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小凡想了想，她没直接找祝森南，而是联系了段湫，约了家咖啡厅把戒指给了她。

　　段湫道：“你知道我不是争这枚戒指，我也不讨厌你不恨你，只是我拼尽全力想好好跟他过日子，他却跟没有心一样，我——”

　　靳小凡想到自己刚跟何跃扬在一起时的情景，一个心里有别的女人的男人，只有足够傻的女人才会去赌。段湫就跟当初的她一样。

　　但她相信，她会赢的。

　　她的立场很尴尬，她没安慰她，也没打击她，“戒指我还给你了，好好保存吧。”

　　她站起身来想走，段湫道：“我不知道，原来他那么爱你……”

　　这句话，像是说给靳小凡听的，又像是说给她自己听的。

　　靳小凡忍不住，还是鼓励她，“他娶了你，你是他老婆，你们会好起来的。”

　　说完，就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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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跟靳小凡见完面，段湫回了祝家，祝森南不在家，她给他发了微信：【回家，我有事跟你说。】

　　那边久久不回她。

　　段湫又编辑了条信息过去：【我见过靳小凡了，她把戒指还给我了。】

　　这次很快祝森南就回她了：【我马上回来。】

　　段湫看着那五个字，苦涩地笑了。

　　只要跟她相关的事，他比谁都上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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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把戒指还给了段湫，靳小凡拿着那条祖母绿宝石项链，犹豫着要不要给何跃扬打电话。

　　正好她开着车路过诚亿，在诚亿大楼楼下减速下来。

　　一辆车突然从她后面抄上来。

　　何跃扬隔着他车的副驾朝靳小凡按了下喇叭，靳小凡回头，他道：“有事找我？”

　　她还没开口，他对她道：“把车开进去吧，停在这会被开罚单。”

　　他自己先越过她，朝诚亿的地下停车场开进去了。

　　靳小凡跟了上去。

　　到了停车场，两人都下了车，何跃扬边扣着西装的扣子，边朝她走过来，“找我？”

　　靳小凡点了点头，回身从车里拿了个盒子出来，递给他。

　　何跃扬自然认识那个盒子，问她：“你来就为了还这个给我？”声音已经有些冷然。

　　靳小凡轻“嗯”了一声。

　　他只觉得血气上涌，那些被他一直压着的悲伤、嫉妒、不甘……他照样又压了回去，脸色只白了一些，并没外露出任何情绪来，伸手接过那个盒子，点了点头，“好，谢谢。”

　　还了东西，她想走。

　　“靳小凡，”他叫住转身的她，“你拿给我是想让我送给沈妤？”

　　他这么问是想知道她是不是误会了他跟沈妤的关系。

　　虽然，他带沈妤去参加贺学奕的生日宴有意无意就是为了叫她误会。

　　这么看来，她误会是误会了，但并没有吃醋，反而专程来还何家媳妇代代相传的项链给他。

　　她心里，真的就那么容易放下他？

　　靳小凡背对着他：“我就是还给你而已，你送给谁不送给谁，都不关我的事。”

　　何跃扬看着她的背影，好半天才挤出一个字来：“……好。”

　　她拉开车门上车。

　　他目送她的车消失在地下停车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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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入夜。

　　凌晨三点。

　　靳小凡从梦中惊醒。

　　房间里很暗，很静。

　　只能听到自己急促的呼吸声。

　　梦里的场景还很清晰。

　　他对她说：靳小凡，你我再无关系，我会娶沈妤，会把项链送给她，你满意了吗？

　　他还说：你不能生孩子，但她能，我娶她是对的。

　　他说：你是对的，我但愿你永远都不要后悔。

　　他的表情很冷，他的眼神很决然。

　　梦的最后，他转身，牵着一个女人的手，走向虚无。

　　她想伸手去抓，却再也抓不到了。

　　然后就醒了。

　　心里，只剩下惶恐。

　　还有愤怒。

　　枕巾湿了好大一片，在梦里她就哭得很厉害，醒来眼角还有残泪。

　　惶恐和愤怒的两种情绪在对撞，她的心胀疼得难受。

　　莫名其妙。

　　这样的结果，明明是她想要的，不是吗。

　　她起身，抓了一把头发，头发也是湿的，有汗，也有泪。

　　她脸上露出颓然痛苦的神色。

　　挣扎了这么久，到最后，还是不行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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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靳小凡发微信给何跃扬：【我在五号楼701等你。】

　　何跃扬许久都没有回她。

　　靳小凡又发了条信息：【晚上九点，你不来我就走了。】

　　晚上九点二十，靳小凡洗了个澡，换了身舒服的家居服，才躲开陈姐悄悄出了门。

　　慢悠悠踱步过去，差不多快九点半了。

　　何跃扬已经乖乖等在那儿了。

　　看着约了他自己却迟到的靳小凡，何跃扬脸色终究有些难看，“你成心耍我是吗？怎么，还有什么没还给我的？”

　　靳小凡指了指房门，“带钥匙了吗？”

　　何跃扬看了她一眼，“带了。”

　　“开门吧，进去聊。”

　　“……”何跃扬拿出钥匙来开了门。

　　两人前后脚进了屋子。

　　靳小凡说：“我。”

　　“？”

　　未等他反应过来，靳小凡已经扑上来了。

　　挂在他身上，跟个饿了许久的狼崽一样，拼命地啃他的唇。

　　他这时才反应过来，她是说要还给他的是……她。

　　内心里狂喜着，他将她抱着，转了个身，抵在门上，激烈地回应她。

　　他，所有的嫉妒、不甘、惊喜，都转化成情欲。

　　她，所有的不安、惶恐、愤怒，也都转化成情欲。

　　没有任何言语，只有疯狂的彼此吞噬。

　　一切结束，已经是凌晨三点多。

　　她累得连抬起眼皮子的力气都没有了。

　　入梦之前，放在何跃扬胸膛前的手，挪到了他的脸上，拍了两下他的脸，道：“不许对别的女人笑……”

　　梦呓般地说完，再也撑不住，睡过去了。

　　男人倒还没什么睡意，他居然有些不敢睡。

　　她什么都没跟他说，他不知道她为什么突然转了态度，所以他觉得不安。

　　怕睡醒了之后，这只是个毫无逻辑的梦。

　　他紧紧抱住她，直到力道大得让她觉得被勒得难受皱眉了，他才稍稍放开。

　　终于还是撑不住，入了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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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早上醒来，何跃扬先醒的，紧紧盯着躺在自己身侧的女人，庆幸着不是自己的一场梦，庆幸她真的回到自己身边。

　　他想凑上去亲亲她，又怕弄醒她。

　　正犹豫着，她纤长的睫毛颤动，睁开了眼睛。

　　先是迷茫，然后几秒之后像是搞清楚现在的状况，然后眼神又变得冷漠——

　　他一直看着她，她的表情变化自然全都落入他眼底。

　　一颗心提了起来，这是要翻脸不认？

　　他半起了身，拉住她的手，“靳小凡，别告诉我昨天什么都不算，我会——掐死你的。”

　　靳小凡坐起身来，用薄被挡着自己，把垂下的长发往后撩，抿了抿唇，一本正经地告诉他：“我想试试我能不能怀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