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苑在叶如林落座的时候,就一直看着他,沈亦星和宿星两人真想另外找地方坐。
最后,还是鹤一前去叫了沈亦星和宿星,以喝酒为由将他们俩带走了。
走前,宿星回头对杜苑说了一句。
“我们叶先生喝不得酒,我见有茶,想必王妃提早准备好的,还请杜先生莫为难我们先生。”
杜苑没有搭理苏醒,倒是听见了宿星的话。
宿星也没有逗留自找没趣,想来觉得他是听见了的,方才离开。
“你没死。”
杜苑见四处无人了,多年来的感情,一时间爆发了出来。
“你希望我死?”
“不!”
杜苑想去碰他的手,但他却躲了过去。
“为何,没来找我?为何要躲着我?”
杜苑起身拉着叶如林去了墙角边,将他抵靠在墙,强行让他看着他。
“我们……”
“你觉得我会在意世人的眼光?还是说,我在你眼里,就那般不堪,还是我在你眼里就撑不起你我的感情?”
“不是的。”
叶如林眼中的泪滑落了下来,惹得杜苑十分心疼。
他可怜兮兮的模样,看着杜苑,伸手去抱杜苑,反被杜苑扣住了后脑勺,两人贴在了一起,两唇相合。
“阿渊……”
杜苑松开叶如林,看着叶如林通红的小脸,心情一阵愉快。
“别再逃了,不然你就是死,我也要留你的尸身在我的身边。”
杜苑说的十分霸道,却让叶如林心中觉得安定。
叶如林也不知道为何,见到杜苑的时候,心中的千言万语,顿时也化作了无言。
叶如林的泪水还在滑落,杜苑心疼的为他擦拭。
“抱歉,弄疼你了?”
杜苑松了松手中的力度,心疼的看着他。
“在外受了很多苦吧?”
叶如林摇了摇头。
“很幸运,没受多少苦,后来遇上了小知露,过人的才智,过人的天赋,让我忍不住出手救下她,收了她为徒,改变了我之后的生活轨迹。”
“你是说,你也是凝知露的师父……”杜苑有些怔愣,“难怪初见她时,就觉得她是学过琴的,跟着学的时候有些刻意的表现自己不会。”
“她因为继母和继母所生的妹妹,吃了很多苦,那段时日是我们最担心她的,她也是过的最苦的时间。”
“你是说你那段时间也在红古城?”
“没有,那段时间她怕我们坏了计划,让我们去了别处处理生意上的事。我听从她的话,去了卿克国和缙云国。”
“什么时候的事?”
杜苑总觉得他似乎错过了,和他相逢的最早时日。
“大概就是你教小知露弹琴的那段时间,你教学的时间短,多余的时间她便用来见我们,之后没过几天就做了这个决定。”
杜苑叹息一声。
“看来,老天也是注定了,非要我们今日才相逢的。”
大概也是相同的时日,杜苑收到了家里人的书信,让他回去,他收拾了东西上了路,却在过城门口的时候,改变了注意。
之后,他便辞去了凝知露琴技先生之职,在沁春楼闭关。
叶如林没有询问杜苑那句话的意思,只是看着杜苑,伸出手,触碰他的脸。
“你就不担心,我们俩的事,会抹了你的名声?”
叶如林苦笑着看着他。
“名声与你相比,值几个钱,我能为了你入勾栏,就没想过名声是什么,只可惜你想太多,为了我背负太多,生生浪费了我们那么多时光。”
杜苑没有责怪他的假死,也没有责怪他的以这样的方氏不辞而别,只是可惜,很是可惜那些分开的时光。
“我听说,你将落莹赎身了?”
“嗯,她伺候我多年,之后又伺候你,清白一身,出来后她想继续伺候我也好,留在王妃身边也好,或是嫁人也罢,都随她。”
“你……”
“饿了。”
叶如林任性的打断他之后的话,毕竟这里终归不是闲聊的地方。
“我就住在一星阁,日后我还是女子装扮,你有事便来寻我便是。”
“你为王妃办事?”
“嗯,本想牵了她手中的卖身契,可是,她却说签了她的卖身契,婚姻之事便只能由她做主,她大概也是知道我心中牵挂着你,所以才故意说了这个原有,致使我没有签。”
“也就是说我能带走你?”
杜苑满怀期待的笑问着叶如林。
相对杜苑的开心,叶如林则是沉静很多。
“我不能离开,至少在她安定下来之前。”
叶如林认真的看着杜苑。
“她在我需要人陪伴的时候,需要帮助的时候,她义不容辞,所以我绝不能再此时离开。”
“她到底想做什么?”杜苑不解的问道。
叶如林摇了摇头,看着杜苑十分严肃。
“不管她要做什么,我都要陪着她,知道她说可以了。”
“她要你死,你也奉陪?”
杜苑说得有些激动,差点吓到叶如林。
“抱歉。”
“无碍,如你所说,即便她要我死,我的确会答应。”
叶如林蹙眉不忍的看着杜苑。
“她于我,已经不是普通关系可以言论的了,她可以为了我满天下的找你,却始终是我不说你的谁,她也不会刨根追底的问。”
“这只不过……”
“这并非是不关心我。”
叶如林打断杜苑的话。
“她十二岁初见我,到跟着我学琴,如兰你是知道的,她学会了,运用的也很顺手。”
叶如林的话,让杜苑微怔。
“你将如兰也教给了她?”
“你说过,如兰会伤人神志,弹奏者也会受损,她改良了如兰,将改良的如兰第一时间教给了我,这是我感激之意,我和她相遇那年,我救了她,但之后,她也救了我,如兰伤了我的根本,若不是她,我活不了这么久。”
“什么意思。”
“传言她是个废物,不过是世人的愚蠢,也是凝家的愚蠢罢了。她学会医术之后,第一时间是召回了我,顶着被凝家发现的位下,顶着被凝家折磨的遍体鳞伤的身子,为我医治,这是感激之二。”
“这都是小事……”
“于你而言自然是小事!”
叶如林的眼中带了几分冰冷,他看着杜苑的眼神变了几分。
“你别这样看着我。”
杜苑有些受伤的看着叶如林。
“除你之外,她是连你也不得说的人。她带我如亲人一般信任,一身财富交给一个没有签卖身契的陌生人,已经足够我为她出生入死了。”
杜苑张了张嘴,他知道一星阁是逍遥王妃的产业,这个产业有多让人眼红,他不是不知道。
叶如林竟然说王妃全权交给了他打理。
“你可是她的师父。”
“那又如何?你可知,凝家凝褚,她的二叔?”
“知道,收她为徒之后,查过她的身世。”
叶如林对于杜苑话怔了怔,既然查过,那应该知道十一岁后到回到凝家那段时间的事,是查不到的。
他没有慌乱,只是轻点了头。
“那你可直到,她并不信任凝褚?”
“凝褚是她在凝家对她唯一一个最好的人,她为何不信任?”
杜苑不解的看着杜苑,想了想后,道:“因为凝家老夫人?”
“是,也不是。”
叶如林叹息一声。
“众人只知道凝褚带她极好,但却不知道的是,凝褚对她是否也怀有旁心。”
“你的意思是凝褚也是在利用她?”
“不然,你以为以凝刻是她身负的理由,就能赦免凝家上上下下几代人?你可知道当时赤莲之主对于贝兰国的影响,有多大?”
叶如林轻哼一声,摇了摇头。
“在不知道在真假的情况下,凝褚只能这样,接下来只能看凝褚接下来待凝知露如何了。”
“但凝褚终归待她有恩吧?”
杜苑蹙眉,不是很习惯叶如林维护凝知露的模样。
“她也救了凝褚的夫人,以及她夫人腹中的孩子。”
叶如林抿了一口茶,没有在继续说下去。
“我,也去一星阁,你看如何?”
“得问问王妃的意思。”
“我的小庙可供不起师父您的!”
凝知露端了杯盏走到这边,听到了他们的这句对话。
“王妃。”
叶如林和杜苑碍于身份,碍于这种场合,起身对凝知露和兰辄行礼。
“王妃这话是什么意思?”
“师父的身份,不难查,在者,叶先生也说了,师父姓墨。”
凝知露举了杯盏,抿了小口果酒,看着杜苑。
杜苑和叶如林做了请坐的手势,凝知露拉着兰辄便入了座。
“墨姓,在贝兰国可是没有的,普天之下,拥有墨姓的只有卿克国和缙云国,而这两国的墨姓之人,能拥有师父这样才学的人,只有卿克国擅长机关术的墨家。”
“王妃好手段。”杜苑真心夸赞道。
“不是我手段好,而是我夫君身份过人!”
凝知露抿唇笑看了兰辄一眼。
叶如林闻言有些白了面色。
“叶先生不必担心墨家,会接受不了墨独渊断袖之事。”
兰辄见叶如林白了面色,轻描淡写的说道,“墨家男子多有断袖之好,不是什么秘闻。”
“多谢逍遥王的解释了!”
杜苑忍住想翻白眼的心,违心的道谢。
叶如林原本有些白了的面色,听了兰辄的解释后,又见杜苑不反驳,不禁俊脸又红了红。
也因此,杜苑没有在怪责兰辄无故之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