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殿的事情她帮忙解决之后,梅星月越发觉得祝家娶了个旺夫的女人,先前心里那点不满也忘到九霄云外去了。当然她并不知道她具体是如何做的,只当她是劝服了阿南,终于洗心革面远离那些乌烟瘴气的地方。
“小湫,妈想买个礼物送给你,你告诉妈,你想要什么?”吃饭的时候,梅星月突然问段湫。
“妈,不用了。”
“要的要的,你说你喜欢什么。”
段湫看了身边的祝森南一眼,嘴角一挑,道:“妈,上次阿南跟靳小凡订婚的时候,那枚戒指……我挺喜欢的。”
她这话一出,一桌子其余三个人都顿住了。
那枚戒指是挺贵重挺好看的,是祝志远在拍卖会上专门拍下来给儿子送给未来儿媳的,可后来两人的婚事黄了,那枚戒指……
“我给你另外买一枚吧。”祝森南道。
段湫浅笑着,却异常认真执着,“我就要那一枚。”
“你……”
梅星月道:“小湫想要,你去拿回来便是了,婚没定成,本来那戒指就应该还回来的。”
她倒不是舍不得那戒指,她是觉得因为那枚戒指让段湫心里不舒服不划算。
祝森南没作声。
回了金锦苑,祝森南脸色不善,“你故意找茬是吗?”
段湫坐到沙发上,打开了电视,“妈问我想要什么,我如实说而已。当初你们的订婚宴还是我筹办的,你不知道我多想要那枚戒指。”
祝森南抿唇,漂亮的眼眸盯着她,“我给出去的东西我怎么要回来?”
段湫:“就看你去不去了,你去,她怎么会不给?”
祝森南被她气死了,“我不去!”
段湫淡淡的,“也行。”
祝森南以为她妥协,结果——
晚上睡觉,他要碰她,她推开他,说好累,不要。
第二天早餐也不做,直接上班去了,连声招呼都没跟他打。
祝森南捏了捏眉心,这女人,还真是——
她不理他,他也不妥协,干脆搬去了客房住。
她早出晚归,他晚起早睡,默契十足,两人连面都不用碰。
过了几天,祝森南看她还没有跟他妥协的样子,他这天在床上辗转反侧睡不着,晚上快要十一点,他听到楼下开门声,立马翻身下床,下了楼。
段湫看到他,一顿。
“还没睡?”
祝森南怒气冲天,哦,或者说,怨气冲天:“我说了我不去,她之前说还给我我没要,现在又去要算怎么回事,你别存心跟我过不去行不行?!”
相比他的大声,段湫依然是淡淡的态度:“我说了,不去,也行。”
“你!——”
她四两拨千斤跟他打太极的模样让他超级恼火,将她拉过来,低头就吻住了。
然后顺势将她放倒在沙发上,压在了她身上。
这是要用性,解决矛盾。
段湫再次抬起手,曲起手指关节,朝他后腰猛然戳了下去。
祝森南吃疼,直接疼得滑到了地上。
她站起身,俾睨地看着地上的他,“我们虽然是夫妻,但我不愿意你不能强迫我。”
“你!”他反手捂着后腰的位置,疼得眼泪都快出来了。
同样的位置,他自然想起了上一次自己醉酒后醒来看到的淤青,想必也是她的杰作。
靠!
他气极站起身来,又冲过来你想要抓住她、制住她。
没想到——
只听——
“咔嚓”一声。
祝森南都没看清她到底对自己做了什么,就听到胳膊关节处传来一声响。
“啊!——”他叫了起来。
胳膊断了?
他半跪在地上,扶着自己胳膊,大喘气。
疼,太疼了。
段湫就在他身后躬身站着,反剪着他的右边手臂押着他,“还来吗?”
“……”祝森南觉得自己这辈子都没这么狼狈窝囊过,“你是想废了我是吗?”
段湫这才放开了他。
祝森南捂住胳膊,心里是崩溃的。
这女人,是魔鬼吗?
胳膊疼得他全身是汗,肯定是断了吧?
段湫走上前来,蹲下身,“胳膊没断,是脱臼了,我帮你接回来——”
祝森南躲开了,“你别碰我!”
他站起身来,“我自己去医院!”
段湫:“……”
大晚上的,他出去她不太放心,开了车,跟在了他叫的出租车后头。
等到了医院,两人前后脚进的医院。
挂了夜间急诊,医生摸了摸他的骨,说他骨头没事,就是脱臼了。
祝森南往门口看了一眼。
段湫靠在诊室门口看他,脸上是:我说吧。
祝森南快气爆了。
医生帮他把关节接了回来,当然,少不了又疼得他要死。
回去的时候,段湫开了车门让他上车,他捂着刚接好的胳膊往边上走——
“这大晚上的,你还想再回去找医生是吗?”
男人脚步顿住,看她的眼神,比周围的夜色更冷。但段湫眼里是再认真不过,仿佛真的他再走一步,她就过来再给他来那么一下。
最后还是祝森南妥协。
寒风刺骨,他穿的不多,他何必吹着冷风等出租,有免费的司机他干嘛不坐?
一路无言。
一夜无言。
第二天,祝森南收拾行李搬了出去。
段湫:“……”
后来梅星月过来看他们,知道阿南搬出去住了,急了,“这怎么行,小湫,你怎么能让他搬出去呢?不就是一枚戒指嘛,我给你买我给你买。”
段湫赌气不说话。
不是戒指的事,也不是贵不贵重的事,而是在祝森南心里,她怕是一点分量都没有。
她也不过是这样拧着来出出心里的气罢了。
梅星月连连叹气,“我知道你心里不舒服,我的意思也是想让阿南找她拿回来的,那么多钱买的,婚事也黄了,该拿回来的,你要的没错,没错。这样,这事妈出面去办,行了吧?”
段湫同意了。
她就是要看看,靳小凡在他心里还有多重。
……
不知梅星月怎么跟靳小凡谈了,第二天靳小凡就打电话给她,约她见面,要把那枚戒指还给她。
她说的是“还”。
有时候真的很佩服她的为人。
做事永远思虑那么周到,话也说得好听。
她没有把戒指拿去还给祝森南,而是拿来给她。
避免了跟祝森南见面,又跟段湫表明自己的立场:她是祝福她跟祝森南的。
她约的是一家咖啡厅。
她把戒指推到了她面前,温柔笑道:“当初我就要把戒指还给祝森南的,他不要,我就一直存在银行保险箱里,现在还给你。”
段湫道:“你知道我不是争这枚戒指,我也不讨厌你不恨你,只是我拼尽全力想好好跟他过日子,他却跟没有心一样,我——”
段湫一顿,许是她真的对靳小凡没有一点芥蒂,居然还跟自己的情敌诉起委屈来了。
这样其实不妥。
还有点好笑。
靳小凡立场尴尬,轻声道:“戒指我还给你了,好好保存吧。”
她站起身来想走,段湫开口,“他,真的真的很爱你吧?”
靳小凡抿了抿唇,爱,是真的爱,可惜他们终究没有缘分。“他娶了你,你是他妻子,你们会好的。”
她说完,转身就走了。
……
跟靳小凡见完面,段湫回了家,她给祝森南发了微信:【回家,我有事跟你说。】
那边久久不回她。
段湫又编辑了条信息过去:【我见过靳小凡了,她把戒指还给我了。】
这次很快祝森南就回她了:【我马上回来。】
段湫看着那五个字,苦涩地笑了。
她坐在沙发上等他回来,戒指就放在她面前的茶几上。
拿回来后,她连打开都没有打开过。
过了半个小时,大门那边传来钥匙开门的声音。
他几乎是冲进来的,来到她面前,质问她:“你去找她要的?嗯?”
段湫欣赏着他一副要吃人的模样,冷笑了下,“你是觉得没面子,还是连这点委屈都不想让她受?”
明明委屈的人,是她啊。
他可知道,听他梦中叫那女人的名字,她的心有多酸多疼?
祝森南恨不得掐死她,“我看你是不想跟我过了。”
段湫眼眶湿润,嘴角却依然在笑,“行啊,离婚啊。”
“你——”
听到“离婚”两个字,不知为何,他的心生出几分慌张来。
却又很快镇定下来,她爱他,他知道,哪那么容易就跟他离婚。
狠狠瞪了她一眼,转身,摔门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