顺着这一线索,他们又询问了附近的居民,离这里最近的军营驻扎在哪里。再往后就要进军营询问了,关凌月有些紧张。
王庚也缩了缩脖子。她笑道:“怎么了?害怕?”
“那当然,一不小心就要掉脑袋!”虽说皇帝对军营不太上心,他更专注于文治,但是,军营本身是个严肃的地方。
关凌月眯了眯眼睛:“这许平顺还活着的机会很大,因为他结交的这个人,虽然可能官职不高,但他毕竟是军人,身体素质和谋略还是有的,你说是不是?”王庚没有回答,只是若有所思道:“居然和这样的人来往密切,看来这个许平顺也不简单。”
“不过,我们好像离符衣衣的事情越来越远了。”关凌月担心道:”他们一直有联系,但我们要追杀那个士兵的身份可能有些困难。等到我们找到这名士兵,还没找到许平顺,那么,这案子再查下去就会耗时更长。“
“所以,你就要放弃不查了吗?”
王庚奇怪地看了她一眼:“王妃,你和其他女人真不一样。”
“有什么不一样的?”
“其他女人不会从一个只见过几次面的女人如此上心,你不仅上心,还天天扎在这事里头,王爷也不管管。”
关凌月这才发现,原来王爷已经两天没找过她了,而她几乎没回过王府。他居然可以做到对她如此放纵,要么就是完全不喜欢她,要么就是信任她。
她更倾向前者。
而且这两天她没带小北,他居然也不过问。
关凌月摇摇头:“我们之间不是你想的那样。”她回想起一些事,又不免有些尴尬:“有些事情王爷没时间管,而且也不方便管,但我就不同了,我只是好奇心重。”
“王爷可有提醒过你,好奇心重很可怕?”
关凌月点点头:“事情没查清楚前,我不打算回去。”
“如果王爷不同意你继续查下去呢?”王庚不太明白,这王妃看着是个女子,却总是干着男人的事。以前听王爷说,她脑子里只有怎么把他压倒这一件事,让人十分讨厌,现在看来也不全是。
很快,她们又查到一个消息,有一个小男孩看到过和许平顺在一起的那个男人的脸,他的眼睛细长,嘴唇很薄,鼻梁挺,脸型消瘦。
关凌月立刻找人画了那人的长相,但她看到画像之后很快后悔自己做了这个决定,这果然是在古代,他们画出来的人物简直不能更抽象一些了。
最后,她们终于从那男孩嘴里问出了一个关键信息:那男人右手的手指上有一条半寸的刀伤。
王庚进军营的时候,端的是大理寺的威风。然而才开始问第一个人,他就发现对方对他不太信任,他们甚至不太愿意和他说话。
“皇上的圣旨在此,你们还敢不好好答话?”王庚此时只好拿出皇上给下他的圣旨,那上面其实只说限他半月之内查出符衣衣的死因,这圣旨还是三皇子去请的,等于说封了他一个钦差大臣,但案子查清楚了,最终的判决不是由他下。皇帝已经在圣旨上说明了。
果然圣旨比较管用,他们立刻问出了那男子的下落。
“那人名叫许阳。”一个士兵对他说道:“他前些日子带了位兄弟过来参军,现在在北兵营,他本人是教头。”
“带了个兄弟来参军?”王庚挑了挑眉毛,终于有进展了。他能带人过来参军,难道哪里都找不到许平顺。只是找到许平顺的时候,他刚从考场练功回来。他看到关凌月和王庚,嘴角不自觉地抽了一下,转身就走。王庚先他一步挡在向前:“我们不是过来抓你回去的。”
许平顺微微愣了一下:“所为何事?”
“符小候的女儿死了,要我们主持公道。”王庚十分平淡地说道:“你还记得符衣衣吗?”
许平顺愣在当场,半晌没说道:“既然不是来抓我回去的,那我去参加训练了。”他还是要走。王庚又挡在他前面:“她死得很冤枉不是吗?”他一边说一边拿出一件东西来:“她离开前还在给人绣荷包。”关凌月看了一眼,这东西她之前怎么没见过?难道王庚对她还藏私?“
又沉默了一会,许平顺接过那个荷包,手指在上面摩挲了几下,道:“王妃是死得惨,你们来找我,难道是想让我为她申冤吗?”
“不必。”王庚艰难地扯出一个笑容:“她想方设法把你从王府里弄出来,我们必然不会让她难过,但是,我们想要一个真相,杀死她的到底是谁?”
外面风吹得树叶沙沙作响,关凌月看了男人一眼,果然与外界传言的一般,长得真俊。只是自己的女人都死了,他却无动于衷,甚至躲进了军营,关凌月有些鄙视他了。
他没给关凌月太多时间思考,便答道:“不是六皇子。”
这句话没让关凌月多意外,动手的当然不会是他,也许是哪个家仆,也许是其他什么人,反正,与六皇子脱不了干系就对了。
“她看到了不该看到的东西,死了不冤枉。”许平顺说完这些的时候,眼角竟然还红了。关凌月更不相信他的眼泪,只是淡淡地问:“不冤枉,你是说,她该死吗?”
“当然不是,”他几乎是吼了出声:“王妃那么好,我原本以为以后有机会报答她——”
关凌月尖着耳朵听,她几乎有些怀疑故事即将走偏,因为怎么听都觉得六皇了和这事的关系越来越浅,而符衣衣的死因,可能只是让人唏嘘。
“那你跑什么?”王庚没好气地问了一句:“她该死,你还跑什么?难道你就那么怕死,想方设法也要离开那里?”
“我为什么跑?”他冷哼一声:“任谁进了那王府都会想跑吧?何况我还有机会。”
关凌月听得一阵恶心:“你快说吧,符衣衣为什么会死?”
那男人脸上绽放出一个奇怪的笑容:“她看到了不该看的东西,所以死了。”他仿佛在说别人的事一样,仿佛那个为他绣荷包的少女并不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