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潼看到他，一惊，抱紧了怀里的被子。
他还没走？
他走到床边，居高临下看着她，挑了挑眉，第一句话是：“你就是她。”
杜潼一开始没反应过来，等反应过来，心里有点生气，睡她，还要把她当成那个女人他才能心里舒坦是吗？
“我不是，我早就跟你证明过了！”
祝森南走到她房间的书桌那儿，打开抽屉，拿出先前她给他看的那本相册，拿到手里，“我会找人鉴定这些照片。”
他昨天就是想起来这些照片不对劲才来找她的，没想到刚好遇到她被绑架。
杜潼真生气了，她抱着被子过来抢他手里的相册，“你这人吃饱了撑的！——我不需要你拿去鉴定，我就是我，不是段湫，你要我说多少遍？！”
祝森南将相册举高，她身高差在那里，根本抢不回到。
反而，在她抢的过程中，因为是单手捂着被子，泄了不少春光。
祝森南眸子暗了暗，他拉住她抢相册的那只手，顺手一推，将她推到了床铺上，然后从她身后压了上去。
“那你告诉我，我是你第一个男人？嗯？”
“是啊——”
祝森南在她耳边冷笑，温热的气息洒在她脖颈处，激起了一片小疙瘩，他道：“床铺很干净，我没有感觉到你是第一次。”
他掐着她的腰，隔着被子摸了摸，“而且你的身体我再熟悉不过，就算不去鉴定，我也认定了你是，我只是想要你承认。”
杜潼被他压得动弹不得，又羞又恼，脸红如霞，“我不是就不是！你是不是有病！你们谁也别想把我当替身！！放开我！混蛋！”
祝森南一怔。
“你们”当然是指他和蒋境。
他心里窜起无名火，想到之前她跟蒋境的互动，他眼睁睁看着她差点跟他成了。
“你明明是段湫，为什么回来装成另外一个人？觉得自己没脸面对我，是吗？你这是杀人都不够，还要诛心？在我眼皮子底下跟另外一个男人谈恋爱，你真是够可以的！”
他猛然将她翻转过来，抓住她手腕拉高在头顶，用腿将她的腿压住不让她乱动。
“放开我！我不是我不是我不是！你听不见是吗？”她生气地吼道，她觉得这男人的脑袋大概是铁做的，为什么就是听不懂她说的？
他直直看向她，看进她眼底，“那你为什么会卸人胳膊？”
“我——”
她一时词穷，她也不知道为什么她会。
“那是我情急之下的反应，能有什么为什么，反正我不是她！”她坚持。
他盯着她，舔了舔后槽牙，说：“我倒是有个法子能让你不想承认也得承认。”
“什么？”
“跟阿生去做亲子鉴定——”
“你有病你！”她又挣扎起来，“放开我，我马上辞职，我不要你也不要蒋境，谁也不要，我离开这儿！”
“离开？”祝森南更用力压制住她，眯了眯眼，“欠我的，都还没还给我，想走？”
杜潼被他的目光紧锁，脊背发凉，“你，你想干什么？”
……
杜潼被囚禁了。
祝森南把她带到了一个叫金锦苑的小别墅里，听他说这是以前他跟段湫住的地方。
找了个哑巴保姆来照顾她，门外还杵着两个体型彪悍的黑衣保镖。
保镖还兼顾买菜，菜买来，丢进来，锁门，保姆做饭，她吃，吃完进屋。这就是她一天的生活。她就这样被囚禁了快一个星期。
一个星期里，她只外出了一次，因为她那件绑架案警察抓到了于筝和那两个绑匪要她去录口供，祝森南带她去的。
案子倒是很快就了结了，证据确凿，警察把三个嫌犯交给了法官去判。
只是她也像一个犯人，被祝森南押着去，押着回来。
她真的快疯了。
终于忍不住，砸了别墅里的东西。
保姆吴妈不会说话，咿咿呀呀地拦她，也拦不住，只能眼睁睁看着她砸。
那天晚上，她躲进房里，饭也不吃了。
然后祝森南就来了。
被她砸碎的厨房碗碟，客厅里的玻璃茶几，架子上的藏品，有价的无价的都有，能砸的都砸了，满屋子都被她糟蹋了一遍，吴妈打扫后装了满满两大包垃圾拿去丢。
祝森南只看了一眼，什么都没说。
去房间门口，敲了敲门，推门而入。
她呈大字型躺在床铺上，眼睛望着天花板，发呆。
“你没权利这么对我。”她开口道。
单手抄袋，站在床边，就那么看着她，“砸痛快了吗？”
她猛然坐起身来，狠狠瞪着他，又说了一遍，“你没权利这么对我！”
祝森南一笑，“难怪他们那么大胆绑你，像你这样没有亲人没有朋友的孤家寡人，就算你不见了也没人找你。”
杜潼一怔。
他这样说倒是提醒了她，会有人找她的。
蒋境。
祝森南一瞬不瞬地看着她，似乎猜到她想到了谁，唇角勾起一抹冷笑，“他的确在找你。”
杜潼眼睛一亮。
他走到床边坐下，抬手摸了摸她的脸，“想让他把你带走？嗯？不过，你大概已经忘记了蒋境是什么样的人。”
他的眼神很冷。
杜潼抿着唇不做声。他是在暗示，如果跟在蒋境身边，下场更惨？
祝森南看着她，也不做声。
他有时候也恍惚，她真的是段湫？
他这点囚禁的程度，对段湫来说简直是个笑话，分分钟把他秒成渣，而杜潼却像一只毫无办法的小雏鸟，也就只会砸点东西出气。
“你到底想怎么样？”她问他。
他单手捧住她的脸，凑过来，在她唇上落下吻。
“不管你是真的段湫，还是假的，顶着这张脸，你就只能是我的。”他宣示主权。
“唔——”
……
因为没吃饭，又被他“做”了一顿，杜潼浑身无力地躺在床铺上，掀眼皮子的力气都没了。男人喘息声平复了下来，侧头看她，刚要说话，就听到她肚子“咕哝”响了一声。
“噗”祝森南低笑了一声。
杜潼翻了个身，背对他，闭着眼流泪。
祝森南探过头去看她，看她在哭，一怔。
段湫可不会因为自己不够强被欺负而哭，只会因为他不够爱她委屈而哭。
他叹了口气，哄她：“我叫吴妈给你弄点吃的，嗯？”
说着，套上长裤，出去了，跟吴妈交代了下，然后又进来。
他走到床的那边，坐在床边，“小湫——”
杜潼猛然睁眼，坐起身来，怒道：“我说了我不是段湫！”
祝森南看着她，“如果你不是，我不会碰你，那天不会，今天也不会。”他确定她是，只是还不知道到底段湫经历了什么，让她忘记了以前的一切，还表现得像另外一个人。
杜潼气疯了，“麻烦你能不能想想我的感受，如果有一天有个人说你长得像她爱人，还跟你说你不是祝森南而是另外一个人，你能接受吗？”
“你静下心来，别反抗，仔细想想你到底是谁，我不会无缘无故就说你是另外一个人。”知道她体力透支，他扶着她让她靠在床头，“那本相册我找人看过了，是PS的，整本都是。再多一点时间，我会查得更清楚。”
杜潼一顿，“不可能！就算照片能作假，我的记忆还能是假的？”
祝森南扶着她的肩膀，“可是照片是假的你得想想为什么是假的了，对吧？我怀疑有人对你的脑子动过手脚。”
杜潼摇头，“我不信。”
“你不是有个姐姐吗，你联系你姐姐。”
“我姐姐……我已经好久没联系过她了。”
“你说你在A市芙蓉镇长大，你带我回去看看。”
“我的家早就没了。”
“那你是怎么来雁城的？”
“读书，读卫校过来的。”
“那你肯定有同学在雁城吧，能联系一下他们吗，一个就够了。”
“我转了行，我的同学我也好久没联系了。”
“那你对自己以前的记忆清晰吗？还是像做梦一样，只朦胧记得？”
“我，我……”
被他一连串问，杜潼被问得越来越烦躁，“你别问了好吗？”她抚了抚太阳穴，“我有点头疼。”
祝森南没再问了。
他知道她需要时间消化。
他已经拿了杜潼的头发去跟俞生做亲子鉴定，结果很快会出来的。但是就算铁证如山说她是段湫是俞生的母亲，她不想承认还可以说是他找人拿假的鉴定结果给她，他还是拿她没办法。
只能让她自己慢慢想清楚。
……
只不过，他还没等到她想清楚，蒋境就直接来把杜潼带走了。
蒋境动作利落，一查到是他囚禁了杜潼，就带着一队人过来，打晕保镖，爆破大门，冲进去把杜潼“救”走。
祝森南知道的时候，杜潼已经在去往A市的路上了。
A市，那是蒋境的地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