这聚会到显得有些无趣,家眷又坐在一块,又一句没一句的闲聊起来。
这时凤榕溪被吴穆赟带到拱桥上喂鱼,两人窃窃低语好一会儿。
“那公主生的如花似玉,你是不是动心了?”凤榕溪对自己无甚信心,加之这两年吴穆赟对她态度恶劣,让她内心十分忐忑。
吴穆赟面不改色的朝着河里丢鱼食,“莫要胡言。”
他不瘟不火的态度,让凤榕溪恼到不行,用力在护栏上拍了一把,“多个公主正好为你安邦立业,有何不好?”
“你若有不满,会府里可随意发泄,这是皇城莫要胡言乱语,丢你娘家人的面子不说,亦给我丢面子。”吴穆赟将手中的鱼食全部投下后转身离开了。
不一会儿,她感觉旁边忽然多一道阴影。她带着期待猛然回头,见莫芊桃已经立在桥对面。
“你是来看我笑话的?”
凤榕溪瞟了她一眼,目光又看会河里游动的鱼儿。
莫芊桃悄悄朝她靠近,“你对我偏见。”
凤榕溪看了她一眼,顿时有些唏嘘,“方才……多谢你……”
莫芊桃眼珠一转,道,“我有些好奇。”
“你想问什么?为何执着吴穆赟,还是……其他?”凤榕溪自己也在想这个问题,若是当初她没有鬼迷心窍,眼下肯定又是另外一番光景。
莫芊桃知她是吃了秤砣铁了心,关于吴穆赟的事,她并不好奇,也不想多问。
“若是那公主当真想嫁你夫君?你会如何?”莫芊桃纯属好奇,也想让她有个心理准备,想好日后该如何自处。
“关你何事?”凤榕溪怒眼一瞪,不愿向旁人露心底的秘密。
她的反应在莫芊桃意料之中,故而只是眨眨眼,没有太多失望。
“我看那公主说话虽然不着边际,却是风情万种,你得当心着点。”她发誓自己没有嘲笑凤榕溪的意思,完全是一时好心奉劝。
可凤榕溪不这么想,她觉得莫芊桃想试探自己,更是想看自己笑话。她当下便跺脚,道:“别以为你现在当可郡夫人就了不得,若有日你被夫君嫌弃,亦不会比我好过。”
莫芊桃瘪瘪嘴,无趣的离开了。
离宫之后,今日的小插曲便成了众口相传的笑话。那荀国的公主让所有人看了眼界,也让京城的百姓过了耳瘾,每日茶余饭后的说道几句打发时间。
而此时冰环公主正气呼呼待在雅客殿中发脾气。
“你滚!我不想看到你。”她把门一摔,将孟津南隔离在外。
孟津南摸了摸差点遭殃的鼻子,面色也不大好,“公主你莫要任性,你此次来穆渊是代表了整个荀国皇室,你若行差踏错丢脸的可不是你一个人,是整个荀国。”
“你以为你是谁!有何资格与我这般说话。”她冲着房门口的那抹影子叫嚷着,随手丢了一个茶杯过去。
杯子撞到门框,咚一声落地,砸了个稀烂。
“微臣是荀国的相国,理应端正公主你的言行,我们此次前来,带来的是荀国的风光盛世,并非公主你的言行不检,这会对整个皇室带来莫大影响。”孟津南揉着眉心,悔不当初。
早知这般,就应该让君主改变主意,挑选别的公主前来。
“我生来便是尊贵之躯,自然和别的女子不同,你怎随意拿那些粗鄙女子与我相比。”冰环梳理着发丝,漫不经心的睨了那影子一眼,继而看着铜镜中那张明艳动人的脸,自恋得有些发痴。
她从未觉得自己有不妥之处,夫君得自己挑,但凡她看上的男人,即便有妻妾都得给她让位。
“吴穆赟的态度你也看到了,他未必会对公主上心。”孟津南叹息一声,心中有太多无奈。这个让自己迷恋的女人,自小活的比男人还潇洒,他自问震不住她,却又克制不住自己去念她。
“再强悍的男人在我这里都会化作绕指柔……”冰环公主嫣然一笑,心里充满了征服欲。从未被男人拒绝的她,这倒是愈发激起她的欲望。
孟津南离开后,玉龙来了。
散发着异族香气的房间里,悬挂着许多红色纱帐,朦朦胧胧缥缈的不真实。穿过障碍他看到正在整理妆容的冰环。
即便是夜晚,她亦没有丝毫放松,已然十分在意自己的形象。
“皇姐你是荀国最美丽的女子。”玉龙看着她那张美丽自信的脸情不自禁发出感叹。
冰环伸手抚摸自己的面颊,她对自己这张脸最是满意,“只是荀国而已吗?”
“在我心里你最美。”玉龙立刻改口。
冰环咯咯笑了,“你可是来做说客的?”
玉龙一听,立刻收敛笑意,“皇姐你如此出色,为何偏偏看中吴穆赟,他配不上你。”
“你以为谁人能与我匹配?孟津南吗?”冰环立刻正色反问。
“他就是个胆小鬼,他孟家远房表妹死得也有怨的,打小迷恋他,虽被他厌弃,临进门了也不受待见,最后却落得一个死得不明不白的下场。若他肯当众拒婚也不至于,白白让人断送性命。”冰环是喜欢过孟津南那张脸,奈何他意志不坚定,做事拖泥带水,人又过分阴柔,在她看来没有半点男子汉气概。
“皇姐竟心疼那小娘子?”玉龙愕然,冰环虽然养了不少小猫,可也只是限于闲来无聊逗弄一番打发时间,绝对不是一个有爱心的人。
冰环嗤笑一声,“我从来只心疼自己。”她忽然又想要了什么,对玉龙神秘兮兮道,“那孟小娘子……是他杀的也不一定。”
“怎会,皇姐莫要瞎说。”玉龙眉头一紧,觉得冰环这话过分了。
“怎的?你不信?”冰环把玩着头发又道:“连尸首都找不着,莫不是早就毁尸灭迹了。他也是狠极孟小娘子。”
玉龙看着她缄默了。他这个集万千宠爱姐姐怕是迟早会毁在自己这张嘴上。
“不信就算了吧,话不投机半句多。”冰环睨了他一眼,知他心里向着孟津南,便将他驱赶了出去。
这夜很静,可吴府却迎来了新一轮的风暴。
“那公主真这般厉害?”月夕与月琅互看一眼,心中忐忑不安。转念又想,总不会被阴晴不定的凤榕溪还要会折磨人吧。
于是两人互看一眼后便不做声了。
凤榕溪一边抱着永彦,一边瞪了两人眼,暗自责怪两人只会寻自己晦气,关键时候连个屁都放不出来。
“说话!关键时候怎么哑巴了?”凤榕溪不耐烦的瞪着眼珠,随后将目光落在李小桃身上,“你来……你来出出主意。”
出主意?
她哪儿会出什么主意。
她只知道不管谁做主母,她都是个妾室,若是要赶她走,到哪儿都说不过去,即便真赶走了,也得让她后半辈子衣食无忧。
想通后,李小桃将头垂得越发低。
“这……不是八字没一撇嘛。”月夕干笑一声,觉得凤榕溪太过紧张。
“好呀!你们都盼着我去死,即便我这个主母做不成了,你们以为那个番邦公主就能善待你们,呸!都别做梦了。”凤榕溪咬着牙,恨不得让眼前这三个女人都品一品自己这滋味。
“姐姐您误会了,我们自然是向着您,好歹知根知底不是?只是……这是还未定下,相公那边也未在意……姐姐先安心些,明日我们姐妹俩探探相公口风,再来与姐姐商量对策……”月琅未免她继续作妖下去,便寻着借口离开,也能安抚她情绪。
“是呀,姐姐,我们都向着您呢。”李小桃插了一句半生不熟的话,让凤榕溪心里膈应得很。此时也不便发作。
三人回到絮萝院,谁也没有率先提及此事,李小桃是最后来的,和另外两人也不亲,与凤榕溪更是没说过几句话。
这种关键时候,她首先得摸通这两人是怎么想的,自己也能做个万全准备。
“不知两位姐姐有何想法。”她抬了抬眼眸,小心翼翼看着两人。
“你觉着该怎么办?”月琅眸光落在她身上,带着明显的试探。
她笑了笑,“依我看……那公主兴许只是图个乐,未必当真。”
月夕翻了个白眼,埋怨她竟讲废话。
“我们都是做妾室的,安守本分就好。”月夕忽然说了这么一句。
李小桃了然,笑着离开了。
而凤榕溪这边刚哄着永彦入睡,便独自一人对着烛火发呆。这府里没一个能信得过的,她就好似孤独无依的浮萍,内心飘摇不踏实。
回想与吴穆赟相识的点滴,仿佛就在昨日,如今,她却只能靠怀念两人初识时得点滴过日子……
*
白鹤院。
“娘子看我作甚?”夏淳沣摸了摸自己光滑的脸颊,不懂莫芊桃为何这般直勾勾得盯着自己看。
莫芊桃伸手在他脸颊上拍了拍,就好似调戏妇女的浪子,“我看你生你比吴穆赟俊朗多了,为何那公主偏偏看上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