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娜担心翁小满出事,连夜开车赶来翁小满家。
翁小满心情郁闷至极,非要安娜陪她出去喝酒。
安娜不想让翁小满失望,只好答应。
到了魔梯酒吧,翁小满给自己倒了满满一杯啤酒,然后举起来,在安娜面前晃了晃,又去跟安娜碰杯,脸上挂着笑,眼角却有泪,“来,安娜,今晚你就提前庆祝我离婚吧,干杯!”
说完,她也不等安娜回应,仰起头就将杯中的啤酒一饮而尽。
安娜害怕翁小满喝多,在翁小满喝了一杯后就拦住她,“小满,意思意思就行了,我带你回家,好不好?”
翁小满轻轻推开安娜,迷离的灯光打在她落寞弥漫的脸上,她故作轻松地开口,“安娜,这哪能意思意思呢?离婚又不是过家家,我和霍远是认真的呢!你该为我高兴啊,我恢复单身啦!”
语毕,她又接着喝起酒来,她也不倒在杯子里了,直接拿起酒瓶猛灌。
瞧她说得多自在,不知道的,还以为她巴不得和霍远离婚。
实际上,只有她自己最清楚,她的心真的很痛很痛。
想想安娜当初和老张闹离婚,安娜沉浸在痛苦中无法自拔,是她一遍又一遍开导安娜,鼓励安娜要坚强。如今当她也面临婚姻的破裂,她居然失去了过去那份洒脱。
做了那么多年的夫妻,彼此有那么多的回忆,仿佛都已经融入灵魂里了,忽然之间,说散就散了,就好像一颗心被活生生掏出去了,身体明明空了,却还是那么疼。
因为那个你已经习惯了的枕边人终究是要从你的生活里消失了啊。
婚姻不该是这个样子的,她接受不了。
“小满,你别喝了,行不行?”安娜夺下翁小满手中的酒瓶,泪水滑落,“你忘记你当初是怎么鼓励我的了吗?怎么轮到你自己你就自暴自弃了?你看看我,不也是离婚的吗?我如今活得不好吗?你也可以的!何况你比我还要年轻,比我还要有能力,你怕什么?”
翁小满苦笑着,摇着头,却什么都不说,她去争夺安娜手里的酒瓶,此刻,她就想安娜陪着她喝酒,仅此。
她不是自暴自弃,她更不是害怕,她只是觉得委屈和不甘。
她和霍远再大的风浪都度过去了,偏偏这次,两个人被一些不值一提的假象压倒,犹如一根稻草,不费吹灰之力毁了他们辛辛苦苦建立的那个家。
真是可笑又可悲。
砰砰砰……
安娜索性将桌子上所有的酒都打碎,一地的碎玻璃渣子,像极了一地的心碎。
她将翁小满抵在墙角,双手紧紧钳住翁小满的肩膀,恨铁不成钢地呵斥道,“翁小满,瞧你那点出息!为个了变心的男人,你至于这么要死不活的吗?你要是真离不开霍远,你就滚回去求他和你复合!”
翁小满的身体抖动起来,她抬起手捂住自己满是泪痕的脸,渐渐滑落在地。
“安娜,一切都结束了,我们再也回不去……”
她抱紧了安娜,埋在安娜的肩头,低声抽泣。
安娜把翁小满从地上扶起来,领着她去了沙发区。
她需要听翁小满跟她倾诉,需要安慰翁小满。
不远处的座椅上,贺启山和徐振宁看着对面的翁小满和安娜,各自嘴角划过一抹森冷的笑。
他们觉得这是老天爷在帮他们。
两人在互相使了个眼色后,姿态悠闲地走向了翁小满和安娜。
“霍太太,安娜女士,这么巧。”
贺启山第一个开口。
“小满,大晚上的,你哭什么呢?谁惹你这么伤心?”徐振宁假装关心地问候翁小满。
翁小满想起贺启山和徐振宁联合起来设计她那件事就怒火难遏,她至今都没找出时间跟他们算账,今晚倒好,他们自己跑来了。
“两个秦授!”
翁小满拿起桌上两杯冰饮毫不客气地泼向了贺启山和徐振宁。
安娜似乎有些恐惧,她按下翁小满的手,面色紧张,“小满,你冷静些,没看他们身后还带了人吗?”
翁小满诧异安娜的反应,在她的印象中,安娜是从不怯场的一个女人,以她的实力,她不至于畏惧贺启山和徐振宁。
“安娜,你在怕他们?”翁小满不解地问。
贺启山缓慢地用纸巾擦去脸上的水渍,带着威胁的口吻告诉翁小满,“你的好朋友当然要怕我们了,她老爸欠了我和振宁那么多钱,至今都没还上,所以,他人还在我们手上。”
翁小满愕然,“安娜,你爸还活着?你怎么从来都没跟我说起过?”
安娜无奈地叹气,此地不宜久留,她拉起翁小满的胳膊,“小满,这件事我以后会告诉你。我们别惹事,赶紧回家。”
“慢着!”
徐振宁挡住翁小满和安娜的去路。
翁小满要伸手掌掴徐振宁,徐振宁一把攥住翁小满的手腕,“小满,你打了我,可能你好朋友的老爸就没了。你这么重情重义的一个人,你可别做傻事,害了你朋友的老爸。”
“徐振宁,我已经在凑钱了,很快就会还你,你少牵扯我朋友!”安娜忍无可忍,终是爆发。
翁小满震惊地瞪大了双眸,纹丝不动地盯着安娜,“安娜,这到底是什么情况?你爸欠徐振宁和贺启山的钱?”
安娜咬着唇,难过地点点头。
翁小满目色一震,她稳定住自己的情绪,接着问,“利滚利那种?”
安娜点头,豆大的泪珠跌落下来。
她的父亲是个好赌之徒,以前安娜没有钱的时候他就有这个恶习,现在安娜有钱了,他愈发猖狂。如今他输了钱,受贺启山和徐振宁蛊惑,向他们借钱,结果越欠越多,形成无底洞,还不上钱,贺启山和徐振宁就把他关起来,等着安娜拿钱解救他。
安娜念及那是自己的父亲,不能见死不救,但是她如果把公司所有的钱都拿出去,公司就倒闭,员工的工资也发不下去,她做不出那种缺德事。
贺启山故意下了狠劲拍了一下安娜的肩膀,皮笑肉不笑,“安娜,你找你好朋友帮忙呗?关键时刻才能看出你好朋友是否真的可靠,不然可就是塑料姐妹了,对吧?”
翁小满呼吸一滞,脊背发凉,她质问贺启山,“说,多少钱你们才肯放人?”
贺启山卖起关子,“这个我们需要细谈,明晚八点,食味轩赏荷包间,你敢不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