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森南上车后，孟昭发动车子，往前开去，开玩笑地问：“南总，A市这个项目也不是非得你亲自过来不可，你是不是就为了看杜小姐——”
话没说话，看到后视镜里的老板脸上的冰霜，“你话太多了。”
“……”孟昭在心里吐吐舌头，老板的瓜还真不能随便吃。
……
杜潼想，她这辈子应该就这样了吧。
蒋境对她那么好，她该知足。
守着他过一辈子，那她这辈子会被绝大多数女人羡慕嫉妒。
没什么不好。
蒋境真的对她太好。
“潼潼，早餐做好了，你是去饭厅吃还是在房里吃？就在这里吃吧，我给你端过来。”
杜潼赶紧从床上坐起来，“不用，我出去，我还没刷牙！”
蒋境温柔一笑，“好。”
她赶紧穿衣去洗漱，然后出去吃早餐。
蒋境其实是不会做饭的，为了她，硬是速成了一名厨艺还不错的厨师。
今天他做的是肉馅酥饼，还有白粥加小菜。刚出锅的酥饼香喷喷的，粥熬得特别稠软香浓，小菜有三样，榨菜，酸豆角，还有一盘麻辣鸡丝。
平常上班他也不会这么费劲做早餐，多半是下楼去买来的，不过只要周末有时间，他都会不嫌麻烦地自己动手做。
今天就是周末第一天。
这样的早餐，也算丰盛了，特别这是一个月前还是零基础的一个男人做出来的，已经算非常非常有诚意了。
“你尝尝，看好不好吃。”蒋境帮她拉开椅子。
杜潼坐下，虽然他不是第一次这样为她做了，但她还是有些不能坦然接受，“你做了很久吧？几点起的呀？”
做这些起码要两个小时时间，现在才早上八点，那么他差不多六点就起来了。
蒋境没有回答她的问题，催促道：“快尝尝吧。”
杜潼拿起盘子里的一块肉馅饼，咬了一口，外皮酥脆，肉馅咸香，特别好吃，她赞道：“好吃，真好吃。”
蒋境给她盛粥，眼里笑眯眯的，“好吃就好，多吃点。”
“嗯！”
早餐吃完，杜潼抢着洗碗，蒋境也没多说什么由着她，只是也没离开厨房，就站在边上不远处陪她说话。
“有没有想去玩的地方？”蒋境问。
“A市有什么好玩的吗？”
“有啊，有海滩，也有旅游景点，有温泉，还有民宿农家乐，都有。”
天气春寒，还有些寒意，她想，要不去泡泡温泉挺好的，便道：“有温泉的地方远吗？”
蒋境看她有兴致，挺高兴，“远不远咱不是有车吗，也不用你开车，你只管跟着我就行。”
“太远了就算了，你平常上班也挺累的，好好休息休息。”
“没事，不算远，一个小时车程。”
“还是算了，咱们就在家呆着吧。”
“真的没事，泡温泉解乏，我不会累的。”
最后在蒋境的坚持下，杜潼也妥协了，不过她提出他们换着开车，去的时候蒋境开，回来她来开，蒋境答应了。
A市郊区有一处天然温泉，被开发出来成了高级度假区，占了整个半山腰建造的，号称国内顶级的度假中心，但因为收费不菲，一年到头接待的客人并不特别多，专为富人服务。
蒋境开车带着她来到温泉度假区，先办了入住，接着就有人领他们去温泉区。
男女是分开的，蒋境问她：“你一个人能行吗？”
“没事啊，”她道，“能行的，放心吧。”
“我就在隔壁，你要是有什么事，你打我电话。”
“好。”
杜潼先泡了一会儿温泉，服务员跟她说有汗蒸房问她要不要去蒸一蒸，她去了。
她进去的时候里面已经有位四五十岁的一个女客了，可能是太舒服了，女客睡着了。
杜潼找了个地方坐下来，也有点困，便想着闭眼假寐一会儿。
谁知，不知不觉竟然睡着了。
那女客倒是先醒来了，看到杜潼，也没在意，就自己走掉了。
女客出去换了衣服觉得肚饿就出去用餐去了，用餐途中蓦然发现自己手上的一条手链好像丢在汗蒸房里了，便回去寻找，她回去汗蒸房看到刚才那姑娘倒在座位上，看样子像是睡着了，但好像又有点不对——
她走过去，“姑娘，姑娘……”
喊了几声，还轻轻拍了拍她的肩，也不醒，女客刹那慌了，连忙出去喊人。
“来人，来人，有人晕过去了！快来人啦！”
蒋境听到喊声的时候正在穿衣，只穿了一条裤子上衣还没穿，听到呼救声心里猛然一沉，拔腿就往隔壁跑去，女客看到他，着急忙慌地道：“是不是你女朋友？是不是？快，她晕倒了！”
“在哪里？”
“汗蒸房！”
蒋境顾不得什么，冲了进去。
然后抱着昏迷过去，身上只裹了条浴巾的杜潼出来了。
他将她放在离汗蒸房远一些空气流通一些的地上，然后给她掐人中，掐了一会儿她还没醒，他将她平躺放在地上，给她做人工呼吸。
做了大概两三分钟，她才幽幽醒过来。
“潼潼。”蒋境唤着她，“你没事吧？”
杜潼有些不清楚状况，问他：“……我怎么了？”
“在汗蒸房晕过去了，可能是缺氧。”
杜潼低头看到自己身上只着浴巾，周围还有其他围观他们的人，有男有女，她羞得往蒋境怀里躲。
蒋境将她抱了起来，手帮她扯着毛巾尽量不让她露太多，“我带你去休息。”
杜潼羞红了脸，轻“嗯”了一声。
真是太倒霉太丢脸了。
回了蒋境给她开好的房间，杜潼捏着胸前的浴巾，连忙找衣服去浴室换。
蒋境刚才也是裸着上身的，他们无可避免地有肌肤接触，被他挨着的肌肤留下了他灼热的温度，杜潼有些惊慌无措。
她换好衣服出来，蒋境还在等她，“还有没有不舒服？”
她摇了摇头，“没有了。你怎么还不去穿衣服？”
“嗯，这就去。”
蒋境刚要转身出去，就听她“呕”了一声，就见她转身又跑去厕所。
掀开马桶盖，跪在边上干呕起来。
蒋境跟过来帮她抚背，“怎么会这样？我带你去医院看看。”
“没事，我——”话还没说完，胃里又一阵恶心，又接着去呕吐，早上吃的那点东西都吐了出来。
她吐了一阵终于缓了过来，接过蒋境给她倒的水，漱了漱口。
“是不是我早上煮的东西有问题？”蒋境回忆着，“可是那些食材都是我前一天买的放冰箱里的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我们这就回去，我带你回市里好好检查一下。”
杜潼捂着胃的位置揉了揉，晕倒和恶心来得莫名其妙，她也怕自己是得了什么病，便同意了，“好吧。”
……
某家私人医院。
医生问询了她一下，就给她开了验血的单子，杜潼心想她这是胃里的毛病怎么还验上血了？不是应该做胃镜什么的吗？
不过她也没多问什么，拿着单子去抽血的地方抽血化验，然后跟蒋境一起在走廊里坐着等待结果。
蒋境看她忧心忡忡，安慰她：“不会有事的，可能就是吃错东西了肠胃炎，别怕。”
杜潼点了点头。
半个小时后结果出来了，杜潼拿着单子去自助打印机上打印，上面一堆数值她也看不懂，便拿着去找刚才那个医生。医生看了一下，道：“你怀孕了。”
两个人都一副被电着了的表情，医生这种情况见得多了，便问：“意外是吧？要吗？”
是蒋境先反应过来的，抓了病历本，面无表情地对医生说：“我们考虑一下。”就拉着杜潼出来了。
在医院楼下，杜潼挣开了蒋境的手，停了脚步。
咬着下唇，看着他。
“怎么？”蒋境回头。
杜潼摇了摇头，未语泪先流，哽咽着道：“对不起……”
蒋境勉强维持着脸上的表情，“对不起……什么？”
他怕她说，对不起我不爱你，对不起我不想打掉孩子，对不起我还要回到他身边去——
怕极了。
因为怕，他承受不住，他没等她回答，径直道：“你自己打车回去，我先走了，公司里突然有点事。”
说完，就快速下台阶，朝停车场走去，开车，走了。
杜潼留在原地。
……
蒋境没去公司，而是去了一个以前经常去的酒吧。
点了一大堆酒，一个人在卡座上喝着。
一个以前跟他有过点“交情”的女人看到他，姿态妖娆地走了过来。
“哎这不是阿境么，怎么一个在这里喝酒还喝这么猛？阿境，出什么事了吗？”女人坐他身边一脸关切地问。
蒋境眼皮子都没抬，嘴里吐出一个字：“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