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回家把那戒指拿出来，她端详了一下，又觉得有些后悔。
两个戒指虽然看上去差不多，但仔细看还是能看出来不一样，万一何跃扬问起来，她说换给别人了，会不会生气？
她正纠结着，猛然听到外面屋子大门被打开的声音，赶紧将戒指丢进了自己包包里。
已经答应人家了，不好反悔。
何跃扬进了屋子换了鞋，看她从房间出来，问：“等了我很久吗？”
“没有啊，我回家做完饭刚想去房间里躺一会你就回来了。”
何跃扬看了她一眼，“很累？累的话我请个人回来做饭吧。”
“不累，我们公司最近闲下来了，我一天也没干什么事，不累的。我帮你盛饭。”
靳小凡把饭盛过来，两人坐下吃饭。
“既然很闲的话，不如你去考个驾照吧。”吃着饭，他突然提议。
靳小凡抬眼看他，“要我自己开车？”
“考下来之后，再买个练手的车。我忙起来没个点，不能每天去接你，你自己会开车的话方便点，省得挤公交。”
靳小凡觉得坐公交车也没什么，而且现在离公司也不远，四个站就到了，转念一想，学驾驶早晚也要学的，就答应了，“车不着急买，我去学看看。”
……
只能说，有些纠缠，是命中注定，也是何跃扬自找来的。
转头靳小凡就去附近的一个驾校报了名，开始练车。
虽然是冬天天气冷，但报名的人还不少，第一天练车，靳小凡就遇到了熟人。
当然说熟也不算熟，不过半个月前交换了一个物品。
对方见到她，很是意外，晃过来跟她打招呼，“靳小姐也来学车？”
靳小凡眉头拧了拧，周围扫了一圈，这人长得太过耀眼，而且一看就是个有钱公子哥，来学车的女人们无不盯着他，看他跟自己说话，那些女人们自然也跟着看过来，带着探究。
“嗯，还挺巧。”靳小凡说完这话，稍微转过了身子，脸上也是淡漠，明显不想搭理他。
祝森南轻笑一声，“嗤，跟你们家那位学的？”
也不在意，转身走了。
教练姓朱，胖胖的，一脸严肃，靳小凡听到有人偷偷在说这个教练骂人都是轻的，还会动手打，靳小凡心里一跳，练个车还挨顿打，不至于吧。
结果一圈下来，基本上那些手脚不协调的女生个个都挨了骂挨了打。
靳小凡一上车就是个懵的，之前在网上读的，还有科目一考试考过的那些理论被她忘得一干二净，好不容易启动了车子，朱教练喊“走啊怎么不走？”她一脚踩上油门，车飞了出去……教练踩了副刹车的同时一巴掌打在了她握方向盘的手上，接着……破口大骂。
那些被打被骂的女生无一例外都红了眼眶，只有靳小凡一人灰溜溜地下车，低着头，握着被打麻的手在那反省。
祝森南上去后，载着教练在场上兜了一圈，回来，教练的脸跟刚才完全不同，带着丝谄媚，“祝公子不用练了，可以直接预约考试。”
祝森南朝女生们站的地方看了一眼，“还是要练一下的。”
朱教练会意，“行，那就熟悉下考试项目。”
又有别的学员上车去了，祝森南又凑过来，“靳小姐倒是安静。”
他是在说她没哭。
靳小凡依然微低着头，轻声道：“是我没做好，哭有什么用？”
祝森南一愣，没再说什么。
其实靳小凡心里挺好奇的，祝森南这样的公子哥怎么会现在还没驾照，按道理刚成年家里肯定就给买车了吧，还是驾照被吊销了重新考的？
但问了好像对他多感兴趣似的，她就忍着没问。
她没问，他倒是主动说起来。
“我一直开的都是机车，喜欢那种快感，前一阵子跟人飙车出了点事，我家老头把我车给捶了，让我要么不用车，要么考驾照好好开小车上路。没办法，就来学来了。”
“哦。”靳小凡淡淡应了一声，突然想到什么，问他：“你奶奶开心吗？”
“嗯？”
“你奶奶看到那个戒指，高兴吗？”
祝森南反应过来，笑了下，“我奶奶她非常高兴。谢谢啊。”
靳小凡跟着笑了笑，“不客气。”
她偏头去看别人练车的情况，祝公子看着她的侧脸，眼中倒闪过一丝愧疚。
……
到了下一次练车，靳小凡的情况好了许多，至少刹车和油门不会踩错，倒车入库也被教练表扬了。她心里高兴，笑容绽放，连带着对莫名其妙老凑上来的祝森南也不再那么冷漠。
“进步不小嘛。”他说。
“我在网上看了好多视频教程，还去找模拟驾驶游戏玩了的，还挺有效果的呢。”她笑着道。
祝森南看着她的笑容，有一秒的怔愣，这还真是个容易满足的小姑娘，一点点赞扬，就让她高兴成这样，他甚至想，是不是摸摸她的头，她会跟一只猫一样蜷在主人怀里。
心脏突然像是被猫毛蹭过一样，痒痒酥酥的。
他干咳了一声，忽略掉心里的异样，“挺好。”
……
靳小凡准备年前拿下驾照，觉得自己练车差不多了就预约好了科目二考试。
考那天，不知是巧合还是怎么，祝森南也跟她一起考。
祝森南先考的，考完回来带他们过来的大巴车上，说自己过了。
他看了坐他座位前面的靳小凡一眼，“镇定点，你学得挺好的。”
靳小凡是真的紧张，比自己高考那阵还紧张，她点了点头，朝他扯了扯嘴角。
后来轮到她去考。
她发动车子，刚刚起步，车就往下溜坡，她平常练车的时候根本没遇到这样的状况，惊慌失措地不知道该怎么处理，就任由车从坡上溜了下去……
自然是，没过。
她耸着肩膀回来大巴车这边，祝森南在车前吸烟，见她回来，走到她面前，“没过啊？”
靳小凡抿着唇，没说话。
她没上车，走到后面的一颗树下，独自站在那。
冷风吹得呼呼的，吹得鼻头和耳朵都红了。
跟自虐似的。
“不就一破科目二吗，你这么当真干嘛？”祝森南跟过来，舔着后槽牙挑眉道，“你是缺钱还是缺时间，再考不就得了？”
靳小凡还是没说话。
他就陪她在冷风里吹着。
手里的烟燃尽，他在烟盒上摁灭，整包烟随手丢了在地上，准备拉她回车上。
太特么冷了。
靳小凡依然垂着眸，她突然道：“他什么都很好，我不想那么差。”连个驾照都考不下来。
这话没头没尾的，祝森南却听明白了。
他不仅明白，还深有体会。
从小到大他都不如他，样样都不如他。
到何跃扬掌管诚亿集团把整个集团生意做到最大最强的时候，这种不如就到达了顶峰。
何跃扬是天之骄子家族荣耀，而他祝森南就是个不学无术整天惹是生非的纨绔公子。
倒是没想到何跃扬这小女友也有这样的压力。
也是，她这样要家世没家世要背景没背景的女人，长得也不是顶级美女的水准，在世俗的眼光里，她是配不上何跃扬的。
承受的压力自然不小。
看着她被冻得红红的脸，从来没哄过女人的祝公子开口：“已经这样了，下次再来吧，肯定能过的。”
靳小凡抬头看了看他，扯了扯嘴角，“谢谢你。”
后来靳小凡就再也没有在驾校遇到过祝森南。
听教练说他所有考试都顺利通过，拿到了驾照，自然不会再过来。
……
刚过完元旦，铁哥就决定开始给她们放年假了。
比往年还早一些。
这让靳小凡和秦雨私下悄悄议论，公司还能撑多久。
秦雨是无所谓，她本来就是上班来打发时间的，再找个地就得了。
靳小凡以她的能力和经验再找个同等薪资的工作也不难。
她俩主要担心铁哥。
不过放假之前铁哥还给她俩一人发了个大红包，看起来也不像是有事的样子。
她们也就暂时安下心来。
放假后时间更多了，靳小凡练车练得更勤了，总算在一个星期后顺利考过了科目二，又过了路考和科目四的笔试，拿到了驾照。
秦雨对她顶礼膜拜，两个月不到就拿到驾照，对毫无基础的女生来说，算是快的了。
像她，以前也考过，嫌累，后来就不去了，她爹妈也宠着，到哪都派司机接送，她真拿了驾照还得担心她开车不安全，最后学驾照这件事就再没人提了。
【你们家何总打算给你提个啥车啊？】秦雨在微信上问她。
【我没想这么快买车，我只想先把驾照考下来再说。】
【浪费。】
【反正都要学的嘛。】
【我是说你有个那么有钱的男朋友浪费。】
【……】
即使她不想买车，何跃扬也还是把她带去了4S店。
何跃扬吩咐人带他们试试宝马X6。
销售人员跟他们开车出去试了一圈回来，何跃扬说：“就这辆吧。”
靳小凡：“……”买车跟买白菜似的。
买完车办完手续，两人从4S店出来，靳小凡一直没说话。
“怎么，不喜欢？”何跃扬侧头问。
靳小凡仰头笑笑，“没有啊，挺好的。”
“肚子饿吗？”
“有点。”
“我们去吃饭吧。”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