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北攸陌来说,阮婕是他的慰藉,虽然不曾有过好脸色,但心底确实是喜爱着这发妻的。
“不要,我会好好待婕儿的,会的,我以前误会了太多,现在不会了。”
北攸陌吸了吸鼻子,哭得极难看的一张脸,认真的看着丞相夫人。
“母亲,往后,我会好好生活的。求你,求你不要让婕儿离开。”
北攸陌哭得像个孩子,向这丞相夫人恳求。
“你这孩子,你还不知道婕儿的心思?”丞相夫人恨铁不成钢的说道。
“我以前怕我像这些孩子一样待你,你会心生意见,但现在知道你喜欢我像对待阿薄他们一样待你了,我可不会客气了。”
北攸陌淡淡的看着一本正经,却满是慈爱的丞相夫人,知道她是有话说。
“母亲但所无妨。”
“婕儿待你是真心的,你这些年待婕儿这般,她都没有离开你,可见她的真心,你如何就看不明白?”
北攸陌张了张嘴,最后沉默了下去。
确实,阮婕跟着他这些年,他不但没有将阮婕当回事,还是不是的泄愤于她。
她不但没有说过他半句不是,还是不是的过来逗她开心。
想到这里,北攸陌重重的打了自己一巴掌。
相比他们之间的激动,凝知露就显得十分闲淡。
她打了个哈欠,走到兰辙的身边,揉了揉眼睛。
“阿辙,好困。”
凝知露伸手捏着兰辙的衣袖,揉着眼睛,显得很没精神。
“嗯。”兰辙将她抱在了怀中,“你睡会儿,等下弄完了再带你回去。”
凝知露靠在兰辙的怀中,很快便睡了过去。
兰辙蹙眉,看着她,似乎比之前还轻上一些了。
“北攸薄。”兰辙轻启唇,喊了一声,“还有多久?”
兰辙不悦的蹙眉看着他。
北攸薄看着兰辙宠妻的模样,指着兰辙对北攸陌道:“宠妻这件事,你真应该好好学逍遥王学学。”
说完,又恭敬、又讨好的对兰辙道:“不如明日一早我便去王府找您?王妃这样……或者,今日留宿在丞相府吧?”
“不用,就几句话,明天你早些来。”
“王爷就不担心,现在冒着夜露回去,王妃会受寒?现在可不是夏季,而是寒冬……”
北攸薄话还未完,便被兰辙冷眼打断了。
“留宿,去准备房间。”
兰辙有些不悦,他竟敢这般说露儿。
不过,确实露儿的身子不像他们的,她又是女子,难免会有些禁不住风寒。
若是让她受了风寒,反倒是得不偿失。
丞相夫人闻言,立即派人去准备厢房去了。
“褥子铺厚些,软实一些,露儿身子弱,记得多准备一盆炭火,保证屋子里的温度要好。”
兰辙看着丞相夫人,清冷的吩咐道。
“是。”
丞相夫人应声,怕出乱子,干脆带人去准备了。
愿只是听北攸薄说起逍遥王宠妻,没想到竟然宠妻道这个份上。
北攸薄闻言嘴角抽了抽,他只是想让北攸陌看看兰辙宠妻的样子。
却不料兰辙竟然毫不客气,甚至还要求主随客?
“王爷,你这就……”
“本王怎么了?”
兰辙冷眼看向北攸薄。
你利用我说事,我可还没和你算账。
兰辙的眼神明明白白的威胁着北攸薄。
北攸薄缩了缩脖子,不敢和他硬对硬,想来他想表达的,北攸陌应当是看见了的。
北攸陌确实看见了,而且还很震惊。
冷情嗜血的逍遥王,百姓口中铁面无私的战神王爷,竟然有如此柔情的一面。
这确实是宠妻了,还有种宠妻无度的感觉。
这到底是丞相府,丞相府自当会安排好的住处给他,他竟然为了自己的发妻要求主家这个那个的。
算不算仗势欺人?
北攸陌吸了吸鼻子,用袖子擦了一把脸,站起身来。
“让王爷见笑了。”
北攸陌躬身恭送兰辙。
兰辙只是淡淡的看了他一眼,并没有说什么,抬脚朝外走去。
“竟然让王爷多看了一眼,陌哥以后可要好好改了,王爷的意思可是再说,他可是看着的。”
北攸薄一本正经的忽悠北攸陌,在得到他极为认真的肯定之后,才随兰辙的步子离开。
北攸陌走到床榻前的时候,阮婕已经醒了。
“……婕儿……”
北攸陌有很多话想说,却又不知道从何处开始。
阮婕摇了摇头,一切尽在不言中。
“受惊了吧,好好休息,我在这里陪着你,哪里也不去。”北攸陌柔声对阮婕道。
他伸手轻轻的给她擦拭着眼泪,此时无声的陪伴成了这两人心中最好的慰藉。
兰辙抱着凝知露去了丞相夫人准备好的厢房,将凝知露安置在了那处。
因为介于之前每次换了新地方,凝知露就睡不好的缘故,兰辙和北攸陌说话就在房中。
用兰辙的话来说就是露儿会害怕,就在这里说话。
而事实也确实如兰辙所说,凝知露刚被放下不久,两人还没说上几句,凝知露就开始做起了噩梦。
倒不是和之前那几次一样只是睡的不安稳,而是真正的做了噩梦,吓得出了一声冷汗。
“阿辙!阿辙!”
凝知露一边还沉浸在噩梦中不可自拔,一边喊着兰辙的名字。
兰辙本就无心多说,自然留了心眼时刻听着凝知露的动静。
“我在,我在,露儿?”
兰辙着急握住凝知露的手,温暖的大手包裹住她放在被子外,受了凉的小手。
温暖的感觉让凝知露慢慢的安静了下来,然而却也不能松开,一松开,凝知露便又蹙起了眉头。
“如此,就在这里说吧。”
北攸薄搬了个凳子到床榻的不远处坐下。
兰辙没有回话,虽不愿意,但也是没有别的办法的了。
“你这么急找我说的,到底是什么事?”
北攸薄率先开口问道,“难道和你这次去卿克国有关?”
“嗯,”兰辙应声,“她的身份,我大致已经知道了,除了沈家隐藏的势力不明以外。”
“好坏?”
北攸薄见凝知露熟睡,问的很是简单明了。
兰辙看着凝知露好一会儿,轻轻叹息一声。
“你觉得东都帝城如何?”
北攸薄愣了愣,一时间没明白他这般问的缘故,但也不敢不答。
“就经商来说,东都帝城犹如一个商都,号国都有可能,但东都帝城的第一代城主早就言明,所有人不得有称国的野心,不然三国可以围剿东都帝城。”
北攸薄认真的开口说道,“这股势力,可以说很强横了,他们不仅让真个天下的经商秩序得到保障,还带动了三国的商行的发展。”
兰辙点了点头,他分析的十分对。
“若是为敌,你觉得如何?”兰辙再次开口问道。
北攸薄猛然摇头。
“只能为友,不得为敌,对于三国来说,贝兰国离东都帝城是最远的,卿克国较近,但卿克国经商本事不行,还看不上东都帝城这样夹缝中生存的。”
北攸薄想了想,又道:“虽然东都帝城确实是这样的,但其存在的意义却高于三国,没有战争,只有利益,而这利益的维持都很有一套。”
“你怎么这么清楚?”
兰辙挑眉看向北攸薄。
“你去了卿克国之后,我和阿逸做了一些关于东都帝城的调查,就实录而言,就有不少关于东都帝城和三国之间签订的条约。”
“条约?”
“嗯,说起来,那个条约对于东都帝城来说很不公平,但他们还是签下了,为了能自己处理东都帝城内的事情,而且,那份条约三年前就已经失效了,唯一言明没有失效的……”
“是东都帝城的自我管理权力,在东都帝城内,城主为大?”
“对了一半,在东都帝城内,帝主为大。”北攸薄纠正道。
兰辙有些诧异的看着他,原本他是打算隐瞒一下东都帝城帝主之事。
但是此时,北攸薄竟然也知道帝主之事。
“三年前条约失效之后,东都帝城的实录还是会送一份道各国,但是条约也在实录中言明不能再作数,除开那条自行做主的。”
“哦,对了,除开这个条约,还有一个隐藏条约,那就是东都帝城永远不得有自己的军事势力。”
北攸薄想了想,补充道,“您去卿克国,难道没有知道些什么?”
“你指什么?”
兰辙转头看着他。
“额,你这样……难道,你全部都知道了?”
北攸薄不敢置信的睁大了眼睛,要知道这些日子他们可是奔波了好久才查到的。
他逍遥王不过是追着媳妇儿的脚步,去了一趟卿克国而已。
“等等,你说你知道了王妃的势力,你的意思是她……不是,她母亲是东都帝城的人?”
北攸薄猜测着说道,但他的猜测可谓是十分的准确了。
“嗯,不仅仅如此,她就是你口中万不能得罪的东都帝城的帝主。”
北攸薄介于害怕惊扰到凝知露,而被兰辙给宰了。
所以在怎么惊讶也只是长大了嘴巴,一副不可置信的模样看着他。
他回过神知道自己失了态,连忙用手捂了嘴。
这个消息他该怎么消化才好?
“所以说,王妃去卿克国,顺带还带你去了一趟‘娘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