求人借钱的时候，靳小凡才知道自己有多渺小。
这让她更看清了自己的阶层。
秦雨说的对，何跃扬不把她作数才是正常。
看开了，她的心反而平静下来，不那么委屈不那么痛了。
她就像这世界里的一粒尘埃，而他是璀璨夺目的钻石，不小心沾染到他上面，最终还是会被人擦掉的。
心里有了这种想法，连带着对过来找她的祝森南也更加冷淡了。
时间一久，她也能隐约觉察一些什么，祝森南看她的眼神不对，但她有前车之鉴，富家子弟，就算再有真心，两个世界的差距在那里，他们打心眼里就瞧不起她，她不想再去做一次人家掌中玩物。何况她对祝森南也没那个意思。
后面他约了她两次，她拒绝了他两次，她想，他应该知道她什么意思了。
……
姚芳给她打电话，说帮她物色了个不错的对象，靳小凡现在根本没什么心思去相亲，她只想一个人先呆着，可不知为什么，母亲这次的态度特别坚决，非要她去不可。
想着大概应该是怕她走不出来，做什么傻事吧。
她才不会呢。
爱情诚可贵，生命价更高。
为了不让她妈担心，靳小凡还是去了。
那个男方的确还不错，海外留学回来的ABC，在一家跨国企业做事，相貌倒不是特别出众，普通而已，父母是工薪阶层，脾气温和看上去人很好。
两人是在一家饭店里见的面，吃着饭聊了一会儿，靳小凡低了低头，说了实话，“龚先生，我其实今天过来是我妈强迫我来的，实在是不太好意思，我跟人分手没多久，还没打算这么快找对象的。对不起啊。”
龚宇一愣，笑了笑，“不用道歉，我能理解。”
脾气这么好的相亲对象，靳小凡还是第一次遇到，倒是在心里忍不住给对方加了分。
“谢谢你。那这顿饭我请你。”
“不用不用，我就当出来请朋友吃顿饭了。”
“那我们AA好了。”她这人天生不爱占人家便宜，特别是男女之间的敏感关系。
“……行。”
说清楚以后，两人倒是更放松了，聊得也更开了，气氛融洽。
靳小凡正在请教龚宇美式发音跟英式发音的区别，还有一些方言俚语，两人说得正起劲呢，桌子上突然多了一双手。
白皙修长的手就这么撑在她们吃饭的桌面上。
靳小凡抬头，看到一头金黄色头发的男人，一愣。
他脸色很不善。
龚宇道：“这是——”前男友？
靳小凡脸色变了变，“他是我一个普通朋友。”
转头对祝森南道：“这么巧，你也来这里吃饭？”
祝森南站直身子，手收了回去，扬起下巴睨着二人，一副冷淡又桀骜的样子，很淡定地回答她：“什么巧，一直跟着你呢。”
那两人：“……”
祝森南看向龚宇，眼里是冷冽的光，舔了下后槽牙，“还不走？等我动手？”
龚宇脸色变得很难看。
靳小凡亦是。
“祝森南，你凭什么说这么不客气的话？”她气问。
祝森南也不理她，直接朝身后使了个眼色。
两人这才发现后面不远处站着两个保镖模样的大汉。
接收到祝公子的眼色，那两人直接走过来，架起龚宇就走。
“哎哎你们！——”
他要说什么，直接被其中一个保镖捂住了嘴，不让他挣扎叫喊，直接把人架出去了。
靳小凡站起身来，气恼地想跟着去，被祝森南一把拉住了，“去哪？”
靳小凡被拉住手腕，挣都挣不开，气得脸都红了，“祝森南，你想干什么？！”
“你不知道？”祝森南看着她，问她。
她都开始躲着他了，他什么意图她肯定是知道了。
挣不开她也索性不挣了，嘴角扯了扯，别开脸不看他，自嘲道：“你大概也想像何跃扬一样养只宠物在身边吧。”
“不是。”他说。
靳小凡懒得跟他讨论这个，被人当过宠物对她来说实在是件羞耻的事。
“你放开我。”
“你当我傻，放开你就跑了。”
“……”靳小凡只好道，“我不跑。”
祝森南跟她确定，“真的？”
靳小凡点了点头。
他这才松开她。
靳小凡揉了揉被捏疼了的手脖子——
“你宁愿跟个丑八怪相亲也——”
祝森南话还没说完，就被她一把推了出去，推得倒在了餐桌上。
而她跟只兔子一样跑向了饭店门口。
“你！——”祝森南差点折了腰，也顾不得了，追了出去。
等靳小凡出来，哪里还见得到龚宇的人，早被那两保镖赶走了。
“人呢？”靳小凡问外面那两高头大马的保镖。
“走了。”保镖淡淡回她。
她闭了闭眼。
人家一个海归，平白无故得了这番对待，脾气再好肯定也动了怒，不知道要跟她妈怎么说她呢。
祝森南追出来，见她在那懊恼跺脚，脸色阴沉，“你还挺满意他的是吧？”
靳小凡瞪了他一眼，又往饭店里走去，账还没结呢。
祝森南又跟着她进去，看她找服务员买单，直接拿过来签了单。
边签字边笑她，“相亲也不找别家，偏偏找来我家饭店，这不领着人往枪口上撞么？”
祝家是做什么的她先前倒还真的不知道，原来是做饭店生意。
靳小凡憋了口气，回道：“行，下次我一定带人去别家。”
“你——”祝森南噎了。
被他搅了局，赶走了人，说不定还给她惹了麻烦，她也就不跟他抢着买单了。
靳小凡看都不看他，直接又往外走。
祝森南又追过来，“等等！”
靳小凡抬眼看他，“你还要说什么？”
不等他开口，她直接道：“我们只能是普通朋友，如果你再纠缠，我们连普通朋友都没得做。”说得冷酷又决绝。
祝森南被女人追逐了小半辈子，还从来没遇到过这么斩钉截铁拒绝他的女人。
哪一个不是捧着自己的心来被他踩？
所以她说出这话来，他都有点不相信自己的耳朵。
当然，还很气，气她不知好歹。
“我，我……你喜欢那个丑八怪也不愿意选我，是吗？”他气得都快语无伦次了。
靳小凡看了他一眼，懒得跟他争辩，点点头“嗯”了一声，转身就走了。
留在原地的祝森南气得脸都红了。
算了，这女人神经不正常，他不跟她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