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皇子没说话,只静静地看着她。关凌月又捏起一只鸡爪子,往李炎嘴角一送:“吃。”李炎十分嫌弃地看着她:“本王不吃这个。”关凌月立刻又拿起一个桂花糕:“吃这个。”这次李炎看着她,犹豫了一会轻轻地张开了嘴。关凌月从善如流地将东西塞进他嘴里,又往自己嘴里送了一个:“王府的厨子不错,该赏。”说着,就从钱袋子里拿出一个银锭子,给小北扔过去:“去给厨房的大师傅赏钱,说今天王爷觉得桂花糕不错,以后继续努力。”三皇子眼角抽了抽:本王什么也没说。本王随你怎么打赏,只要不用我出银子。
关凌月靠近三皇子坐着,吃到什么好吃的就给他也喂一个,李炎很快就被她喂饱了,并且在内心感叹这女人食量真大,怎么能吃这么多东西。关凌月可不管那么多,她见三皇子是喂不下了,自己又舍不得食物,生生把一桌子东西全吃完了。末了,还打了个饱嗝。
三皇子嘴角抽了抽,好像和一个吃货成为了朋友,怎么办?他静静地看着关凌月坐在椅子上,摸着小肚子,一脸餍足的样子,忽然就想起昨晚的事。这女人是因为六皇子没被广大劳苦群众的口水淹死而不高兴吗?她早应该猜到啊,这种丑事,谁敢真的外传?难道不怕掉脑袋吗?
好在关凌月情绪恢复得很快,她没一会就忘记昨天的失败,准备起明天去医馆看病的事情来了。所以,当三皇子进屋睡觉时,便看到了这样一幕:关凌月正咬牙看医书,手里拿着一支不知道怎样的笔在写着什么。那笔看起来纤细无比,写出来的字却十分小巧,他一时之间好奇,走上前去:“这笔看上去不错,可还有?”关凌月从袖子里又拿出一支:“给你。”说完,又继续写她的笔记。三皇子拿笔写了几个字,笔头偏硬,写不出笔锋,但它写出来的字会比最小的毛笔写的都还小一些,这就比较有趣了。他把东西收好,问:“你哪来这么些古怪的东西?”关凌月头也不抬地说道:“就是有那么个地方,它什么都有。”
三皇子愣了一下:“本王可曾去过?”这话倒真是问到她了:“没有。”三皇子不甘心道:“为何你去过?”
他一副十万个为什么的问法,终于把她的注意力吸引过来:“王爷,您今天怎么突然对这些有兴趣了?”
“一直都有。”他十分淡然地说道。关凌月这才想起,他以前将自己送给小北的麻醉枪改良成了新型武器,因此好奇心显然是有的。她颇具意味地看着他:“你要生活在我们的时代,说不定会成为一个发明家。”
“什么是发明家?”
“就是会做出新东西的人。”关凌月想了想,又加强了语气:“就是别人从来没做过,他却能做出来的一些新东西。”
“比如上次我们用的箭?”他想了想之后答道。关凌月点了点头:“那个你做得很好,非常棒!”说着,还比一个赞。三皇子被她这耍宝的样子逗到了,弯了弯嘴角,“本王当然棒。”
非常棒的王爷,第二天还是早早去上朝了。他如常见到六皇子,光从表情上看不出他有任何不妥。三皇子在心里感叹了一句:内心真强大。但面子上也是一点也不显。毕竟自家王妃把人家脱光了挂城墙上,他是默许了的。
三皇子现在在朝堂上还是和以前一样沉默,虽然说是当了军机大臣,但所有的意见都由老臣们提出,他至多投个赞成票,还是有没有他都不重要的那种。起初,这些大臣们对于皇上安排自己的亲儿子来军机处一事心里颇有异议,但一看到三皇子如此不问世事,也渐渐放松警惕。
当然了,朝堂上从来不可能安静,比如说现在,就有人提出应该要增加赋税,因为国库又空虚了。反对意见是,最近灾疫频繁,百姓连安居乐业都算不上,怎么能负担得起沉重的赋税,这不是逼人反吗?三皇子听得耳朵疼,但还是没发表任何意见,直到六皇子提出让大臣们自己掏腰包充实一下国库,这观点一出来就引爆了全场。
最高兴的当然是皇上,他虽然端坐在宝座上,表情没有半点变化,但三皇子莫名就是觉得父皇高兴了。六皇子提出来的朝廷一品大员全部在本季度月银减半,二品大员减去三分之一,而普通官员一月减少一两的月银,这个办法马上受到了大臣位的反对。首先反对的是户部尚书:“老臣家里一百多口,就靠老臣这点月银糊口,实在是减不了啊!”
接着是礼部侍郎:“在下下个月初就要娶妻,现在彩礼钱还没着落呢!”
然后是刑部尚书:“本官向来清廉,所以连半点积蓄也无,现在老母亲身体不适,都没钱买药了……”
一群子哭穷哭出奥斯卡来了,只有三皇子淡淡道:“六弟说得对,现在这种情况与其问百姓要,不如我们自己掏钱。说着,他从怀里拿出一张五百两的银票:“王妃最近给的,我的零花钱都在这了,全部上缴吧。”说着,又将腰上的玉佩一起交了:“这东西看起来值不少钱,反正本王也不常戴,都拿去吧。”六皇子嘴角抽了抽,三哥最近怎么这么配合的表演?他真的只是说说,到时候自然会有一些臣子响应,毕竟想升官,这种时候表现一下还是很有必要的不是?但是三哥居然自己先上缴起银票来,虽说不多吧,但却起了个表率作用。他咬了咬牙,从怀里摸出一千两银票:“儿臣这里有一千两,先上交了吧,还有谁愿意上交的?”说着,看向众大臣。当官就为敛财的各位大臣,顿时脸都绿了。
他们面面相觑,不知道交不交,交多少,此时连个商量都打不了,该如何是好?好在还有一些想讨得皇上欢心的,上交的数量不多,但都显得有那么一丢丢诚意。只有王庚捏着小荷包半晌没说话,直到最后才交出二十两银子来:“臣已经几个月没领到俸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