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身子轻颤，脑子里一片空白，整个人像是飘在云端。
他轻压上来，问她：“舒服吗？”
她不回他，羞得抱住了脸，“别问了……”
他低低笑了下，继续亲吻她的脖子和锁骨。
温柔缱绻，又是一夜缠绵。
贪欢的代价就是，她的腰疼更严重了。
早上她扶着腰抱怨好疼，何跃扬来了一句，“我本来只想让你帮我出来，不知是谁，非求着我——”
打断他的是一声尖叫，她又躲进了被子里。
他就是有这种本事，能把荤话说得再自然不过，让她羞死。
何跃扬好笑地看着床上那个鼓起的小山包，“起来了，吃完中午饭我们就回城去了。”
“你先出去，我再起来。”
他也不为难她，出去了。
靳小凡翻开被子，头发凌乱，脸上的红霞还未褪尽。
她望着男人消失的门口，发呆。
男欢女爱，好像真的能缓和很多矛盾。
但并不能消除矛盾。
许冉，那么漂亮的许冉，她要怎么才能打败，怎么才能让他彻底忘了她，爱上自己？
……
车窗外街景快速地往后退着。
车内很安静。
只有男人偶尔翻页的声音。
他在看一份文件。
他做事的时候靳小凡不会去打扰他，便靠在车窗这边，无聊地看着外面的风景。
天已经越发冷了，绿化带上栽种着一颗颗不怕冷的雪松，也在寒风中瑟瑟发抖。
街上的行人都穿着厚厚的冬衣。
“小凡，后天有个慈善拍卖会，你陪我去吧。”男人突然放下文件，出声跟她说。
靳小凡回过头来，“我，我没参加过，不知道……”不知道会不会给他丢脸。
何跃扬一笑，“跟在我身边就行。”
她笑着点头，“嗯。”
这时靳小凡电话响了起来，她看了何跃扬一眼，接了起来。
“喂，妈。”
“小凡啊，妈已经到你们楼下了，你们下班了没有？”
“还在路上……妈，你怎么，你怎么又来了？”
“你看你这孩子说的叫什么话，妈来看看你不行吗？妈做了好多菜来给你们。妈就在这等你们啊，慢点开，妈不着急，啊。”
说着挂了电话。
靳小凡放下手机，心里叹了口气。
“阿姨过来了？”何跃扬问。
“嗯。”
“过来就过来了，你这么不愿意看到她？”
当然不是。靳小凡扯了扯唇，“我是怕她吵到你。”
“没事，我不觉得吵。”
靳小凡笑了笑。
自从她妈从连浩那里知道她交了男朋友，还跟人同了居，立马就急了，非得过来看看，靳小凡无奈只得安排她过来。
谁知她过来把人家何跃扬底朝天地问了一遍，问家庭问工作问爱好，什么都问，这才放下了心。不但放了心，还满意得不行。
真应了那句话，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满意。
后来就隔三差五地过来，给他们带一大堆吃的，放冰箱里长吃的泡菜、饺子，煲好了带过来现吃的汤，还有各种炒菜，什么都有。
靳小凡让她别弄，人还不干，说是给未来女婿吃的。
靳小凡说跃扬喜欢吃西餐，得，下次带过来的就是牛排和色拉了。
除了怕她妈烦着何跃扬，其实她最怕的还是，到最后她妈跟着她一起失望。
姚芳远远看到他们的车驶过来，手上拿着东西都在朝他们挥手。
车停了，靳小凡立马下车过去帮她拿东西，“妈，下次别做这么多了，多重啊。”
“没事，妈打车过来的，给你们多做点，你们放在冰箱里，想吃就能吃现成的。”姚芳笑道。
何跃扬也过来了，帮姚芳拿了手上剩余的东西，“阿姨费心了，上楼吧。”
“哎哎！”
三个人乘电梯上了楼。
一回来，何跃扬就直接去了书房，说有事要处理。
靳小凡就和姚芳开始弄带过来的吃的，该放冰箱的放冰箱，该加热的加热了，用来做晚餐。
弄好后，母女俩做沙发上说话。
靳小凡给姚芳剥了个橘子，“妈，我们这边菜市场和超市都挺近挺方便的，要吃什么我自己去买就行。你老这样大老远送过来，累着你，我看着多心疼啊。”
姚芳接过橘子，吃了一瓣，甜丝丝的，“你这孩子，我送过来是我的心意，妈不用你心疼，妈一点也不累。”
又悄声对女儿道：“现在看起来，你那时候看不上小浩还是对的，小浩那孩子好是好，但哪里及得上现在这位。妈真没想到你能找着个这么好的对象，妈心里替你高兴。”
靳小凡笑了笑，低头剥另外一颗橘子，问了一句，“妈，你不觉得我高攀了人家吗？”
“傻孩子，什么高攀，我女儿这么好，就值得这么好的人来配。”
靳小凡笑笑，没再说什么。
后来三人一起吃完晚餐，靳小凡送姚芳出去，在电梯里，姚芳突然拉着她的手说：“小凡，妈大概也能猜到你心里在想什么，你啊，一半像我，眼光高想要的多，一半像你爸谨慎怕输。妈告诉你，别怕，就算输了，你不也还是你？去争取可能会赢，但不去争取铁定就是输，何不搏一搏呢？他可是你喜欢的人。”
一直以来，跟秦雨，跟何跃扬，她从没说过自己的真心话，秦雨以为她跟何跃扬很好，而何跃扬以为她天真、无知者无畏，在爱情的路上她一直在踽踽前行，没人知道她有多害怕。
母亲明白她的心思，她是在鼓励她，而不是在跟她说“算了吧，咱配不上人家的”“门不当户不对，肯定不会有结果”之类的话。
她无依的内心突然像是有了支撑。
“妈，我知道的，谢谢你。”
……
慈善晚会那天，靳小凡没有要何跃扬过来接她，她说她自己过去。
所以他们是分开到会场的。
何跃扬先到的，他正想找个僻静地方给她打个电话问她是否找得到地方，门口处一阵小骚乱。
原来是钟斐带了个女伴进来。
那女人并不是顶级美艳，但也很够看，比钟斐之前身边的那些女人在气质上胜出很多。
她穿着一身米白色镶钻长款礼服，系带的设计，露出大片的香肩和美背，肌肤似雪，很让人惊艳；鱼尾裙摆的设计衬托出她曼妙的身姿；最吸引人目光的还是她的气质，似空谷幽兰，似清冷皓月。
众人的目光都被吸引聚集，大家都在窃窃私语，这是谁家的名媛，从来没见过。
何跃扬只看了一眼就偏过了头，正想拨打电话，钟斐带着人过来了。
“跃扬。”钟斐笑得有些意味深长。
“我先打个电话——”
“打给靳小凡？”
“嗯。”
“她已经来了。”
“在哪？”
钟斐将身边的女伴交出来，“喏，这。”
何跃扬这才仔细看向那个女人。
这才认出她是谁。
平常披散下来的柔软秀发被梳上去挽成精美的发髻在脑后，露出她细长优美的天鹅颈，脸上画着精致的妆，原本纯净的眸子里平添了一股撩人的风情，烈焰红唇，明艳绝伦，美得叫人移不开眼。
“小凡？”
靳小凡抿唇一笑，“跃扬，是我。”
钟斐在旁戏谑地道：“跃扬，认不出来了？她来找我，让我帮她改造下，效果很不错吧？”
何跃扬瞥了一眼靳小凡露出来的大片雪肌，脸色微沉，“不怎么样。”
“嘿，你这人，睁眼说瞎话，你看周围那圈男人，哪个不盯着她流口水。”
他不说还好，这么一说，何跃扬的脸更沉了，“去换个衣服。”
钟斐拉开靳小凡，“小凡，别理他，他就是个老封建。走，他不要你做女伴，你跟我身边，反正你也是我带来的。”
何跃扬立马将人又拉了过去，对拉着靳小凡手腕的钟斐说了声，“滚！”
钟斐笑着放了手，他也只敢到这程度，再惹下去，何跃扬真发火了，可没他好受的。
惹不起这位爷。
靳小凡笑了笑，挽上了他的手臂。
“故意的？”他从侍者的托盘里拿了两杯香槟，递了一杯给她。
他说的是，她故意去找钟斐带她过来，惊艳众人。
但他不知道，她想惊艳的，唯有他一人而已。
“跟你过来，你会让我这么穿吗？”她轻笑。
“不会。”他的手搭在她肩膀上，将她朝自己怀里搂了搂，温热的手接触到的是她微凉的肌肤，“你会冷，我也不喜欢。”
她眉头轻皱。
似乎，比自己想象的效果差很多。
她以为，他会惊艳，会心动。
但他反应，这么冷淡。
还说……不喜欢。
“何总，女朋友啊？”
一个低沉磁性的男声打断了靳小凡的思绪，她抬头，撞进了一双漆黑如昼的黑瞳里。
那是一双如狼一样不驯的眼。
跟这里的大部分西装革履的男士不同，他穿的是一件皮夹克，下身也是皮裤，脚下是酷酷的马丁靴。
这人浑身上下都写着一个“痞”字。
他刚才问的那句话，语调也是带着戏谑和笑意的，让人觉得像是遇到了香港电影里的古惑仔，骑着拉风的机车，到处横行，遇到了好看的姑娘，痞痞地调戏一句。
何跃扬看了他一眼，眼神像是略过障碍物，看向了别处，“祝公子居然会来今天这种场合，真是稀奇了。”
语气里，不屑又讽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