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小凡被求婚后，心里有个疑惑，为什么何跃扬选择在贺家在贺学奕的生日宴上求婚？问他，他说：“没有为什么，正好时间凑巧了。”
她点点头，然后就把这个问题抛之脑后。
直到——
第二天初五，陈姐过年放假回老家了，何跃扬回了何家，她一个人在家，中午吃了饭，她就带小乖出去遛弯，顺便去超市买点日用品。
天气冷，她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给小乖也穿了一件厚实的毛衣。
到小区楼下逛了一圈，刚带着小乖出了小区门，迎面走来一个人。
靳小凡惊了惊，怎么都没想到会在这儿撞见他。
想起答应过何跃扬的话，她转身想溜——
“靳小凡！”对方大声叫她。
靳小凡脚步顿住，尴尬地转回身来，“我出去逛超市，想起钱包没带，我回去拿……”
祝森南指了指她手上，“喏，那不是？”
靳小凡捏了捏手里的钱包，讪讪笑了下，“你怎么在这里啊？”
祝森南又指了指她怀里的小乖，“我听说它在你这里。”
小乖像认识旧主人一样，“喵”地叫了一声。
靳小凡低头想了想，道：“如果你想要回它，我可以——”
祝森南摇摇头，“我只是想来看看，我很快就走了。”
看谁？
大概只有他自己心里清楚。
“咳咳，听说你跟何跃扬快要结婚了？恭喜。”他笑着道。
靳小凡低头拢了拢头发，“谢谢。”
她跟何跃扬快要结婚的事，现在大概整个雁城都知道了，祝森南知道也不奇怪。
不过——
她猛然想起贺学奕生日宴会上她遇到过苏全，她以前是他的秘书，她还跟去跟他聊了两句。
祝森南可能不止知道她要跟何跃扬结婚，求婚的细节恐怕都能一清二楚。
这么一想，何跃扬选择在贺学奕生日宴会上求婚，是不是也有这方面的原因？秀给祝森南看？
当然，也可能是她多想。
“你把小乖养得挺好。”祝森南道，“比我走的时候，它看起来大了好多。”
靳小凡摸了摸小乖的头，笑道：“它吃得好睡得好，也有人照顾它，挺好的。”
她说的是小乖，他听的却是她。
祝森南看着她的眼，点点头，“那就好。”
她过得很好，就算给她幸福的那个人不是他，也挺好的。
靳小凡避开他太过深情的目光，“那个，如果没什么事的话——”
“嗯，你去吧。”
靳小凡抿了抿唇，“再见。”然后往超市的方向走去。
即使没有后视镜，靳小凡也能感受到身后一道热切的目光追寻着她的背影。
……
晚上何跃扬回来，靳小凡特别殷勤，主动帮他端茶捏背，何跃扬挑挑眉，“今天这是怎么了？有求于我，还是做了错事？”
靳小凡是觉得这男人手眼通天，她怕自己不坦白，等他听到别人嘴里说出来她跟祝森南又碰面了，指不定他会有多生气，万一到时候还犯了病，后果更严重。
小区门口出入的人多，她哪里能保证其中有没有人看到然后说给他听？
“我说了，你可别生气。”靳小凡道。
“说吧。”何跃扬抿了一口茶。
“今天我又遇到祝森南了。”
出人意料地，何跃扬反应很平淡，只是问她：“他特意来找你的？”
“他说他知道小乖在我这里，所以来看一眼，看完就走了。”靳小凡是个诚实的好孩子。
何跃扬把手里的茶盏一放，点了点头，“嗯，我知道了。”
这就——完了？
靳小凡狐疑地看他。
“怎么，想我生你气啊？”何跃扬好笑地看她。
“我以为……”至少也得给她脸色看呢，没想到就这么放过她。
她连忙摆手，“没有没有，你不生气就好，时间不早了，你去洗澡吧。”
何跃扬去洗澡了。
靳小凡在房间内踱来踱去，咬着手指头，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
后来灵光一闪，她突然想通了。
他故意在贺学奕生日宴会上求婚，祝森南来找她分明就是他预计好了的事，所以他才反应那么平淡！
这——
何小气啊，变成何心机了！
……
初六何家和连家两家人一起吃了个饭
张惜如这次倒是给足面子，没说什么刻薄的话，两家人谈得还算愉快。
算是正式把婚事定下来了。
初七早上一大早，何跃扬拉还在睡梦中的靳小凡起来。
“小凡，陪我去一趟诊所。”
听他说“诊所”，靳小凡惊醒了，“你怎么了，受伤了？”
何跃扬温柔一笑，“没有，是去叶尚卿那儿。”
叶尚卿，他的心理医生。
靳小凡揉了揉惺忪的睡眼，“怎么了，你心里又难受了吗？”
“没有？”
“？”靳小凡困惑地看着他。
他被她还未睡醒的样子萌到了，亲了亲她额头，“叶尚卿让我去做个心理评估，就像婚前体检一样，你也希望你老公是个身心健康的人吧？”
心理健康这东西，是还挺重要的，谁也想不到外表风光无限有钱多金的何跃扬居然有严重的抑郁症，而且还曾经想要杀人……
“好，我陪你去。”
到了心理诊所，靳小凡在外面等，何跃扬进了诊室。
等了大概快一个小时，何跃扬才出来。
跟靳小凡一起坐着等候的还有其他人。
送何跃扬出来的叶尚卿，一眼看到靳小凡，问何跃扬：“她就是你未婚妻吧？”
“你怎么知道？”
“她身上的确有种安抚人的气质。”
何跃扬笑了笑。
靳小凡站起身，朝他们走过来，“跃扬。”
“叶医生，靳小凡。”何跃扬给他们简单介绍。
两人相互点了点头，“你好。”“你好。”
“恭喜你们。”叶尚卿道。
靳小凡笑着道谢。
一旁的护士对何跃扬道：“何先生，请随我来，去拿点药。”
何跃扬便跟着护士去了。
叶尚卿把手里的一张报告单递给靳小凡，“跃扬拿的是备用药，这是今天我给他做的心理评估报告，他已经好了。”
靳小凡接过来看了看，笑道：“谢谢你，医生。”
叶尚卿怔了怔，他觉得她的反应太平淡了些，而且隐隐有些失落。
想了想，便明白了，“靳小姐，有时候人不能太低估自己，你是个非常非常不错的姑娘。”
靳小凡一顿，朝他笑了笑，“谢谢你，叶医生。”
……
夜色沉沉。
已是深夜凌晨。
身旁的男人已经睡着了，耳边传来他均匀的呼吸声。
靳小凡心头烦躁，怎么都入不了眠。
他好了。
她当然希望他好，希望他像正常人一样，热爱生活，重新拥有爱人的能力。
可她就是因为他不正常才走进他的生活的。
他现在好了，是不是意味着，他不那么需要她了？
她对他，到底是什么呢？
她烦躁睡不着还有另外一个原因。
何丽莉当初给她两百万的时候说：“这两百万算是你给跃扬治病的药费，如果他有一天不需要你了，也算作补偿你的费用，如果到时候你觉得不够，我可以再给你一笔钱。”
现在，是不是到了那个时候？
……
何丽莉的现实，靳小凡早就见识过了，但何跃扬身边突然多了个女秘书，靳小凡还是有些愕然。
那秘书是雁城陆家的小女儿，名叫陆景艺，留学刚刚归来，陆景艺的父亲是某国资银行的行长，陆景艺却甘愿到诚亿来做个小秘书，什么意思，想想就知道了。
她从工厂灰头土脸地去诚亿找何跃扬的时候，正好碰到何跃扬身后跟着陆景艺，从公司门口出来。
男的俊美无双，女的青春靓丽，站在一起，让人觉得十分养眼般配。
隆杰先看到靳小凡，朝她打招呼，“小凡姐！”
何跃扬因为侧头跟陆景艺说着话，听到隆杰叫她，才转过头来，看到靳小凡身上脏脏的，一愣，走过来，“从工厂过来？”皱了皱眉，“不是跟你说了吗，多请些工人就是了，你别老亲自动手。”
从口袋里掏出一方手帕，帮她擦了擦手上脸上一些灰尘。
“刚过完年，赶货赶得太急了，已经多请了很多人了，还是有些赶不来——”
靳小凡暗暗后悔，早知道她应该先回家一趟换身衣服，这样过来太难看了些，特别是在打扮亮眼的陆景艺面前，两相对比，她都可以称之为狼狈了。
何跃扬叹了口气，“拿你没办法。”
牵着她的手往外走，“去女装店买身衣服，再直接去酒店洗澡换，今天有个朋友回国，我们跟他一起吃饭。”转头朝隆杰吩咐，“你们不用跟来了，下班吧。”
他牵着靳小凡走了。
陆景艺气得在原地跺脚。
刚才她就是在跟他打听他那个朋友，并且表现出了兴趣想要见见对方，何跃扬明明已经有了松动，见到靳小凡后就完全把她忘了。
她真是不懂，那个女人有什么好，像何跃扬这样的男人，她哪里配得上！
陆景艺的意图，隆杰不知道何总知不知道，但他心里跟明镜儿似的。
他又不敢得罪这位有背景的陆小姐，也就只有在心里调侃她：人家都快要结婚了你来凑什么热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