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炎在马车里咳了一声,王庚立刻对着那些人大笑一声,道:“来啊,兄弟们,咱们赶路也辛苦了,我这有一壶美酒,还请兄弟们笑纳。”说着,果然拿出一壶美酒,他抛向为首那个,那人喝了一大口,连连称好,又给其他人喝。
某人坐在车里脸已经黑成锅底了。
偏小北还是个不省心的,他歪着脑袋问:“那个太子殿下,果真这么厉害?”
王庚白了他一眼:“我怎么知道?”
话题又重新被引了出来,大舌头又开始吹:“我们太子殿下五岁便会作诗,十岁射箭便已经百发百中,几乎没什么是不能的。”
小北奇道:“这么厉害,那你们为什么还没饭吃?”
大舌头被噎了一下,道:“天公不作美,我们北夷土地不富饶,所以才会这样。”说完,又用奇怪的眼神看了小北一眼,这车队里几时来了一个如此不懂事的小厮?
王庚赶紧瞪他一眼道:“小孩子不懂事,不要乱说。”
小北撇撇嘴,但也不敢再多说什么了。
又赶了两日路,终于到了边境。李炎跟着商队进城,外面有守卫在查验过往行人。李炎照旧坐在车内,不曾出声。等到士兵过来验车时,王庚给了人家一大锭银子,那人便象征性地掀了掀车帘,便让他们通过了。
毕竟不是战时,管理还是松散了些。
李炎又想到不日便要去南边和胡族人大战一场,那时城里可千万不要混进奸细才好,得让人看好城门,每一个人都要细查才行。
此时距离关凌月被掳走已经过了半个月。她在太子府里吃好喝好,却没忘记逃跑。只是那天完颜离开之后,便几日不曾回来,这可把她愁坏了。丫鬟和侍卫们都离她远远的,似乎有人警告过她们,所以关凌月十分不好下手。
这次,一个穿黄衫的小丫鬟给她送饭,她袖子里藏着一支麻醉剂,她装作把衣服弄湿了的样子,唤她:“你,过来,给本妃擦一下衣裳。”
小丫鬟看着她半天没有说话,也不前进,似乎十分犹豫。关凌月怒了,拍案道:“怎么?本妃使唤不动你?”
小丫鬟被吓得往后退了两步。关凌月又道:“衣裳湿了,不舒服,你给本妃换一身。”
小丫鬟低声道:“太子殿下吩咐,不得靠近王妃。”
关凌月几乎要被气笑了,她有那么可怕吗?但是小丫鬟确实很怕她,她只好又软了语气:“你过来给我换了衣裳,太子殿下又不会怪你,他也希望我高兴对不对?”
小丫鬟似乎动了一下,但很快又恢复原样:“太子殿下说,你一定会软言相劝,叫我不要相信你,若是丢了你,也就丢了性命,奴婢不敢。”
这下说得关凌月都没脾气了。既然太子殿下如此不相信她,看来今天动手困难了。她反倒安心下来,拿起一块桂花糕,吃了。
不得不说太子殿下准备的东西都是极好的,非常合关凌月的胃口。她吃饱了又安静地睡了一会,那小丫鬟还是点了迷香,待关凌月睡着之后,才给她换了衣裳。
三皇子一行人在客栈安顿下来的时候,王庚在马车里和李炎说了一句话:“三皇子,到了这里,可不比我国,凡事都要小心。”
李炎瞥了他一眼,没理。拿出一个人皮面具,往脸上套了,那是一张略显消瘦的书生脸,王庚已经看过无数遍。他叹了口气,也去粘了两片胡子。小北被派出去打探消息,他们二人就在街市上逛了一圈。
北夷的都城不如他们那边繁华,却也还是应有尽有,特别是一些特制的面具,看起来栩栩如生,很讨人喜欢。三庚拿起一只老虎面具问:“好看吗?”李炎看了一眼,摇了摇头,又拿起一只兔子面具给他:“这个适合你。”老板本来想说这位客官你眼光真好,噎住了。王庚把面具扔下,余光似乎瞥到了一个人。他不动声色,往人群中走。期间也没和李炎再说话,等到了人群中,他小声道:“别回头,有人跟踪我们。”
李炎往更热闹一些的地方走,那里有人在玩杂耍,许多人看。王庚去旁边买了一碗桂花露正打算给李炎送去,转眼功夫,李炎不见了。他惊出一身冷汗,唤道:“江公子。”
这是李炎为方便行走取的化名,此时喊起来也不知道他能不能听懂,王庚四下寻人,却突然被一个身影挡住了。
又一转眼,那个身影也不见了。他突然有一种压迫感,因为意识到自己可能被人算计了。偏偏此时人群中又沸腾起来,要寻人的踪迹更加不行。
王庚更是着急,他像只无头苍蝇一般四处乱窜,这样在人挤人的地方转了大半个时辰,突然,一只手拉住了他:“你乱跑什么?”是李炎的声音,王庚几乎要高兴地叫起来,他回过头那一瞬简直要掉下眼泪。
李炎一脸无语地看着他:“我刚才去买了点东西,转眼你就不见了。怎么这么不小心?”王庚却是死死攥住他的手道:“吓死我了,我被人算计了,我们走散是有人在作祟。”说着,他拉着李炎穿过人群,在一处僻静的地方停下来道:“有人在警告我们。”
李炎不以为意,“他们警告什么?有本事直接杀了我。”
这样问题就上升到两国的邦交问题,真打起来还不知道谁输谁赢呢。王庚呵呵笑两声:“你也知道他们可以杀了你。”
李炎却自信地挑挑眉:“我是那么好杀的么?别人不知道,你不知道?”
这话提醒了王庚,眼前这位可是单枪匹马进过敌营,取对方将军首级的男人。怎么可能那么容易被人暗算?倒是对方为何这么做呢?难道他是不想把事情闹大,只求随随便便抢人个老婆算了?王庚抽了抽嘴角,你们估计惹错人了。
他看着李炎要笑不笑的样子,眼前突然浮现出他手持长戟威武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