办入住的时候，贺学奕在办，秦雨拿手机偷偷给靳小凡拍了个小视频，视频里她抱着自己手臂，打了个喷嚏。然后把小视频发给了何跃扬，打字道：【跟着我们一起逛街，被淋成落汤鸡了，你要不要来心疼心疼？】
过了一会儿，何跃扬回她：【在哪？】
秦雨咬唇坏笑。
等贺学奕开好两个房间，贺学奕自己拿着一张房卡，把另外一张给了秦雨。
秦雨皱了皱眉，就知道他会这样，也没说什么。
三个人上了楼。
贺学奕进了1201，秦雨和靳小凡进了1203，两房间相对着。
“你说，他是不是傻？”秦雨进房间，就埋怨道。
“这种正经男人都快绝种了，你就好好珍惜吧。”靳小凡笑道。
“谁要他正经，我都快郁闷死了。”秦雨把房卡丢给她，“我过去了啊，你自己赶快洗个热水澡。”
靳小凡都替她害臊，问：“那你们要是到一半……你妈打视频过来，怎么办啊？”她总不能冲过去给她打掩护吧？
秦雨“额——”了一下，“没事，你别担心我，我妈已经没那么神经兮兮的了，就算打过来我自己也有办法。”
说完就开门出去了。
到对面去敲门，贺学奕正在浴室准备脱衣服洗澡，听到敲门声，衣衫不整地出来开门，见到门外的秦雨，一愣，“怎么了？”
他已经脱去了外衣和毛衣，只剩下一件白色衬衣，扣子没扣好，隐隐看得见里面结实的麦色的肌肉……她暗暗吞了吞口水。
“小雨？”
“哦，我先进去再跟你说。”秦雨脸红了红，道。
贺学奕退步把她让了进来。
“是不是小凡先去洗了？那你先用，我不着急。”贺学奕道。
秦雨不急着洗澡，拿出手机来给何跃扬发了信息：【七星连锁酒店1203，你过来吧。】
办完这件顺手的事，她才转过来办她自己的正事。
她当着贺学奕的面，开始一件一件脱自己的衣服。
酒店房间温度挺适宜的，也不会觉得冷。
“……”贺学奕无语，“你干什么？洗澡去里面脱衣服。”
“所以啊，我不是过来洗澡的嘛。”
“……”
贺学奕自然知道她什么意思，拉住她脱身上最后一件衣服的手，“先洗澡，别感冒了。”
这个“先”字，让秦雨咧嘴笑了。
总算是得逞了。耶！
……
靳小凡进了浴室，洗完澡，穿了个浴袍出来，边擦头发，边想着衣服都湿了，拿什么换？
等秦雨那边完事了，应该会找人送衣服过来吧。
想到秦雨那个滑头劲儿，觉得好笑。
想到跟何跃扬的事，又敛了笑，心里暗暗叹了口气，脸垮了下来。
从头到尾，他们是分是合，都掌握在他手里。
她从来没有主动权。
所幸的是，她已经没有像上一次那么肝肠寸断了。
反而在心里觉得，就算真的断了，对自己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咚咚”两声敲门声，打断了她淡淡的愁绪。
她身上就穿着浴袍，不敢轻易开门，就问：“哪位？”
“是我。”
靳小凡面色一怔，居然是何跃扬。
想来，肯定是秦雨那丫头搞的鬼，通知他来的。
她虽然不怕跟他分开，这会儿真正面对，心底也泛着紧张。
上次分手还历历在目，他是那么狠心绝情。
她都有些阴影了。
深深吸了口气，走过去，旋开了房门。
靳小凡扯了扯嘴角，但是并没扯出一个笑容来，“你怎么来了？”
何跃扬看她头发湿着、穿着浴袍，递过来一个纸袋子，“给你拿衣服。”
靳小凡呆呆地看着他。
她不知道他这是先礼后兵呢，还是根本没打算跟她分手。
她接过那纸袋。
垂着头，抿了抿唇，“谢谢。”
“不让我进去？”
靳小凡往后退，让他进来。
他进来，径直坐到了床边。
平静地看着她，道：“靳小凡——”
她心头一跳，他这么叫她的时候，要么生气，要么很生气。
“我的病，早就好了。”
靳小凡猛然抬头去看他。
何跃扬继续道：“Lily去找你，是我安排的，我没有自杀，目的就是让你主动回到我身边，我不想让你跟祝森南在一起。”
靳小凡脑子有点乱。
她一时分辨不出来，他说的到底是真的还是假的。
“你……”
“我不需要你可怜，我不爱你但是喜欢你想要娶你，现在……”他说，“你选。”
把所有东西摆在她面前，他要她选。
他的意思是，我跟你在一起不在一起都可以。
而她自己，竟也是一样。
在一起不在一起，都可以。
刚才乱了的脑子，一下子清晰起来。
原来，她的爱情，连交易都不是，她对于他，从来就是可有可无，他从来就不是非她不可，从头到尾都是这样——
现在连她自己也变成了这样。
突然觉得，没了意思。
“……好，我们——”靳小凡刚要说，床上的手机响了，她走过去拿起。
是她妈打来的。
“喂，妈？”
“小凡哪，媛媛出月子了，宝宝也满月了，要请酒，你跟跃扬明天有时间吗？”
靳小凡迟疑道，“妈——”
“小糖宝出生你这个做姑姑的只来看过一次，像话吗……跃扬没时间的话就算了，你明天一定要抽空过来，知道吗？当然了，你带跃扬一起过来最好不过了。”
“好，妈，我知道了。”
电话刚一挂断，男人长臂一伸，将她拉了过去，“你刚刚是要说分手，还是在一起？”
听她那口气，应该是分手两个字。
他脸上寒意料峭。
她身上只穿着浴袍，底下什么都没有，这样被他一拉，衣服有些盖不住，露出一些春色，这让他眸色一暗，呼吸沉了几分。
她对他太熟悉了，眼里的火代表什么，她自然知道。
“你放开我。”
她想挣开他，却被他锁得挣不脱分毫，还用力一拉，她整个人被他拉得倒在了床上。
浴袍叉开，春光外泄。
上下都有。
他随手一扯，整个袍子都被扯开，她彻底暴露在他面前。
她是光的，他却衣衫完整，这会带来强烈的羞耻感。
她挣扎，他倾身压下来不让她动或者起身，双手被抓着拉高到头顶……轻轻在顶端呼出一口气，靳小凡立马全身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是分手，是分手，我要跟你分手！别碰我！”她气得、羞得大叫。
“啊！——”
被他咬住了。
她全身轻颤。
他凑上来她耳边，声音带着笑气，“分手？不如做完这一次再说，嗯，要还是不要？”
他已经拉满弓，却还在故意问她。
她倔强说道：“不要——”
他沉了腰。
他凑过来亲她的唇瓣，“这张嘴再说一个我不喜欢听的词，今天你不用下床，也不用回家了。”
他不是来跟她分手的，而是来接她回家的。
……
开房，然后被做昏过去，再次醒来，是在帝景苑，她跟他的家里。
浑身酸疼，骨头像是散了架之后被重新拼接起来的一样。
这种感受，让她想起了她最开始跟他在一起的时候，纵欲无度。
她那时多爱他啊，他说什么她听什么，他想要她就配合。
但人会变，她已经没以前那么听话了。
分不掉，但至少，她跟他有了那么点平等。
谁都不是非谁不可了。
“醒了？”
男人从浴室出来，看到床上的她醒来抱着被子发呆，走过来。
只下半身随意围了条浴巾，身材好得媲美顶级模特，一丝赘肉也无。
“几点了？”她甫一开口，才发现自己声音已经嘶哑，叫成这样的。
男人走到书桌前，倒了杯水，递给她，“大概晚上十点。”
靳小凡接过来喝了一口，才觉得嗓子不那么干那么难受。
想起在酒店里那些疯狂的画面，脸红了红。
又想起他说的话。
他说他的病早好了，到底是真还是假的？
当时脑子乱没想明白，现在想，应该是假的。
Lily来她面前那么情真意切地说服她，不像是演戏。
他只是不想让她可怜他吧。
人都讳疾忌医，何况他那么高傲的人。
他走到床边，坐下，摸了摸她的头发，凝着她的眼道：“我不想跟你吵架，不想跟你分手，我真心实意喜欢你，你能相信我，继续爱我吗？”
听听，他说的还是用他的喜欢，换她的爱。
靳小凡真想跑到M国去，把许冉给拉回来，告诉她，你看看你，真是厉害啊，你把一个男人毁得再没有爱人的能力，只能这样无耻地高高在上地用喜欢却想要得到别人的爱。
喜欢跟爱一个人，当然是不一样的。
喜欢，可能跟欲有关，也可能是觉得跟她在一起舒服因为她一直让着他包容他。
但爱，是浓烈的，是真心的，是奋不顾身的，是能让人痛彻心扉的。
前者是他对她，后者是她对他。
这样的不对等，就算今天他们和好了，以后估计还会出问题。
只是靳小凡，无力改变自己栽在他手里的命运。
她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