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也亲了,哄也哄了,也没定下个什么来。
贺景瑜也不敢逼得太急了。
后来两人回了何家,下车的时候贺景瑜要去扶她,被她推开了,她自己跛着脚进了主宅。
进门碰到靳小凡,看两人一前一后,脸色各异,问:“怎么了这是?出去的时候不是好好的嘛,怎么这个脸色回来?出什么事了?”
何映汐笑了下,随口扯了个理由,“妈,没事,就是我腿有点疼。”
后头的秦雨听见了,立马过来扶着她,“快快过来坐下,我就说别出去嘛,在家好好养着养好了再出去。”转头又去训儿子,“贺景瑜!映汐腿疼你不会扶着啊!没点眼力见!要你有什么用?!”
贺景瑜:“……”到底谁才是亲生的?
我想要扶她她不要这句话到底也没说出来,闷声吃闷亏。
秦雨和风细雨般地问何映汐,“映汐啊,你们去哪里玩了,有没有吃东西?肚子饿不饿?”
“吃过了,肚子不饿。”
“行,那上楼休息去吧。”
转头板着脸对贺景瑜道:“还不扶映汐上去?愣着干什么?妹妹都不知道怎么照顾,你怎么做哥哥的?!”
贺景瑜连忙过来扶何映汐。
何映汐这时倒是不好逞强推脱了,毕竟是她自己说自己腿疼。
她现在腿不疼,头疼。
“慢点啊,别磕着碰着了。”“映汐又不是瓷娃娃,你别老那么训景瑜,孩子都那么大了。”“你懂什么呀,男孩就要贱养,女孩就要富养。也就是你那么狠心,把映汐丢到国外一丢九年,让她吃苦,让我面都见不着。”“是她自己要去的啊,你还恨上我了是吧?”“你说呢?”“懒得跟你说。”……
身后传来靳小凡和秦雨斗嘴的声音。
贺景瑜扶着她上了二楼,到了她房间门口,她挣开他,“好了,我自己进去。”
贺景瑜先是放了手,她往前走了一步,开门准备进去,他却觉得不舍,跟着往前走了一步,将她从后面轻轻抱住,下巴轻抵她的头顶,叹息着叫她的名字,“映汐……”
何映汐闭了闭眼,睁眼,挣开了他,背对着他,道:“你也许,知道我在怕什么,是我太懦弱,对不起。”
她说完,进了房间,毫不留情地关了房门。
贺景瑜,一个人站在门外,看着那门板,看了许久。
……
接着一个礼拜,贺景瑜没有住在何家,说是公司有个大项目要忙一阵子,直接住公司去了。
贺景瑜这么拼,秦雨又开始心疼,靳小凡笑她:“他在你身边的时候你不是训就是骂,不是说男孩要贱养嘛,这会又心疼?”
又安慰秦雨:“他只是加个班而已,我们年轻的时候连着加一个月的班都有过,他管那么大公司,以后跟杜家还要合并,更有得他忙啦。”
一旁坐着吃饭的何映汐一顿,头不自觉更低了一些,沉默地吃着。
“也是。”秦雨看了映汐一眼,“咱们映汐以后的对象也要很有能力才行,不然何家这么大的家业可咋办?她现在可跟我当年情况差不多。”
坐在主位的何跃扬摇头,道:“映汐跟你不一样。”
秦雨:“有什么不一样?”
靳小凡笑,“当然不一样了,你当时当个小职员成天混时间连养活自己都困难,你父亲只能想着找个好女婿来帮秦家。映汐现在是名利双收的钢琴家,养活她自己绰绰有余,跃扬对继承这件事就很佛系了,有人继承当然好,没有的话就找人打理,映汐映洁只占股份,这辈子也不用发什么愁,也挺好。”
秦雨:“……”
何跃扬道:“我们年轻时挣了那么多钱,还不能让我两个宝贝女儿自由选择自己想做的事,那有什么意义?不仅事业,她的婚姻我们也希望她选择她爱的人,而不是考虑什么继承不继承。”
靳小凡笑着给秦雨夹了一筷子菜,“现在还怪我狠心送映汐去留学吗?”
不管是何映汐何映洁,还是何甜甜,靳小凡教育她们的第一原则就是,要自立。
秦雨有些自惭形秽,同样是做父母,她的教育方式称得上是简单粗暴了。从前她眼里只有阿奕,阿奕走后,她把所有压力都给了景瑜,她从来没想过景瑜这孩子他承担得有多重,承不承受得了。
何映汐对父母的话也是感动的。
还有,她觉得自己辜负了父母的心意。
他们让她选择自己爱的人,她却……不敢。
……
贺景瑜再来何家,他被他妈的转变吓了一跳,亲自过来迎接他不说,还对他嘘寒问暖,问他加班累不累之类的。
“妈,您没事吧?”
“没事啊,妈能有什么事。”
贺景瑜抿了抿唇,“妈,您别吓我,您可别像我爸那样生什么病丢下我,我可受不了。”
秦雨被他气死了,关心关爱还没给出去呢就破了功,抬手一巴掌打在了贺景瑜大胳膊上,“臭小子,你说什么呢,有你这样咒你妈的吗!”
贺景瑜被打疼了,反而安心了,“这么有劲,那就是没事,挺好。”
秦雨横了他一眼,转头去看旁边捂着嘴偷笑的靳小凡,无奈道:“已经被我养成这德行了,他改不了我也改不了了,就这样吧。”
“妈,改什么呀?您受什么刺激了?”
秦雨差点又一巴掌打过去,瞪了他一眼,“赶紧滚去睡觉,别在这气我!”
靳小凡笑着对贺景瑜道:“这么晚回来,赶紧去休息吧。”
“好,靳姨,妈,你们也早点休息。”
贺景瑜上楼,走到二楼,慢下脚步,朝走廊尽头的房间看了看。
嘴角扯出一抹苦笑,她应该睡了吧。
转身想上楼,走廊那边传来开门声,何映汐走出来,轻声叫他,“景瑜。”
贺景瑜转头去看她。
她穿的是一件白色连衣裙睡衣,样式很保守,但是穿在她身上,很可爱很好看。
贺景瑜朝她走过去。
“?”无声地问她有什么事。
何映汐指了指自己房间,邀请他进去。
贺景瑜怔了怔。
当然也不会拒绝,跟着她进了房。
房门关上,贺景瑜看着她。
两个礼拜不见,她走路更利索了,他指了指她的腿,“好点了吗?”
她点点头,“差不多了。”
“你找我有事?”
何映汐抿了抿唇,没作声。
到底还是没痊愈,他怕她站着难受,下巴点了点她的床,“你坐着说吧。”
何映汐退到床边,坐下。
“贺景瑜,”她开了口,望向站着的他,柔声道,“你说,你难过的时候是杜欣若陪你度过的,你难过的时候,是指贺叔叔过世那些日子吗?”
贺景瑜一顿,不懂她为什么突然问起这个。
“这些天你不在,秦姨跟我们说了好多你那时候,她以前觉得你那时候是坚强,现在想起来却觉得你是在硬抗,她觉得,很对不起你。”
贺景瑜想起刚才母亲的异常举动,便明白了是怎么回事。
他点点头,“是欣若陪我的。”
他笑道:“都过去的事了,没必要提。”
他坚强还是硬抗,有区别吗?她在乎?
他转身要出去,被何映汐叫住,“景瑜,对不起。”
他停下脚步,背对她,“对不起什么?”
不等她回答,他道:“你上次已经说过对不起了,你不想跟我在一起,不必道歉。”
她站起身,走到他背后,手环上了他的腰,脸贴上了他的背,“对不起,我没有在你需要的时候,在你身边。”
“何映汐,你现在,是在做什么?”
他觉得,他的心脏从来没有跳得这么快过,他的声音都因为激动在颤抖。
何映汐一惊,放开了他。
贺景瑜转过身来,一步步朝她逼近。
何映汐惊慌地解释,“我,我只是想安慰你……”
贺景瑜伸手捏住她双肩,盯着她,道:“映汐,你怕是忘了,我不是你哥哥……”
孤男寡女,共处一室,她刚才贴着他,她的气息她的柔软,激起了他的欲望。
他的眼眸里,跳动着小小的火苗。
何映汐被吓到了。
被吻住。
等何映汐反应过来,她跟他已经跌倒在床。
不等她再作反抗,他的吻又铺天盖地地又落下来。
贺景瑜有些失控。温香软玉,美人在抱。她的身体像是良药,能缓他的热和渴,仅仅只是抱着她,就让他忍不住喟叹,舒服……
何映汐被他亲得身子软成了泥,脑子里也是浆糊一片,没办法思考。
直到他的手不再规矩——
“不要!”理智瞬间回笼,她推开了他。
贺景瑜喘着气,双手撑在她身体两侧,在她正上方看着她,大拇指指腹摩挲她的唇,“何映汐,我是个男人,知道吗,撩拨我就是这样的后果。”
她能感受得到。
她脸红得滴血,这是她第一次直面一个男人的生理。
不知是不是因为是贺景瑜的关系,她虽然有点吓到,但她一点都不讨厌。
但是——
他接吻好像很娴熟,他是不是——
想到他曾经跟杜欣若做过这些,甚至更多,她的脸色瞬间变冷,“出去!”
贺景瑜被她拒绝惯了,也没多受伤,站起身来,“好,今天就到这儿,下次你再勾引我,可不止这样了。”
何映汐气红了脸朝他丢了个枕头,“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