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小凡去了刚刚停车的地方，雨停，积水退下去了。
上了车，却没发动车子。
想着祝森南的话。
为什么养小乖？
小乖提示她的退路。
但她的退路却不是祝森南。
所以跟他真的没有关系。
她打电话给何丽莉，“Lily，我们谈谈。”
……
第二天，靳小凡跟何丽莉在美容院见面。
包间内，只有她们两人。
“你找我谈什么？”何丽莉嘴角一抹轻笑。
那笑，似嘲讽，似了然。
靳小凡笑了笑，“我这个时候来找你，你肯定知道是为什么。”
何丽莉笑了，“靳小凡，原来你对跃扬，不过如此……怎么，甜甜不过说了几句你不爱听的，你就怕成这样？而且，跃扬跟景艺真的没什么的。”
这样听起来还像是安慰她的话语让靳小凡心里觉得好笑，她懒得跟她虚与委蛇，默了默，“既然不敢嫁给他，不如拿点好处走人。你能给我多少？”
“既然你开了口，我早就答应你了的，只要跃扬病好，你愿意离开他我会补偿你，只是这数额嘛——”何丽莉啧了一声，“你在跃扬身边现在能拿到的钱太多了，我怕我满足不了你，你自己报个数吧。”
靳小凡道：“绫罗我没想要，现在它也只能勉强维持还没有盈余，我拿不走什么钱，你只要给我五百万就够了。”
何丽莉答应得干脆，“好，我给你。”
人贵有自知之明，不过像她这样过于有自知之明的人，还真是少见。
何丽莉从包里拿出支票簿，填好数字，签字，撕下来递给她。
靳小凡接过来看了一眼，收好。
要走的时候，何丽莉叫住她，“靳小凡，你爱跃扬吗？”
说不爱，她却甘愿给他做药，说爱，现在却如此轻易放弃。
靳小凡看着何丽莉，眼里平静得让人心惊，“我对他，感激更多。”
感激他喜欢自己一场，感激他让她跟他走了一段，感激他为她做的那些事情。
……
何跃扬生日那天。
下午的时候，靳小凡打电话回去，跟陈姐说她今天早下班回去做饭，让陈姐也提早下班。
陈姐笑她，“你们小年轻啊就是浪漫，你们二人世界吧，我这就走这就走。”
去超市买了好多菜，忙活了半天，弄出来一顿精致的烛光晚餐。
她抱着小乖，坐在沙发上，一下一下顺着小乖的毛，等着何跃扬回来。
六点，钥匙插入门锁，转动，门开，何跃扬进门来。
看到餐桌上的食物，笑了，夸她：“嗯，真乖，知道给我庆祝生日。”
靳小凡站起身，把小乖放下，小乖跑到何跃扬脚下，讨好地蹭了两下，“喵”地叫了一声。
靳小凡也过去，她光着脚丫，踮起脚尖，亲了亲他唇角，“生日快乐，跃扬。”
何跃扬揽住她腰，将她贴向自己，“我记得，你还欠我个生日。”
他说的是，她上次明明说好陪他过生日，后来两人分手，没有陪他的事。
她顺手帮他松了松领带结，仰头看他，“哪里有欠，生日礼物我后来不是给你了么？”
“什么时候？”
“秦雨送我的那套性感内衣，我本来是要穿给你看当你的生日礼物的，后来我生日那天，我不是穿给你看了嘛。”
何跃扬低头在她脖子上亲了一口，“嗯，那是个非常好的生日礼物，今年再送一次都可以。”
被他亲得有些痒，她咯咯笑着躲他，“今年不送那个。”
“送什么？”
靳小凡走回沙发上，拿起一个包装好的盒子，“这个。”
何跃扬笑着接过来，拆开，里面是一只领带夹，是他平时用的那个牌子，不过这一只是限量款的，价值不菲。
“我还是喜欢去年那个礼物。”何跃扬唇边一抹坏笑。
靳小凡推了他一把，“好吧，看在你这么喜欢的份上，晚上我再穿一次。现在我们吃饭吧，菜都快凉了。”
靳小凡去点了蜡烛，关了灯。
两人开始用餐。
“八卦报纸上还有网上传的那些，你别在意，我跟陆景艺只在工作上有接触。”何跃扬淡淡解释道。
“嗯，我知道。”烛光中，靳小凡笑颜如花。
他不知道，就算是真的，她也会原谅他。
这就是，他们之间的问题。
她的位置，太低了。
没有资格去要求他什么。
他的病好了之后，她的心态就完全崩了。
他为什么娶她？他明明有那么多选择。
万一他以后真心地爱上另外一个女人，是不是还是要把她抛弃？
她不信任他。
她不想拿自己再去冒一次险。
她怕何丽莉，怕陆景艺，怕张惜如，怕许冉，连何甜甜她都怕。
她不想让自己以后的人生都活在惧怕被何跃扬抛弃以及讨好他和他家人的漩涡之中。
凭什么呢？就因为她喜欢了他，她就要把自己不作数？
那如花的笑容里，其实掺着两分冷意。
只是烛火昏暗，何跃扬没察觉到。
晚上翻云覆雨之后，何跃扬安稳地睡着了。
靳小凡坐起身，背靠在床头，壁灯不太亮，但已经足够她看清他的睡颜。
俊美如神邸。
她在想，她走了之后，他会去找她吗？
应该不会吧。
何丽莉那天肯定录了像，她说的那些话足以压垮何跃扬的骄傲，他不会去找她的。
……
早在半个月前，她就开始培养合适的人接手绫罗，她走了之后也不至于混乱不堪。
秦雨察觉到她的不对劲，问她，你这难道是怀孕了要回去安胎啊？
靳小凡笑着推了她额头一把，让她不要瞎想。
她要离开的事情，她连跟秦雨都没有提及一个字。
所以这天何跃扬满世界找靳小凡的时候，秦雨也慌起来。
几个人，包括被惊动的宋隽钟斐，把她可能去的地方都找了个遍，没有。
报警，因为不太像人口走失，反而更像是赌气的离家出走，警察立了案，但没出警。
秦雨忍不住，在大街上就朝何跃扬吼：“你说没跟她吵架，你跟你秘书的绯闻满天飞了，她是什么人你不知道啊，什么都憋在心里，你就不能对她好点吗？你就非得用个妖精一样的秘书在身边吗？你到底把靳小凡当什么？你怎么能这么对她？！”
贺学奕把秦雨往后拉，“小雨，别说了。”
“为什么不说？我要是靳小凡，我他妈早甩了你了，也就是她能忍你到今天，你妈、你姐，还有你那侄女，哪个是善茬？靳小凡嫁给你就跟进了狼窝没区别，你还弄个陆景艺出来刺激她，她不跑才怪！”
到底是靳小凡最好的朋友，即使不完全知道内情，也能把靳小凡的委屈全说出来。
贺学奕把还要说的秦雨拉走了。
何跃扬站在人来人往的街上，脸沉得吓人。
……
回家之前给隆杰打了个电话，“去找人帮忙查一下出入境，看靳小凡有没有出国。”
他把车开到帝景苑，坐电梯上楼，用钥匙开门，进门，换鞋。
白色的小猫跑过来他脚边蹭了蹭。
她光着脚也朝他跑过来，扑进他怀里，“跃扬，你回来了？”
“我——”他刚要回话，她就消失了。
不过是他的幻觉。
房子里只有孤零零的一只白猫而已。
“喵——”猫儿在叫着。
似乎在问他：她去哪儿了？
他不知道。
她就是这样，什么事都憋在心里。
他不是告诉过她，他跟陆景艺什么都没有，她为什么就不信他？
他跟她一路走到今天，他对她还不够好吗？
他从一开始对她有性趣，到想娶她，到离不开她，他为她做的那些难道都换不回她一点点的信任吗？
这个女人——
“叮——”
门铃响了。
打断了他的思绪，他连忙过去开门，期待门外是她——
“姐，你怎么来了？”
门外是何丽莉。
何丽莉脸上没什么表情，“靳小凡走了是吗？”
“你怎么知道？”
何丽莉扯了扯唇角，越过他，进了门。
“我知道她要走。”
何跃扬关了门，跟过来，眯了眯眼，“你什么意思？”
何丽莉看了他一眼，拿出手机，找到一个视频，点了播放。
一直播放到何丽莉问靳小凡，她是否爱何跃扬。
镜头清晰地拍到了靳小凡脸上的表情和她说的话，她特别平静地回答：“我对他，感激更多。”
何丽莉关了手机，看见何跃扬脸色难看，道：“如你所见，事情就是这样的，她为了钱答应回到你身边，现在也是为了钱离开你。她不爱你，否则至少会为了你努力一下，她直接就选择了离开你。”
何丽莉又道：“离开了也好，她配不上你，也撑不起何太太的场面，以后你身边的女人多了去了，她连一个陆景艺都对付不了，反正你的病已经好了——”
“滚！”何跃扬吼道。
何丽莉被吓到了，“跃扬，你不会，不会又犯病了吧？”
“滚！别让我再说一遍！”
何丽莉吓得赶忙逃了出来，出来了也没马上走，听了一会里面的动静，没听到砸东西的声音，才心有戚戚地走了。
何跃扬颓然地坐到沙发上。
靳小凡不爱他？
他不信。
她只是压力太大，恐婚，所以才逃走的。
他只要找到她就好。
……
一段祝森南和靳小凡酒店开房的视频不知怎么在网上流传开来。
一时之间，祝森南，靳小凡，何跃扬，三个人的名字又成了热名词。
哦，还有一个陆景艺。
四个人的恋情被炒得沸沸扬扬，众说纷纭，猜测最多的便是，何跃扬跟自己秘书搅在一起之后，靳小凡怒而分手，转投旧情人祝森南怀抱。
不过这段视频以及相关的帖子，像以往那些跟靳小凡有关的热搜一样，短时间内又在网上消失得一干二净。
人们也只敢用人物名字的开头字母来议论，不敢得罪用资本来控制舆论的大佬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