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里觉得王庚说的话有道理,但,在行动上却诚实得很,她不想交出镯子,也不想卷进某一个阴谋里面。那个模仿杀人犯什么的,关她一个不受宠的王妃屁事啊。所以,她用嫌弃的目光看了王庚半晌,送了他一个字:“滚。”
王庚十分配合地“滚”了一下,他皮道:“王妃,你看起来并不十分珍惜那镯子,不如交给在下,让它发挥一下价值。”
“谁说我不在乎了?我只是一时手欠。”关凌月狡辩道,“那东西也不一定就是你们破案的关键,年轻人,要多自己想办法,不能老是依靠别人。”
王庚想了想,决定曲线救国:“那你不给镯子也行,把那镯子里丝线上用的毒告诉我,也能帮上大忙。”
关凌月想了想,那毒其实也没什么好稀奇的,也许到处都买得到。要不就告诉王庚,让他不要再缠着自己?就这么一心软的功夫,王庚便得到了答案。那毒当然不是到处都有,毕竟现在没有高铁,交通极不发达,东西从南边到北边可不容易。
得了消息,王庚心满意足地走了。关凌月也如愿安静下来。
只不过王庚才出去不久,她便走进院子,在一棵琵琶树下坐下来。
原主的亲生母亲?她在记忆中搜索了一些零星的片断,惊讶地发现这原主的母亲竟然身份非常特殊。她懂得不少,而且有些是失传已久的巫术。
所以她母亲到底来自何处?难道她的到来也并非偶然?她想了许久,也没有头绪。她拿出王庚想要取走的那只镯子,那天蚕丝上所淬之毒,应该是来自于现代的西双版纳地区,那里面的热带雨林中,有一种十分罕见的蟾蜍,它身上的毒液可以说比见血封喉还毒一百倍,只需一点便可制人于死地。所以这东西,是在关键时刻保命用的。如果对方用来杀人,作为武器,它的使用次数有限,倒并不好用。
然而,镯子的存在也提醒着她,她已经不再是学校里那个懵懂的少女,她身上所背负的东西太多,在这个陌生的世界里,她甚至连一个亲人也没有。
那么借来的身体,和借来的亲人,也能给她慰藉吗?她很怀疑,或许,那些东西对她来说也是毫无意义的。
在作祟的,一直是原主的执念罢了。
她想念在那边的母亲,学校,以及过往的一切。思乡之情,思念亲人的酸涩,让她整个人沮丧不已。她看了一眼琵琶树,老家的院子里也有一棵,她小时候还经常坐在下面玩石子。母亲常常会拿来水果,一边喂她一边打着扇子,温柔无比。
她慢慢地闭上眼睛,回忆着过去的生活,眼底便酝酿出一滴眼泪。
穿到异世做王妃,日日心惊胆战,真的再也回不去了么?她心中酸涩,竟然在树下窸窸窣窣地哭了。那声音像一只受伤的小猫,听起来可怜极了。
李炎听到声音,被她失魂落魄的样子吓了一跳,她听到脚步声,抬起头来,慌忙擦掉了眼泪,装作什么也没发生的样子。
“怎么了?”他问。
关凌月没有抬头,只淡淡地说了一句:“没什么。”
李炎不相信她说的话,“说实话。”
“只是有些想家了。”关凌月懒得多作解释,这个回答既是真相,又十分合理,她觉得李炎此时真的可以走了。
她只想安静一会,一个人坐着,想一想远方的亲人。李炎默了一会,他在旁边找了个地方坐下,只是静静地看着她。那目光轻柔,一时间居然让她产生了些许错觉。
原来这个男人也有温柔的一面吗?
过了许久,她终于平复了心情。才发现这男人也没有走,还坐在那里。她不好意思地笑笑,李炎问:“现在好些了?”
“好些了。”关凌月回答。等她答完了,李炎十分欠揍地抓起她的手:“走吧,本王那里还有事情需要你办。”说着,拉起她就走。关凌月被拉得一个踉跄,差点就摔倒了,心里立刻就骂了他一万遍,刚才就是她眼花,这男人哪里温柔了?
“干什么?你不要拉我,我自己会走。”关凌月几乎就要挣扎了,李炎才放开手。她郁闷地跟在他身后,不知道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直到进了药房,她才明白他的意图。因为这里有一个鼎,在这个时代,鼎的用途不多,放在药庐里,自然只是用来练丹。
关凌月眼皮子抽了两下,这家伙不会让她来练制长生不老的丹药吧?她下意识地拒绝道:“我不会练长生丹,而且,生死有命,强行改变命运,是不会有好下场的。”
李炎奇怪地看了她一眼:“谁跟你说我要练长生丹了?”关凌月看着炉鼎半晌没说话,难道是她想错了,这人真的只是让她来欣赏一下这只鼎?那当然不可能是了,李炎很快就打破了她的臆想:“本王昨天将上次制作火药我方法改良了一下,现在它的威力又大了几分。不信你看。”
关凌月赶紧阻止:“不用,我相信你,我不看。”她可不想被炸得一脸灰,这鼎虽然小,但爆炸的威力依然会很大。她忍不住就提醒了一句:“不要在室内实验炸药的威力,万一控制不好,房子就塌了。”
李炎看着她笑了:“就知道你会这么说。”他挑了挑眉毛,从炉里子需拿出一只泥巴包裹着的物件,关凌月好奇地走上前去看。
“别急。”李炎从腰上取下宝剑,从中间将泥块劈开。一阵香味扑面而来。关凌月几乎惊喜地叫出来,好不容易忍住。李炎笑了笑:“怎么样?好东西吧。”说着,他扯下一只鸡腿往她手里一塞:“尝尝。”关凌月点点头:“一定很好吃。”说着,便将香味四溢的鸡肉塞进嘴里。
食物真是具有治愈功能的,她想,为什么好吃的东西一进嘴,她便有一种幸福的感觉呢。她抬头看三皇子的脸,这一刻,突然觉得这男人也是有些意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