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女扮男
“伯母早上好啊!”我向她笑了笑。这个女人是完全不同于我老妈类型的,她留着清爽的短发,脸上不施脂粉,一身休闲服饰,整个人都充满着活力。
“你好啊!”她也朝我笑了笑,然后走向我。
我内心一惊,我现在这个模样,完全是一女孩形象啊,如果她老妈很封建保守,那么不就会怀疑我和远……视线在屋子里转了圈,此时的远正悠闲地坐在餐桌旁喝着饮料。
“啧啧啧啧!这个女孩多好看啊!”她走向我,然后拉着我走向一旁的餐桌。
我正想开口说什么,远突然开口:“老妈,她是个男的。”
“男什么男啊?这么秀气漂亮的女孩居然说是男的,你小子是画漫画画到老眼昏花了吧?”她恶狠狠地向远瞪了眼。
干站在一旁的我内心却十分温馨,多久没看到这样的温馨画面了?这样的家庭才是真正的家庭啊,可以有矛盾,可以有战争,但是却没有那么残酷的利用,更没有所谓的牺牲。
“随便你。”他淡淡地开口。
“哎呀,这个可爱的小女孩,你叫什么名字啊?”伯母拉着我坐下,然后抢过远手中未开动的早饭放在了我面前。
“我……”我犹豫了,难道要告诉她我的真名?那么这样一来她不就知道我是女扮男的了吗?
“你要知道她叫什么干嘛?”远冷冷道。
“随便问问啊,这么可爱的女孩子!”说着,她向厨房走去,然后拿出一罐冰的牛奶,放在了我面前。
“她生病。”远一把夺过了冰牛奶,但其实我是很想喝冰牛奶的。
“好吧,那么你叫什么名字呢?”她继续穷追不舍着这个问题。
我哭笑不得地望向远,请求帮助啊!
“她不想说唉!”他的声音充满警告。
“问问不行啊,臭小子,自己带回这么好的女孩子都不跟老妈说一声?”接着,她话锋一转,“还是你小子怕老妈对我将来的儿媳妇怎么样?”
我一时呆愣住了,首先这个伯母没追问远和我是怎么回事已经是奇迹了,如今她说这样的话更是奇迹中的奇迹了。
“老爸!带走你老婆!”远冲着楼上喊了一声。
很快,楼上下来了一个一身西服的男人,长得很英俊,可以说是远的扩大加老化伴,那人应该就是远的老爸了。见他下楼,伯母连忙跑上前,然后拉着他跑向一边窃窃私语了几句,说话时,还不忘向我这指了指,一边还贼兮兮地笑着。
我彻底无语,这家人真强大。
不多时,伯父走向远,然后拍了拍他的肩膀,兴奋道:“很好啊,小子!好好努力!老爸支持你!”
远的眼中似乎闪过一丝惊喜,而后很快是不耐烦。
伯母也凑过来,问道:“这样的女孩你是怎么认识到的?”
“A班同学——刘玥。”他轻描淡写。
“A班的?那不都是男生吗?”伯父疑惑了。
“我早说了是男的。”远喝了口饮料,满不在乎。
“A班的啊……”伯母喃喃着,就在我以为她要很失落地说:“原来是男的啊……”的时候,她破天荒地开口:“女生能够在A班待下去,了不起啊!我儿子眼光果然好!好啊好啊!”她眉开眼笑。
虽然心里对这家人很无语,但我也不能放过这个机会。“伯母,最近我身体不太舒服,请了几天假,我能在这几天里借住在你们家吗?”
“当然了!欢迎欢迎!”伯母大笑,下巴几乎快脱臼了。
“多有打扰,谢谢了。”我礼貌地答谢。
“不用不用,反正我们家远的床大,哈哈哈哈!”她继续夸张地大笑。
“老婆,这……”还好伯父及时阻止。
“这什么这?就这样!”她瞪了他一眼,一副母夜叉的样子。
“我是说要不要多准备些枕头衣服什么的?还有玥玥感冒了,需要药吗?”伯父委屈地上前勾着伯母的肩。
“哎呀,老公!你真是聪明啊!我怎么就没想到呢!”伯母突然抱起伯父的头,“噌”地一下就亲了上去。“等会我就让人上街去买人参、冬虫夏草、燕窝、灵芝、牛鞭、鹿鞭……”她滔滔不绝地说着,完全没注意到我和远的脸色都已经大变。
“我们上去吧。”远突然站了起来,拉着我上了楼。
“可是……我还没吃早饭……”虽然我也很想上楼,但是我肚子很饿啊。
“玥玥别急,等会伯母给你买些鲍鱼燕窝送上来哈!”伯母在下面喊着。
我朝她笑了笑,然后被强拉上了楼。
接下来的几天,我就直接赖在了远的家里,过的却是神仙般的日子,衣来伸手饭来张口,虽然说物质条件和原来家里所差无几,但是精神条件却是很好。久失的温暖在这里都能找到,每天下巴也能够脱臼几次。
但是,另外一点我也觉得好笑。
那天,远拉着我去看电视,说电视上有我感兴趣的。虽然心里很不乐意,但最后还是坐在了电视前面。
“昨日凌晨11点,警方在野外的一所荒屋中抓捕了几个贩毒之人。据报道,几人曾经为寻私利非法入侵刘氏集团,目前该集团已经获得相应赔偿。”标准的女声从电视中传出。电视中放映出几张猪头脸,尤其是那个为首的变态脸部已经面目全非,但是可以看的出的是,他的脸这辈子都不会恢复了,脸的两颊青肿着,血肉模糊,受伤程度明显比其他几人严重。而据电视中的女播音说,这应该是他们服毒后互相对打的后果吧。
看向旁边的远,他却是抚了抚我的头发,然后喃喃道:“过去了。”
我笑了笑,但是真的过去了吗?刘家人居然可以把那件事处理得那么好,电视中完全没有提到“绑架”这个字眼,可见他们办事效率多么高!况且只要有这一次,谁保证没有第二次,第三次?!这个所谓的老妈到底是要干什么?逼死了一个刘玥,难道还可以逼死我这个第二个假刘玥吗?答案是不可能。害人的结果可能是成功,但害我的后果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而且是最疼痛的那种砸。
还要利用我吗?
笑容挂在嘴边,我在思考中入了眠。
朦胧中,有人站在我旁边,轻轻拍打着我,口中呢喃着:“我会守护你,我保证,再也不会那样了。”
到了临近期中考试那段日子,我回了家。
当金管家和老张见到我时,两人都泪流满面,死死地抱着我,直到我快窒息才放开。而金管家从不离口的话还是让我不要去怪罪我老妈,但由此可见,那个所谓的老妈有多狠心。我点了点头,答应他不去怪罪她,不去生她的气。开玩笑!我为什么要生她的气?我要让她生我的气,然后气到眼角全是鱼尾纹,再气到肺破裂,心裂开,人死亡这样最好!
回到房间,仍是一尘不染,连被褥都充满阳光的感觉,不用说,金管家是个很贴心的人。每天都会让人帮我打扫房间,晒晒被褥枕头什么的,每时每刻房间内的空气都带着白天新鲜的芳草气息。
在家休息了一晚后,我再次回校上课,而这天恰逢是期中考试。学校中很多人都认为我和远不用学习都能得到高分,但也总有些自以为是的人认为我们必定会失利。可我对自己是信心满满,倘若连个高中生的考试我都摆平不了,那么还不如直接一头撞死算了。但对于远,其实我也没那么多信心,毕竟他还是一个高中生,再怎么聪明,也万万不可能翘了大半个月的课,功课依然遥遥领先于别人。
这次部分考试的选择题在网上作答,而其余题目还是在卷面上作答。不由得说来,好久没拿笔的我一提起笔来,还分外觉得沉甸甸的,但写写便适应了,毕竟我也是读了那么多年书的人。
连续两天很多学生都浸在考试氛围中,而我、远和浩三人则还是一如平常。
等到考试成绩出来那天,校网被刷爆了,而我则不疾不徐,只是慢慢地点开校网,然后继续在word里敲字。过了几分钟,我再去看时,校网只是显示出了一个标题。但那标题被滚动的大红字所取代,我无语了,每次都是大红字,都不能换点别的新鲜东西了。再定睛一看,那滚动的红字便是:高一榜首——A班刘玥。说实话,这完全在我意料之中。
“唉!刘玥同学,你真了不起啊!这么久没来上课还是第一名。”眼镜男发出沉沉的赞叹。
我往他电脑上一看,这家伙居然已经完全打开了校网,果然是热爱学习啊,在校网如此抽的情况下,还能如此坚持不懈地等待了这么久时间,其耐心程度不可小觑啊!
在好奇心的趋势下,我也凑了上去。“第二和第三名是谁啊?”
眼镜男顶了顶眼镜,然后一本正经道:“嗯,是遥远同学和尹浩同学啊,并列第二,仅仅低了刘玥同学2分啊!”
我回过头看了看后面俩个人,远和浩实力真是惊人啊!想我也是苦读了那么多年才考得到这个分数,他们居然轻轻松松就考了个高分。真是厉害啊厉害!
“果然第四名还是B班的白恩蕾同学,她真是女中豪杰啊!”眼镜男继续自言自语道。
白恩蕾?这个名字在我脑海中闪现,听上去像个乖乖女的名字。莫非这种女生就是传说的家里富裕,从小进修很多课程,琴棋书画样样精通,温柔贤良,修养内涵高,长相甜美的萝莉公主型女孩?
“远,你认不认识这个白恩蕾啊?”我好奇地回过头去问远,他应该会收到很多女生的情书才是。
“干什么啊?只是听过。”他连头都没抬下,丝毫不在乎这个白恩蕾的样子。
“好吧。”我有点失落。
等到放学时候,我和远两人都因要应酬很多热情女生而很晚才得以整理东西回家。
走到走廊时,学生已经所剩无几了,而我经过上次的惨痛教训,也不敢再一个人乱跑,好歹我还是个女孩子啊!
突然,前面的拐弯口撞出了一个白色的身影。我吓了一跳,起初还以为是什么校园游魂之类的恐怖系非生物,但走近仔细看才知那是一个摔倒在地身着白色公主裙的女孩。
那女孩皮肤粉嫩透着淡淡红色,像芭比娃娃般,一张鹅蛋脸,挺翘的鼻梁,嘟起的樱桃小嘴,整个人就是一童话故事里走出的公主。
“白恩蕾?”远的嘴里冒出这个人名。
“嗯。”那女孩微微抬起头来,羞红了脸,然后点了点头。
“你认识她?”我望了望他,上午还和我说不认识,现在就认美女认得比谁都快。
“不认识。”他揉了揉我的头发。
我挣开了他,却发现白恩蕾用着暧昧的眼神看着我们。“绝世攻受……”从她嘴里冒出了几个字。
远皱了皱眉,显然是没听懂,但我却是听懂了,而且一清二楚。堂堂的班花校花白恩蕾居然会说出这样的话来?我的下巴差点没掉下来。
“谁是攻谁是受?”我笑意盈上双眼。
“啊?呃……”她似乎很意外我会说出这样的话来,红晕在脸上荡漾开来。
“那么白恩蕾同学肯定是受咯!”我扶起了一直坐在地上的她。
“我……”她支支吾吾。
我觉得这个白恩蕾和我想象中的乖乖女、骄傲女、公主女完全是不同类型的人。“白恩蕾同学的攻是谁呢?”我穷追不舍,死缠烂打。
这时她不好意思地抬起头来,美目半开半阖地望向了远。
“可是白恩蕾同学刚刚不是说……”我向她眨眨眼。
很长一段时间内,她保持沉默,然后,紧握双拳,抱于胸前作盟誓状。“姚远同学,那个……我喜欢你!”她鼓足了勇气开口道。
我不禁倒吸了一口凉气,万万没有想到她会这么直接,这么大方。
“很感谢你能把我当朋友。”远端出官方式笑容,然后伸出了右手。
“呃……”白恩蕾也绝对没料想到他会这么做,愣了半天才颤颤伸出了手。
两只手刚碰触到,很快分开了,然后远拉着我的手向外走去。
“喂,等等,刘玥同学,能告诉我你的电话号码吗?”她的声音在长廊里回荡。
“13XXXXXXXXX。”我回头爽朗一笑,然后干脆地报出了电话号码。
“你居然记住了?”远一副不可置信的表情。
“你说呢?”我朝他冷冷哼了声,眼睛偷偷瞥向了两只牵在一起的手,怎么看怎么觉得奇怪。
到了学校门口,远还死死握着我的手不放,直到看见老张的车才松开。坐在大奔上偶然回首,这才发现他居然目送了我好一段距离。嘴角不经意间扬起,我觉得要真这样,就算我老妈想害我,可能性也不大。
晚上,我便接到了白恩蕾的电话来邀请我周末去她家玩,虽然知道她这是利用我来靠近远,但一想校花邀请,说出去也是件光荣的事,于是我还是答应了。
可当远听说了这件事,执意不让我去,还说什么路上危险,但既然我答应了,便不能不去,做人要守信嘛。所以,我直接忽视了他的良药苦口,然后打算动身去白恩蕾家。
周六下午一点,我准时到了一间高层公寓中。她是一个人住的,父母也常年在外。想想这孩子也真可怜,这么小就被爹妈扔在了外面,好歹我还有个管家有个司机,可怜白恩蕾什么都没有。
第二天,去道馆时,我和远提起了白恩蕾喜欢他这件事。而他只是淡淡地笑,反而让我感觉自己像是个八婆。
叹了口气,我坐在他旁边看着中间黑带的实战。现在我也已经是蓝带了,这次连考六级差点没把我给累死,考级的时候体能一项简直就是折腾人的,什么仰卧起坐啊,蹲起前踢击掌啊之类的,那些都很磨人体力,要不是带了足够的水,肯定在道馆里虚脱而死了。
至于那个有病的绿蓝带小孩这次因为腿法问题,没有考过蓝带,于是我反成了他的师兄。
当然,人怕出名猪怕壮,虽然我不是猪,我也没有出名,但我也因连考招来不少人的眼红,但实际上,我对这个色带并不满意,考到黑带才好嘛。
而在这段时间里,也有很多色带与我相近的人大喊着要和我实战。可我不屑于搭理他们,也不去管他们是把这叫做窝囊呢,还是叫做懦弱。反正我大人有大量,也懒得和他们计较。而自上次有病的绿蓝带小孩事件后,也一直是杨天乐或者远给我拿靶,所以说嘛,没吃亏没吃亏。我这么偷偷地乐着,不禁轻笑出声。
“很开心吗?”远也突然回头朝我一笑。
“呃……”我不禁脸颊一阵暖意,“学习实战学习实战。”对他说也对我说。
“你想上去实战吗?”我怎么记得他这个问题已经问过了。
“有机会?”其实我也早就全身痒痒了。
“过段时间可能有个比赛,到时候可以去参加。”他的目光充满信心。
“比赛吗?”我怎么记得那个比赛中代表道馆去参加的人都是出类拔萃的高手,依我现在这样,能让我上去就怪了。
“对啊,我会帮你争取的。”他宠溺地看了我一眼。
而我就这么看着看着沉浸在他的笑里,整个人也呆住了。
啊!半晌过后,我才反应过来,只能在心里大叫。都这么大一人了,还整天发花痴!成何体统啊成何体统!
其实时间过得很快,期中考试一晃又成了新的一月末的期末考试,成绩一如以往,我是第一,远是第二,不过这次是浩和白恩蕾并列第三。
到了寒假,天气渐渐变冷,但还没有到飘雪的季节。于是我逐渐减少了出去的次数,大多时候窝在家里。没有作业的寒假真是很爽,既没有功课要忙,也不需要为钱财奔波。小日子过得很舒畅。
到了一月的最后一天,也就是1月31号,一辆新款的大奔停在了家门口,车上下来一个穿着貂皮大衣,足登毛绒靴子的女人,她就是我的老妈。
这时,我正喝着暖胃的牛奶在楼下看着电视。瞥见她进来,我也装作什么都没看见,继续把注意力全都放在我的电视上。电视中正放着春节一家团圆的温情大戏,很无聊的戏码,换作以前的我绝对不会看这种无聊的电视,但是现在我的生活中缺少的便是这种所谓的肉麻戏份。
高跟鞋的声音在我的旁边停了下来,我仍然若无其事模样,难道这个老妈回来的目的是上演所谓的春节团圆?不过我记得春节还有1个星期呢吧。那么还是又有什么新的方法来折腾我?
周围的气氛下降了不少,连空气也安静地凝结了。她不讲话,我更不会讲话。
终于,她开口了,女王式的命令口吻:“过段时间你和范氏集团的公子见个面。”
范氏集团?难道她是想玩什么家族联姻吗?那么要我这个男孩身份又是干什么?
我继续呈懒猫式状态窝着,连眼皮都懒得翻一下。
“时间未定,你做好准备。”见我没反应,她冷冷丢下一句话,然后又向外走去,高跟鞋声音愈向远处延伸愈觉得尖锐刺耳。
很快,车子疾驰而去。
我扯起唇角,你以为还能掌控我多久?
这时,金管家也上前,但我知道他要说什么,就是那两句安慰我的话,避免我又想不开?我跟她毫无联系,我为什么要想不开呢?
“少爷,夫人和老爷最近也是忙,所以没时间……”
“金管家,我知道,我了解。”他还没说完话,我便打断了他。我一点都不想听那种毫无意义的话,为了证明什么?证明那两个人的血缘还和我的血缘有一定的相似程度?
“少爷……”他眉间皱纹加深。
“我知道他们很忙,我不会怪罪他们的。”我向他微笑着,尽可能地做到表面的善解人意。
“这就好,这就好……”他满意地点了点头,然后打算离去。
“对了,金管家,你家里还有人吗?”我突然叫住了他。
“家里?还有一个老太婆带着孙女。”他的声音有些哽咽。
“你多久没见到她们了?”看他这样,我心里也不好受。
“大概一两年了吧。老太婆最近也生病了,等我这把老骨头干不动的时候就回去陪着她……”他尘封的记忆仿佛全部打开,同时那似乎也是他伤口的疤痕。
“那么张叔叔和其他几个佣人家里也都有亲人的吧?”我继续问道。
“是啊。”他点了点头,顺势抹了抹眼睛。
“今年春节放假,除了看守人员之外,其他人一律放假三天,小年夜、大年夜、春节三天。看守人员分三班,每天一班,并且薪水翻三倍。”我下达着命令。
“这……”他的眼睛有一瞬间的浸湿,然后又犹豫了起来。
“没关系,反正爸妈不会回来,况且大家也都很想家了吧。”我微笑着,同时心中的裂痕也扩大了些许,席涵……你对我爸妈还好吗?今年春节,你会得到16年以来第一次温暖了吧。希望你也能带给我爸妈21年来最温暖的一个春节。
“谢谢少爷……”他的声音带着些许酸涩,“但是少爷要去哪里?”
“我嘛,总有地方去的地方啊。”我深吸了一口气,避免所有的情愫涌上心头,但是,爸、妈我好想你们,可是我们恐怕不能见面了吧……
“少爷,要不然你不嫌弃的话,去金管家的家里吧。”他老泪纵横。
“不用啦!我要去同学家玩呢!都说好了!”我开心地说道,闭了闭眼,我又安慰他道:“金管家放心啦,我刘玥人缘这么好,还怕没有去的地方?”
“那金管家就放心了……少爷要开心啊……”他呜呜咽咽地说道。
“肯定会的啦!”我扬起笑脸。
他离去,我趴进了沙发,泪一滴一滴地落下,没有抽噎的声音,有的只是“滴答滴答”的声音。
晚上,我终于调整好了我的心情,准时地守在了大凉亭中。只是一会,远就来了。他刚过来,便恶狠狠地咒骂着我:“该死的笨蛋,你是怎么了?外面这么冷,站着不怕被冻死啊!”
他握着我冰冷的手,温度从他身体过渡到我的手掌,温暖涌向了我整个人。
“我不冷啊!”我看着被他合在手中的手,哆哆嗦嗦地说着。
“还说不冷呢!下次不许这样,以后你就在里面待着,我来了再出来也不迟啊!”突然,他伸出了一只手伸向我的背后。
“喂,你干什么啊?”这小子不会是想吃我豆腐吧?
他的手臂突然环住了我,然后搂近他温热的胸膛,另外一只手仍然暖着我惨白的冰手。
“不怕被冻死啊!赶紧上车了!”说着,便搂着我向车内走去。
司机见到我们这副样子,配合地打开了后座车门。远也不顾司机的反应,就这样继续拥着我进了后座。
刚进去,便有暖气涌了上来。
“少爷果然有先见之明啊!”前面的司机回过头来笑了笑。
而我涨红了脸,挣开了环着我的手。
“开车吧。”远就这样坐在了我的旁边,然后硬是拉过了我的手,轻揉着,血色渐渐在我的手上显现开来。
“你不坐到前面了?”我就这样尴尬地任由他暖和着我的手。
“你说呢?”他白了我一眼,却不带丝毫恶毒之意。
车子到了道馆停了下来,远却仍然环着我走了进去。
走到门口,依稀看到已经有个人站在那了,我连忙想远离远,但是他却搂得更紧。
“你是想在这里成为冰雕吗?”他恢复了他的毒舌。
“你才想呢!”我毫不留情地回道。
靠近那个人影,才辨出原来那是浩。只见他用复杂的神色打量着我们俩,然后又看着我们以这种姿势进了道馆。
进了道馆,他才放开了我。按照老规矩,我们俩都进了男更衣室,然后他帮我守在门口,我在里面换道服。等我换好后,才换他。
两人都穿好道服后,我不禁打了个寒颤,穿这么薄薄的一层衣服,就算里面加了件裹胸的内衣和一件全棉的衬衣还是冷飕飕的。
“冷?”
“废话!”要是不冷,我双手干嘛抱着浑身打颤?
“现在在热身,要不要一起去?”
我看向中间,果然他们已经开始热身了,但是我现在太冷了,实在不行,还是等会练腿法的时候过去吧。
“不想,等会再去。”我找了个合适的角落蹲坐了下来,不顾他人投来的奇怪眼神,继续我的颤抖,牙齿的咯咯作响顺着骨骼传入我的听觉神经,这使我感到更冷了。
“啪——”的一声响起,教练在前面击靶,意味着要开始踢脚靶了。
“姚远!”
原本走向我的远听见教练喊他,只好走向前面,教练将手中的脚靶交给他,然后俩人互相鞠躬。
“找两个红黑带,帮其他红带拿一下三前踢的靶。”
一队红带出列,然后单独出去练习三前踢。而我们剩下的人开始练习跳转身勾踢。
“一!”教练重重拍下另外两个脚靶。
“啋!”下面的人大喊着,然后统一两脚离地。
“碰!”
突然我的脚一僵,然后整个人跌倒在地,右腿被压在身体下面,发出“嘎哒”一声清脆的声音。顿时,我整个人动弹不得。脚上肌肉和骨骼同时酥麻起来,膝关节处的疼痛犹如钻心般厉害,直传向全身。我紧抿嘴唇,大脑却“嗡嗡”地响着。只能僵着那个动作,尽量克制住喉咙处压低了的咿咿声。全身又痛又冷,我颤抖得更加剧烈起来,嘴里发出“咯咯”声,狠狠地眨了眨眼,我又做着深呼吸,这才使眼眶里的酸涩退了回去。
这时,浩从外面进来正好看到了摔在地上的我,本以为他会过来帮我一把,他却当作什么都没看到,然后向前面走去。
“还能站得起来吗?”很温柔的声音,但似乎不是我想要的那种。
“我……不知道……”我的声音带着些许鼻音,不敢抬头,兴许我现在的眼眶有些红吧。
我低头瞥向前面,远正看向这边,眼神中那种情愫也是我从未见过的,急切夹杂着急躁。他和浩互相鞠了一躬,然后浩接过他手中的靶。
我连忙转回视线,此时前面的人蹲了下来,看向了我。“你的脚怎么了?”
“可能扭到了吧。”我朝杨天乐淡淡笑了笑,但是脚上的疼痛却丝毫不减。
突然,身后一阵风旋过,我回头,正好对上远如同野兽般的眸子,虽然是深褐色的瞳孔,但此时却显得异常恐怖,急躁的神情不由得使我一怔。这样的他一点都不像他!
“你的脚怎么了?”他走至我前面,杨天乐也退了一步。然后他轻轻拉开我被压在身下的右腿。
“啊!疼!”我不禁轻叫出声。
他眉头深锁,然后蹲了下来,靠近我。
“你又要干嘛?”我惊恐地看着他那张在我面前放大无数倍的俊脸。
我还没反应过来,便被他打横抱起,我的手像溺水般地扑腾着,却反被他更紧地束缚着。这时,我不经意瞥见旁边的杨天乐露出惊讶的神色。
“天乐,替我和玥请个假!谢谢!”说着,他便那样抱着我走了出去。
“喂,你干什么啊?”我低低道了句。
“干什么你没眼睛?”
我被他抱出道馆的那一瞬间也恰好对上了浩意味深长的双眸,我慌张地移开视线。一到外面,寒意更加刺骨。
“冷啊!”我颤颤说着。
他将我贴紧了他的胸膛,我也不禁靠了靠,至少,那里的温度比较暖,不会那么冷。
很快,我被抱进了车,然后车“呼啦”一下开走了。
等到车停下,我不由得瞪大了眼睛,这不是远的家里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