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个人出了韩国料理店，往星巴克那边走。
走过一家婚纱摄影店的时候，靳小凡都过去了，脚步又退了回来。
“怎么了？”秦雨见她落后，过来问她，顺着她的视线往前看，透过玻璃，看到摄影店里面墙上挂着一幅巨大的相框。
那相框是侧对着他们的，所以看得不是特别清楚，只看得到是两个人拍的婚纱照。
“怎么了，”秦雨笑道，“想拍婚纱照啊？”
这时靳小凡的手机又响了，还是小明，“小凡姐，你不用过来了，我忘了带钱包朋友借钱给我了，还是谢谢你哈。”
靳小凡挂了电话，跟他们说，那边事情已经解决了。
她低着头想往前走，被秦雨拉住了，“反正也没什么事，我们进去看看呗。”
不由分说就拉了靳小凡进去了。
贺学奕自然跟着进去。
何跃扬脚步顿了顿，他脑海里出现了以前跟许冉在一起的一些片段。
但也跟着进去了。
进了店里，秦雨呆住了。
刚才靳小凡看的那个巨大相框，原来——
那副放大得比真人尺寸还大的照片，就那么被挂在墙上。
新娘是正脸，五官精致，气质超仙的，笑得灿烂无比；新郎侧对着镜头，因为他在吻新娘的脸颊；颜值都是顶级的，般配无比。
只是新郎现在就站在她们身后。
正是何跃扬。
秦雨没见过许冉，所以不认识。
靳小凡是见过照片的，她刚才就是最先看到了许冉的脸。
没想到，他们连婚纱照都拍过了，还被摆放在店里最显眼的位置。
贺学奕看了一眼身后的何跃扬，张了张嘴，想替何跃扬解释下，却一时之间不知道该说什么。
太突然了，怎么也想不到会在这里撞到许冉和何跃扬的照片。
也没等何跃扬开口说什么，秦雨就一脸恼意地转过头来，对何跃扬道：“何总，你跟你前女友感情有多好，那都过去了，还留张照片挂这店里给人家做广告，你考虑过小凡的感受没有？”
何跃扬解释道：“当年拍的，我根本不知道这张照片被挂在这里。”
店里的店员本来是要过来接待他们的，看这阵势，有点傻了，马上把店长喊过来了，店长认识何跃扬，过来招呼，“何先生，这张照片是我们咨询了许小姐取得她的同意之后才挂上去的，我们不知道您……”换了女朋友。
“这样，我马上把相框撤下来。”店长马上吩咐人去撤相框。
直到相框被撤下来，被拿走，靳小凡都没有说过一句话。
最后扯了扯唇角，对三人道：“走吧。”
秦雨问：“小凡，你都不生气吗？”
靳小凡神色淡然，“你不都说了吗，那都过去了，我干嘛生气。”
她的气已经在之前就生完了，还放火烧了人家书房。
可是又怎么样呢？
许冉住在何跃扬心里，那照片挂着跟被取下来、留着还是被烧掉，其实没什么所谓。
秦雨被人真正爱着，她不需要懂她跟何跃扬之间交易一样的爱情。
知道了肯定替她叫屈。但她有什么好委屈的，都是自己自愿。
后面的何跃扬眼中幽光一闪。
她……
……
晚上回到家，靳小凡把白天买的一些衣服整理出来，“马上要入冬了，跃扬，你冬天的衣服够吗，你是回家拿还是我给你买？今天尽顾着给我和秦雨买衣服了都没管你俩。”
何跃扬把外衣脱下来随手放到沙发扶手上，他坐到了她对面，“小凡……”
“嗯？”她手里忙活着，抬头看他一眼，“怎么了？”
“你真的不生气？”
靳小凡反应过来他说的是摄影店照片的事，笑了，“没有啊，真没有，我跟你现在挺好的，我干嘛要生那个气？”
何跃扬一顿。
不仅不生气，连……问都不问。
他心里也不明白，他明明喜欢她的乖巧听话，现在她如此大度，为何他还是觉得不舒服？
心里总觉得缺了点什么。
……
过了两天，何跃扬说晚上带她回何家吃饭，说是何甜甜的生日。
她比平常早些下了班，开车去商场买了份礼物，然后去诚亿。
刚好又遇到小明，“小凡姐，等何总吗？”
“是啊。那天你没事吧？”靳小凡问。
“没有啊，”小明眼里的心虚一闪而过，“只是忘了带钱包而已，刚好微信上也没钱了，知道你在附近就打电话给你，后来我朋友给我转了账。谢谢你啊小凡姐。”
她的说辞明显有漏洞，比如既然只是缺钱，她为什么不直接跟她说，她转钱给她就行了，为什么电话里不说清楚，非得要她过去？
但这是件小事，靳小凡没想太多，没放在心上，笑着道：“也没帮你什么忙，不用谢。”
跟何跃扬去了何家。
除了她跟何跃扬，还有何家的别的一些亲戚也来了，挺热闹。
靳小凡把自己当成提线木偶，何跃扬让他叫谁就叫谁，叫什么就叫什么。
一圈下来，她一个也没记住。
何跃扬睨了她一眼，弹了下她额头，“真笨。”
“是你家亲戚太多了嘛。”她摸摸额头，嘟哝。
何跃扬牵着她往楼上走，“以后也是你的亲戚，快点记熟咯。”
靳小凡，一时无语。
他牵着她到了他房间。
这还是第一次她来他的房间，上次过来被猫抓伤之后他们就直接回去了。
很大，装修也偏暗色系，奢华大气，很符合他的品味。
他丢给她一个行李箱，自己往床上一趟，指了指衣帽间，“帮我拿衣服吧。”
靳小凡：“……”
“那我拿什么你穿什么啊，回头少拿了缺了什么你别怪我。”
何跃扬挑了挑眉，笑道：“嗯。”
等靳小凡从衣帽间收拾好出来，就看到何跃扬在床上睡着了。
他每天那么忙，其实也挺累的。
靳小凡找了条毯子给他盖上，坐在他边上刷手机。
没过多一会儿，有人来敲门。
靳小凡轻手轻脚跑去开门，是何丽莉。
“跃扬呢？”
“睡着了。”
“今天客人还挺多的，我招呼不过来。主要是有两个从小生活在M国的表弟表妹，今天也过来了，他们不懂中文，你英文不错，帮忙招呼下，行吗？”
靳小凡点点头，“行。”
轻轻关了门，跟着何丽莉下去了。
那两个表弟表妹是何丰年堂妹的孩子，堂妹远嫁M国，这些年联系不多，年纪大了想回国，就先让表弟表妹趁着何甜甜生日过来庆祝，顺便看看国内有什么好的发展，问问舅舅，他们好一家都迁回国内来。
靳小凡便给他们做翻译，把何丰年的话翻译给表弟表妹听。
她发现，何丰年真的是个拥有远见卓识的老人，他眼光独到，就算离开诚亿多年只挂个董事长的虚职，也没有跟市场跟社会脱节，给了些很中肯很客观的意见给年轻人。
何丰年也觉得靳小凡这个女孩不错，身上有股安静沉稳的气质，恬淡如兰。
难怪跃扬会喜欢。
表弟表妹被舅妈叫去用茶点了，何丰年还特意跟靳小凡多聊了几句，所有人都看得出来，他对这女孩，是首肯喜欢的。
……
何丽莉被张惜如拉到了楼上房间。
“妈，那么多人要招呼呢，你拉我上来干什么？”
“妈问你，你们真打算接受那个女人做弟妹、做儿媳呀？”
何丽莉一听就知道她妈是什么意思，“妈，她有什么不好的，你看爸都那么喜欢她。”
张惜如横了她一眼，“我看你们是昏了头了，明知道她是个什么人，还当真了……我跟你说，我怎么都不会同意她嫁进咱们家来。”
“妈，我不是都跟你说过了嘛，她没有坐台，她只是筹钱救人。她当初拿的是祝森南的两百万，后来我把钱给她，她还给祝森南了。”
“你看，我就知道，她就是为了钱才跟跃扬在一起的……你们真是昏了头了。”
何丽莉无力了，“妈，跃扬犯病的时候你也看到过，那么吓人，只有她才能安抚跃扬，你就看在这一点上，别胡乱搅和，行吗？”
她怕吓着她妈，没跟她说何跃杨有自杀倾向的事。
“你，你——唉，跃扬好端端地怎么会得病呢，真是——”张惜如叹气。
……
房间外面，何跃杨呆滞如石。
他以为何丽莉去找靳小凡，靳小凡是因为心疼他所以才跑来跟他求复合。
他不知道何丽莉还给过靳小凡两百万的事。
有些事情，只要开了一个口子，哪怕只是很小的一个口子，也会最后裂成巨大的缝隙。
……
靳小凡不懂，明明他在何家睡觉之前还好好的，怎么一觉醒来，他就变得有些不对劲了。
后来给何甜甜庆祝生日的时候，他整个人都不在状态。
回到家，也是冷着一张脸，问他出了什么事，他也说没什么。
她当他是累了，她自己洗完澡，给他放了洗澡水，喊他去洗。
她上了床，因为也累了，没撑一会儿，就睡着了。
睡得迷迷糊糊的，感觉床那边塌下去一块，接着有吻落在她脸上、唇上。她眼睛都睁不开，推拒他，“跃扬不要了，我好困……”
他安分了下来，没再亲她。
可即使闭着眼睛，她也能感受到一双灼热的眼睛正盯着自己。
她睁开眼，昏黄的壁灯下，男人的脸俊美得不像话。
她笑了下，撑起身子，凑过去亲他，“我不困了，我们……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