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家如何,你不必这般看着阿辄,你自己很清楚不是吗?”
凝知露看着杜苑看兰辄的眼神,有些不悦。
“我虽是你徒弟,但是我们并没有多少师徒之情,相较叶先生,我们之间还是差些的,毕竟你没有叶先生这般宠爱徒弟!”
凝知露笑看着杜苑,似乎是在膈应他,却也句句是属实。
对于杜苑而言,最终要的只有叶如林。
但对于叶如林来说,杜苑没有凝知露重要。
当兰辄和杜苑二人,看到叶如林看凝知露的眼神时,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那犹如老父亲对小女儿的宠溺眼神,不是兰辄的那种爱由心生的情爱。
兰辄像叶如林躬身拱手。
“露儿受你照顾的这些年,本王……我表示十分感谢。”
“我听露儿说起过你们,每当露儿想你的时候,露儿就会去我哪儿哭上一会儿,直到回到凝家之后,我就再也没见过她哭了。”
“不是,和你相处的那段,是玄九。”
凝知露回想起之前的事,觉得有必要解释一下。
“在回到凝家之后,我才苏醒过来,之后玄九的出现,你们都知道了。”
凝知露看着他们,他们是知道她性格有异,但杜苑是不知道的。
“露儿之前性格多变,记忆有些不融通,之后……反正情况有些复杂,你稍加调查一下便知晓了,如此解释,我怕你反倒听得模糊。”
杜苑听了叶如林的解释,没有强求,点了头应下。
“要如何,你才肯将如兰交与我?”
“待得他的真实身份之后,由他自己做定夺,如何?”
凝知露看着他,墨独渊为了叶如林改名为杜苑,也算是情根深种。
即便知道他是男子之后,也没有放弃,一如既往的想将他护在身边。
“为何一定要知晓他的身份才行?”
“你想让他到死都不知道他自己是谁?”
凝知露不敢置信的看着杜苑。
“你又为何不肯等到查明他的身份的时候?”
“我怕会有变故。”
因为他说他会为她死。
“我也怕,我怕他的身份不简单,怕他的家人不接受他喜欢男人!”
凝知露将叶如林护在身后,冷眼看着杜苑。
杜苑微怔。
叶如林也怔愣住了,他看着凝知露的眼神越发的宠溺。
“乖,告诉他,你以前叫我什么?”
叶如林突然笑起来,手搭在凝知露的脑袋上,却没有乱动以防弄乱她的头发。
“干嘛说起这个?”
凝知露的脸有些发红。
兰辄知晓凝知露的心思,定然不是因为喜欢才这样。
“只是觉得你很久没叫过了,有些怀念。”
“……”
凝知露看着任性的叶如林,又看了看兰辄一脸的好奇看着她。
“爹。”
软糯的一声,惊愣了众人。
连带着叶如林也愣住了,她之前好像是叫他娘亲的吧?
看她看杜苑的眼神,就知道是故意的了。
叶如林笑起来,将手从她头上拿下来。
到底他对杜苑的感情淡了几分,他也不知道。
但是他现在确实想守护这个,一害怕会想依赖自己的小丫头。
兰辄看着叶如林的眼神,不动神色的沉了沉脸色。
“不说这个了,气氛都变得怪怪的了。”
凝知露看了看这三个大男人,耸了耸肩。
……
婚宴结束后,宾客回去的差不多了,只剩了付家的王氏和付放,以及张烙在此处。
两对新人被送进了各自的小院子,以后都是有个“小家”的人了。
主院中,兰辄闷闷的坐在凉亭中喝酒,看着“虐待”自己亲手栽培的花朵的凝知露。
“你和叶如林的感情很深?”
兰辄闷头问来一句,却见凝知露手中的动作顿了顿,又开始。
“为何不与我解释?”
兰辄有了些醉意,他摔了手中的就被看着不搭理他的凝知露。
“我以为你知道我叫他爹的原因,我以为你能理解我膈应杜苑的感受。”
凝知露慢慢的起身,手捏着带刺的花枝,毫不觉得有所痛意。
“我不理解!”
兰辄将石桌上的东西全部扫落,愤怒的看着凝知露。
“我也以为我能理解你,可是我……不理解。”
兰辄无力的看着凝知露,垂着双手,颤抖的看着她捏着花枝的手,滴落下鲜红的血珠。
“从八岁那年我们相遇,到十一岁你不辞而别,就该想到我会遇见别的人,有别的生活。”
凝知露冷静的看着他,一阵风起,吹散了凝知露收拾在一起的花瓣。
“近十二岁生辰那日,若是没有叶如林,你现在的生活中压根就不会有我的存在,你可知道?”
凝知露盯着兰辄,在他的脸上看到了悔意。
“你可直到,我的十二岁,是我人生中最难的阶段,那时候你在哪?是叶如林陪在我身边,给我鼓励,是他!愿意听从我的命令,对于我的话义不容辞!”
凝知露泪水滑落,让兰辄心生心疼。
“他的年纪只比叔叔小几岁而已,我为何不能将他当做我父亲!杜苑不过教了我几日琴技,收我为徒,他于我仅此而已,我又为何让他肆意带走我视如父亲的叶如林?”
兰辄的心中五味杂陈,不知道接下来该如何。
“露儿……”
兰辄上前一步,凝知露后退一步。
身后花枝的刺扎在了她的裙摆上,让兰辄不敢在前进半分。
他怕那花枝上的刺会刺入她的小腿,刺入她的肉中。
兰辄心中的怒意在她解释的时候已经消退,理智回神,却也想起了一件往事,斟酌再三,还是打算问出来。
“你入王府是不是你早就计划好了的?”
兰辄问的很艰难,他怕他得到的答案是他所不愿听到的。
“是。”
是玄九策划的一切,玄九选择的退出,将一切交给她,那便就是她所为。
“那……去年听雨楼甄选琴师,你早就知道凝家不会放过你,定会带你去?”
“是。”
“你早就知道,杜苑在这里当评选人?”
“……是。”
“你……在之后遇难,也是你安排好的?”
“不是。”
凝知露心中有些难受,难受到有些呼吸不过来。
他在质疑她!
别再问了!
凝知露在心中咆哮着。
“那你……为何不还手?你内力武功都是上乘!”
兰辄问出这话,才察觉到自己忽略了一件事。
他急忙问道:“那时候,你是凝知露还是玄九?”
凝知露看着兰辄凄美的笑了起来,久久没有回答兰辄的话。
“阿辄……除叶先生外,你是我最信任的人,可是你的问话,为何句句带着质疑?”
凝知露的眼泪如断线的珍珠,深呼一口气,重重的吐出后看着兰辄。
兰辄见状,心中升起一阵不好的感觉。
“你不是想知道我为何没有出手就自己吗?我给你答案。”
凝知露抬手打向兰辄,兰辄几次闪躲之后,暗卫们在看到凝知露次次杀机,终是现了身,动了手。
“退到一边去。”
兰辄喝退那些暗卫。
他处于想知道答案的原由,终是和凝知露教了手。
不过短短三招,凝知露便停了手,兰辄也及时的撤回了自己的招数。
“怎么了?”
兰辄蹙眉,心中的不安越发的浓烈。
凝知露看着他没有回话,只是淡淡的笑着。
“噗……”凝知露吐出一口鲜血,踉跄几步,险些摔进带刺的花圃中。
“露儿?”
兰辄瞪大眼睛,飞身到凝知露的身边,急忙揽过她的腰身,带到了自己怀中。
“露儿?怎么了?别吓我。”
兰辄心中的不安落定,他看着凝知露始终是笑着,不说半个字。
他掐住凝知露的脉搏,和上次解毒时的状况一样,失去了内力。
以她刚才的身手,教训那几个人完全足够了。
但是眼下的情况是怎么回事?
当日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去将云鹭叫来。”
“是。”
兰辄将凝知露安顿在房内床榻上,云伯带了府医在给她诊治。
王氏听闻了消息,赶了过来,守在凝知露的身边。
院中,兰辄看着单膝跪在自己面前的云鹭。
“那日,你可有遗漏什么没有说,或是忽略了什么没想起来?”
兰辄急切的看着云鹭问道。
云鹭身上的红嫁衣还没有褪去,茫然的抬起头看着兰辄。
“云鹭不知王爷所问何日之事。”
“去年听雨楼甄选琴师,我与王妃置气,让王妃一个人离开,之后是你不顾命令去寻的王妃。”兰辄提醒道。
“那日的情况,并没有遗漏,全都……”云鹭有想了想,道:“我见到王妃的时候,王妃是陷入昏迷的,嘴角有着些许血丝,不知这事,云鹭可有与您提及。”
兰辄蹙眉,看着云鹭。
“之前你如何没说?”
“云鹭以为王妃是被那几个恶人所伤,只是现在想起来,那日王妃脸上并没有伤。”
云鹭蹙眉,不解的看着兰辄,为何会突然问起那日的事。
“露儿!哎哟,我可怜的孩子啊!”
屋内传来王氏担忧急切的声音,声音带着几分哭音和颤抖。
云伯连忙出来,对兰辄禀报。
“王妃呕血了。”
云鹭怔愣,起身看着兰辄,有些不敢置信。
“王妃动了武力和内力对不对?”
“你早就知道了?”
“是在解读那日才明白那个人的话,才知道王妃有内力,会武功。”
“什么话?”
兰辄总觉得云鹭有事瞒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