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鹭因为是侍女的装扮,便被留在了二楼等候,原本想托卫鞅的关系进去的,但是还是没有行得通。
最后,凝知露说有事会叫她,她才不甘心的留在了二楼。
三楼展开的局面,云鹭是不知情的。
但身在四楼的楼主确实知道的。
“见过霖王妃。”
金鸾对那妇人不甘心的行礼,凝知露抿了抿唇即不吭声也不行礼。
“你既然叫她舅娘,怎地不见你给本王妃行礼?”那妇人手指着凝知露,阴沉着脸色吼道。
“北攸,你不要太过分!”
金鸾一时忘了以凝知露的身份,根本无需对北攸行礼,不由得顶撞了她。
“金鸾,你敢顶撞我?”北攸等着金鸾。
“叫嚣的跟个泼妇似的,真难看。”
凝知露不满的蹙眉,看着北攸的眼神,带了几分嘲讽。
北攸气不过,拿起玉石便朝凝知露挥去,金鸾为了护住她,拦在了凝知露的身前。
好在金鸾及时用手护住了头部,只是伤到了手臂。
“怎么回事?”
从四楼下来一个男子,见北攸在出手伤人,不由得瞥了她一眼。
“见过霖王。”
金鸾向来人行礼,恭敬温和,相比北攸的模样,要好看得多。
“你就是霖王?”
凝知露扶着金鸾,瞪着兰霖。
“正是。”
兰霖看着凝知露姣好的容颜,一颦一笑间皆引人入渗。
“呵,”凝知露嘲讽一笑,“倒是看不出你这有礼有节的模样,竟会有个泼妇一般的王妃。”
“姑娘此话何意?”
兰霖看着凝知露蹙了眉头,一副不解的模样。
“难道霖王是觉得霖王妃出手伤人,是旁人咎由自取?”
凝知露阴了阴眉眼,气愤的看着他。
“本王想,应当是王妃和付夫人有什么误会,才会如此的。”
兰霖为北攸辩解,惹来北攸感激,却也惹来了凝知露嫌恶。
“既是如此,那今日这口气,本王妃暂且咽下,霖王要护着霖王妃,还请好生护好了。”
凝知露深知自己打不过北攸,更打不过兰霖。
但也能叫来云鹭和云鹤等人,只是眼下金鸾手伤势如何尚不清楚,还处理她的手臂要紧。
“放肆,王妃的名头,也是你能自称的!”北攸吼道,冲到凝知露的身前,便准备再次对凝知露下手。
兰霖思忖着能自称王妃的人,到底他能惧怕谁,可想了半天也没想出个所以然来。
外加上北攸的身份是北丞相的女儿,便更加不怕。
“云鹭!”凝知露被北攸弄烦了,便开口叫道。
而云鹭被人拦在了楼上,一时间不能顺利上去。
守在店铺外的云鹤听到了凝知露的声音,他朝鹤一示意一眼,鹤一便离开了那里。
而云鹤便从店铺的上头落了下去,几个辗转间落在凝知露的身前,顺带将离她不远的北攸踹飞了。
这一连串的动作行云流水,没有半点迟疑。
他落地,跟在他身后的鹭一一也随即落了地。
兰霖见到了云鹤,这才知道,除了自己并不惧怕的那些兄弟的王妃意外,还有自己皇叔的王妃。
这世间谁都不可怕,唯独他的皇叔。
兰霖吞了吞口水,仿佛眼前已经看到了自家皇叔的怒火。
云鹤和鹭一一护着凝知露和金鸾离开的时候,凝知露回头深深的看了一眼楼梯口的位置。
躲在那处看好戏的某人,已经缩回了暗处,拍了拍自己的小心脏,差点便被抓到了。
该不会一早就知道自己躲在那处看吧。
那人回到四楼时,房中便多了一个人。
“灵家主。”
房中多的那人便是灵家家主灵珑。
“见过宫主了,感觉如何?”灵珑看他似乎被吓了一跳的模样,勾了唇问道。
“人很美,警觉性很强。”那人对凝知露评判到。
灵珑闻言,沉思了片刻,蹙了眉头。
在灵家之时,她的警觉性还没有这般评价,至少在他看来是这样。
“怎么说?”灵珑看着那人问道。
“我沈亦星深得沈家真传,隐藏自身气息的本事,我敢认第二,无人敢人第一,你觉得可是这样?”
那人伸手拿起桌上的折扇,敞开折扇摇了摇。
“继续。”灵珑算是默认了他的说话。
沈家的原身是偷盗,后加入锁莲宫后改去自主偷盗之行,一切为锁莲宫付出。
一身隐藏自身气息的本事,更是堪为出神入化。
“她临走时,朝我的方向看了一眼,眼中带着几分讥讽。”
沈亦星蹙眉看着灵珑,“她怕是这么多赤莲之主以来,行事风格最像初代的那位的了。”
“你的意思是……”
灵珑疑惑的看着他,顺着他的话想到了史录中记载着的,初代的赤莲之主。
“想控制她,恐怕很难。”
沈亦星收起折扇,在桌边坐下,自顾自的倒了杯水,捏在手中,却迟迟未喝。
灵珑抿了唇,阴了眉眼,一时间说不上什么话来。
沈亦星也不急,只是淡淡的把玩着手中的杯盏,杯中的水却不见洒落。
“你认为,应当如何?”
半晌,灵珑开口,说完便有些后悔了。
他不是自己的解囊人,他又何必问他。
“您是灵家家主,整个锁莲宫上上下下,都是听您的,您大不了提早做出防备和周全的计划,以作日后为了那件事,不仓促。”
沈亦星的话,可以算作是说了,也可以算作是没说。
但终归对于灵珑来说,他的话并没有太大的作用。
灵珑看了一眼沈亦星之后,吩咐道:“日后宫主来看首饰,便直接给她送去便是。”
说完,灵珑便如何来的,又如何走的。
回春医馆。
凝知露本想带着金鸾会王府的,但是实在是离的太远,索性回春医馆更近,有事金家的医馆,便进了这处。
云鹭拿了药给金鸾上药,“幸好没伤到骨头,只是看着严重。”
“到底是深闺中的圈养的妇人,又能有多大力气。”金鸾叹息一声,“不是我可怜北攸,她其实挺可怜的。”
“可怜,我可不觉得,反倒觉得有些咎由自取。”
鹭一一在远处看到了全程,不由得带了些许厌恶。
“其实不然,”金鸾摇了摇头,“我与她曾是姐妹,只是她的婚事的缘故,我们不得不分开,之后也不知道她经历了什么,我只是听说,她嫁给了所爱之人,可那人却并不是真心爱她。”
“你的意思是她嫁人之后的经历,给她造成的改变吧。”
凝知露看着屋外行人急慢不一的脚步,若有所思。
金鸾看着懒散的凝知露,浅笑一声,“再想什么?”
“没什么,只是想回去后是该如实交代,还是该有所隐瞒。”
凝知露转过身,面向金鸾,刚准备叹息一声时,屋外传来了一道熟悉得让她充满依赖的声音。
“要准备隐瞒何事?”
兰辄几步走到凝知露的身边,将她提起,即便鹤一曾告诉了他,凝知露并没有受伤,但还是忍不住冲了过来。
“去了哪家店铺,弄的这么狼狈?”
“我没事,有事的是金鸾。”
凝知露瞪了他一眼。
在兰辄进来之后,过了一会儿,金保成便也跟了进来。
“没伤到骨头,只是点皮外伤,”金保成还没说话,便被金鸾抢了先。
“幸好今日没有带小银儿出来,也幸好露儿没有受伤。”
金鸾看了眼凝知露,抿唇一笑。
金保成瞥了一眼兰辄,见他担忧的看着凝知露,心中产生了跟自家女儿一样的想法。
这要是受伤的是逍遥王妃,怕是不仅那家店铺要倒霉,怕是出手伤她之人,会更惨。
“是谁动的手?”
兰辄见凝知露有几分袒护的意思,但他可没有那般好心。
能动手伤她的人,他是不允许那人存在的。
“没谁!”
“霖王妃!”
凝知露和鹭一一一同开口回了兰辄。
云鹭和云鹤一同蹙眉看了一眼鹭一一,但鹭一一觉得自己并没有做错。
凝知露轻轻的看了一眼鹭一一,终是没有说什么。
她倒是不想依靠兰辄的身份和手段,但想来,她除了他,也没有其他可依仗的。
想到此处,凝知露抿了唇,有些为难。
兰辄见她这模样,抬手搭在她的脑袋上,躬身看着她。
“就这般不舍得让伤你的人付出代价?”
他说这话时,是有些气恼的。
凝知露摇了摇头,“我只是不想你为了我,耗费你太多精力,太过大动干戈,耗费的也不仅仅是你的精力。”
“我很开心你担心我,”兰辄轻笑出声,清冷的俊脸上,平片一股柔和的气息。
“但,我连你受气、受伤都护不了,我还怎么做你的夫君?”
兰辄寻寻渐进的诱导,终是让凝知露松了眉头,展开了一抹笑意。
次日早朝之时,霖王被逍遥王参奏一本的消息,不胫而走。
霖王被禁足一个月,霖王妃因不大度,顶撞皇婶,出手伤人等原由被贬为侧妃,这一贬还是看在北丞相劳苦功高的份上,下得旨意。
兰辄并不满意,但是被凝知露劝阻了。
“你先别急,受伤的是庆伯侯府的小姐,虽然出嫁了,但人家是纳婿,且看看侯爷会如何。”
凝知露笑得十分邪魅,兰辄倒是第一次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