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凌月也不是没听小北说过,上次六皇子在皇帝面试扮乖巧儿子,给他上贡了五百两银子,她当时就觉得那货实在是太小气了,怎么这么大一件事情,他却只给了五百两,难道王府还差那点银子吗?那当然是不可能的,所以当天晚上,关凌月就表示,她还有些许存银,如果皇上再问起,就给他吧。听了这样的话,李炎先是皱了皱眉,然后又弯了弯嘴角。这女人真是傻,但却傻得可爱。他将银票收下了,又对关凌月说:“你是不是赚了很多银子。”关凌月差点就冲口而出,她现在真的一点也不穷了,但事到临头又改了主意:“也没有很多啦,只是也不会饿着咱们就是了。”
李炎笑而不语,拿起一支玉簪子往她头发上一插道:“来而不往非礼也。”关凌月啧了一声,起身坐到铜镜前看了半天,发现这簪子确实漂亮,它被雕成了一朵玉兰花的模样,色泽纯正,一看就品相非凡。她到古代来也有段日子了,自然知道这东西并非凡品,心里更是惊叹,这三皇子原来并不是真小气,只是把钱花在别的地方了。一张银票换来一支如此好的发簪,真是划算啊划算。
说起来,关凌月自回皇宫之后一心搞事业,好久没出去逛逛了。她在这里穿的都是原主留下的衣裳,现在看来,略花哨了些,她更喜欢一些素色简洁的衣裳,干起活来也方便。于是心里打算明天一定要去裁缝铺里做两身新衣裳,顺便还得反春桃也带上,毕竟她现在是自己人,不能亏了她不是?
这么一说起来,她这都是富裕后遗症,殊不知她们之中还有个几个月没领过银子的王大人,他此时正在衙门里喝西北风,连半点空闲的时间也无。
到底是六皇子太本事了,事到如今,符衣衣的案子还没查出来,倒发现了六皇子身上可能还背有其它命案。这实在太令人惊奇了。但这起案子说起来是悬案,五年前,徐州知府的女儿周彩来京城来省亲,刚入城的时候遇到了直值青春年少的六皇子,两人互通了姓名,相约几天后游湖。
当时,周彩还只有十三岁,生得又水灵,所以吸引了六皇子注意。经过几次交流之后,彼此之间有了些了解,周彩便与六皇子私定了终身。按理说,周彩出身不差,给六皇子当个侧妃也是可以的,两人日久生情,在一次游湖时,六皇子便对她的身子动了歪念,想乘机对她行那男女之事,可这周彩却是个烈性子,不愿意在成亲前与他欢好。
这就样,六皇子与她扭打期间被推下了湖。原本情深被一朝破坏,六皇子便因此记恨上了。据说这之后,他又上门打过几次周小姐,被避而不见,最后在她去相国寺烧香的时候,堵在山门口,最终当天,两人闹了个你死我活。当然,这只是大家的猜测,当天的事情并没有被披露,只说周小姐在上山之时,不小心踩到落石,坠崖而死。
王庚想顺藤摸瓜,将以前的案子一并查了,却发现那案子因为日久,甚至比这个案子更加麻烦,一时之间愁得连饭都吃不上了。
关凌月去看他的时候,他就是一副好几天没睡过觉的样子。
关凌月担心这样下去,他会猝死,所以规劝道:“年轻人,你这样是不行的,每天子时还不睡觉,小心会猝死哦!那个猝死吧,前一个时辰你还是个好人呢,感觉不出来有什么问题,在一个时辰之内,你脑子里的血管,还有心脏边上的血管就会爆裂,然后,你就完啦!”她说得十分形象,吓得王庚一愣一愣的,忙问:“你看本管还有救吗?”关凌月假装看了一下他的舌苔,又把了脉,道:“要救你也不是不行,你现在虽然还没到猝死的情况,但也离那不远了。”王庚脸上又黑了一截,心里已经将案子事忘记大半,道:“王妃,不如给我开个方子吧,我还不想早死。”关凌月强忍着笑,心说怕死你还办这么棘手的案子,万一把六皇子给得罪狠了,怎么死的都不知道吧。但表面上却装作十分为难的样子:“毕竟我也只是个半路出家的大夫,医术有限,不如你明天找个太医瞧瞧,开几剂药调理一下?”说着,又十分担心地看了他一眼。王庚直到说让他去看太医的时候才觉出来这女子刚才和自己说话时,好像一直都带着戏谑的神情,此刻大约是认真看自己的笑话了。一时之间无语得很。
关凌月命小厨房带过来的饭菜味道不错,王庚没多久就吃完了。他十分回味地说道:“王妃,你待我真好。”关凌月眨了眨眼:“吃了我的,就要好好查案,符衣衣的案子我还指着你呢。”王庚的了这话恨不得立刻把吃进去的吐出来,开什么玩笑,大家都来催我,我还要不要活了?今天晚上八成是睡不着了,王妃你有本事明天别来找我。
李炎晚上听了小北的汇报面色不悦,问:“她当真只是去送饭?”小北点点头,“只是送饭。”
“王庚当时没多说点什么?”
“他当时跟吃了耗子药似的,只想将那饭吐出来。”
原本还不悦的三皇子听了这话表情立刻就变好了,“王妃为何还要去送呢?”
小北叹了口气,道:“王大人说,她是催债的。案子办不好皇上要杀他,关凌月会指着鼻子骂他,还有六皇子随时打算拉着他陪葬,他表示,这官太难做了,他好想立刻罢职走人。
三皇子面无表情地说:“他这官不做也罢,不然天天担心掉脑袋。”小北深以为然。但当事人还沉迷探案无法自拔。
但过了一会,三皇子又道:“这样的人最适合负责刑事,这样天下的百姓才能安心,因为恶人一定会得到惩治。”这话说完,他看向小北,小北摇了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