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5
“你的时间, 还有五分钟。”
针对董小哥脚臭的问题, 张可可没有再纠结, 因为在这个带锁的抽屉里肯定有重大线索等她发现。
在董小哥的抽屉里, 张可可发现了文件袋和日记本。文件袋里, 是董小哥的个人资料和体检报告。原来董小哥无父无母, 是被孤儿院扶持长大的。他现在工作所得的报酬, 一部分用于生活，另一部分全部捐给了孤儿院。资料里董小哥的捐助记录几乎每个月都有，但这个月, 他却突然断了。
而在个人资料的下面，是一张董小哥昨天收到的体检报告。张可可翻开，看到里面的内容, 她忍不住惊呼了一声。
“我的天！”
段小海没走, 在张可可旁边也看到了。他眸光渐深，一时间也有些诧异。
陈雷听到张可可的大惊小怪, 忍不住探头问：“怎么了？又发现了什么惊天大秘密吗？”
张可可忙不迭地点头：“还真是……”
体检报告是董小哥的, 上面写写画画的一些东西张可可看不懂, 但是最后的结论, 却让人揪心——疑似肝癌晚期, 需要尽快住院治疗。
癌……晚期啊……不就是……会死吗？
“董小哥好可怜。”
张可可转头和段小海说, 后者点了点头，一时间也不知道说些什么。
两人沉默了片刻，才放下.体检报告, 去看董小哥的日记本。
——今天送外卖遇到了一个网红, 原本送完外卖我就要走的，但她拉着我去了她卧室。甚至还想要……我是外卖员，又不是卖身的！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人！我怎么可能和陌生女人做那种事情！在拒绝她后，她给了我差评！我将实情告诉领导，但领导却不相信，只说是我自己的问题。真的是我的问题吗？我只不过遵从自己本心而已。
——不知道网红怎么会有我的工号牌，竟然备注要我送餐！送餐后她对我使眼色，我明确拒绝她了。依旧还是差评，习惯了。虽然受了委屈，被扣了钱，但生活还要继续。忍着吧，孤儿院的孩子们还等着我给他们买糖果呢。
……
——这次网红竟然在直播上污蔑我侵.犯她，还不知道是谁侵.犯谁呢！我要告她！可……没人相信我。他们只相信他们表面看到的，而那些真相，却被这个人藏在了面具之后。公司这次不仅罚款还对我进行了全公司通报，我百口莫辩，真的不会有人看到真相了吗？
……
——体检结果下来了，如同晴天霹雳。我要死了吗？那孩子们怎么办？呵，还孩子们呢，我现在自己都自身难保。自从遇见了甄好看，我就如同掉进了地狱。我出不来了，那我就……拉着她一块下地狱吧。
“看完觉得董小哥更可怜了。”张可可瘪着嘴说。
段小海咂舌，最后说了句：“甄好看真该死。”
段小海和张可可在董小哥的房间感伤，陈雷在段领导的房间翻得不亦乐乎。
陈雷在一阵翻找后，也看到了那个带锁的盒子。他也开始地毯式搜索钥匙，结果钥匙没找到，倒是在床底的储存柜里找到了几瓶和甄好看房间一样的啤酒。
所以，甄好看的啤酒会是段领导给她的吗？
他拍好照，想了想，干脆求助张可可：“张主播，求帮忙找钥匙！”
张可可一听“找钥匙”，丢下段小海兴冲冲地跑过去了。
而段小海看见他们找的是自己房间，额上青筋忍不住跳了跳。他环视了一圈场景区，最后去了陈雷的车库。
在陈雷的后备箱里，摆放的都是女人常用物和生活用品。保暖的大衣以及梳妆盒明显是用过的，甚至里面还有女人的姨妈巾。这个后备箱，几乎已经是女人的万能箱了。
段小海转到车侧边，打开车门，探头往里面望了一眼。车上摆放区放着一张合照，那是陈男友和甄好看的照片。照片上的甄好看看起来很青涩，脸上圆嘟嘟的，没有现在成熟性感，但看起来挺可爱的。这大概就是甄好看，整容前的样子吧。
段小海打开车载音乐，上面有一个专门的文件夹——好看专属。
可以看得出，陈男友真的挺爱甄好看的。
“明明有一个好男友啊。”段小海轻悠悠地说道。
在车副座的坐垫下，段小海还发现了一个撕开的透明塑料包装膜。
他微微蹙眉，将东西拿起来看，整个包装膜大概只有手掌大小。因为被撕碎了，并不完整，段小海也看不住这东西到底包装过什么。
“十、九、八、七……”
广播突然开始倒计时，段小海没时间想，直接拿出手机拍照。
“时间到，请离开现场。”
拍好照片他呼了口气，却听得张可可开始咆哮。
“我还没找到钥匙啊！时间怎么这么短啊！怎么办怎么办？”
陈雷笑她：“要不咱们把段领导的房间搬到集中讨论区，你一边找一边听我们梳理证据？”
“可以吗？”张可可睁着大眼睛问。
“你觉得呢？”陈雷抚额。
段小海凑了过来，看着张可可说：“要不要我直接告诉你？”
张可可瘪着嘴看他：“你有这么好心？”
段小海点头：“我愿意告诉你……”
张可可睁大了眼，期待地看着他。
段小海稍稍停顿，然后朝张可可吐了吐舌头。
“其实我也不知道。”
说完，奔着大长腿跑走了。
张可可气得在原地跺脚，陈雷好笑地推着她离开场景区。
“别气了，等会儿咱们都投他的票！”
*
集中讨论分享线索前，谢阳站在小黑板前梳理人物关系。
“甄好看是一名网红，直播以性感魅惑为主题，粉丝也都是些不懂事的男性。死亡时间是晚上七点半左右，死因应该是七孔流血中毒身亡。在她直播的这段期间，吃过的东西都可能是凶器。”
“五位嫌疑人中，与甄好看最亲密的应该是陈男友。从目前找出的证据可以看出陈男友很爱她，但对方并不知足，朝三暮四，与很多人都发生了关系。柳室友与甄好看同在一个屋檐下，矛盾自然也不会少。张主播与柳室友是同一平台的主播，因为所谓的‘假死逼死你死’组合在一起，但两人并不合拍，甄好看甚至想独占张主播的节目。段领导作为领导，已有家室，却似乎和甄好看不清不楚的。至于……董小哥，他和甄好看也有很大的矛盾，这个矛盾导致甄好看不断给他差评……”
谢阳在人物关系图上的陈男友和甄好看之间写下的是“情侣”，柳室友和甄好看之间写的是“室友”，张主播和其是“竞争”，段领导则是“上下级”……最后到了董小哥这里，谢阳打了一个大大的问号。
她转身，让嫌疑人进入讨论区。
都坐下后，张可可又忍不住举手要首先发言。
陈雷帮着张可可说：“让张主播先来吧，她能把你在黑板上戳的那个问号变成感叹号。”
谢阳挑眉，点头：“那就首先请张主播和我们分享。”
张可可站到黑板前，她清了清嗓子，转而看向董淳一，眸光沉下，说：“董小哥，对不起，要揭你伤疤了。”
董淳一饶有兴趣地看她，摊手：“太疼了的话，我会反击的。”
张可可“啧啧”两声，开始贴在董小哥房间拍下的照片。
“首先我在你房间里找到了一封辞职信复印件。”张可可指着照片问，“时间是昨天，既然你已经辞职了，今天怎么又来给甄好看送外卖了？”
董淳一说：“只是帮别人的忙，我不止送这一单。”
“你都辞职了，怎么还穿着公司外卖员的衣服？”
“毕竟是帮忙，不能让别人被投诉。穿着工作服，会显得正规一点。”
张可可“呃”了一声，不知道问啥了。
“从你的外卖配送记录可以看到，甄好看几乎每天晚上都会点外卖。”谢阳缓缓开口，看向董淳一，“你是知道的吧？所以，所谓的帮忙不过是守株待兔。”
董淳一看她，没说话。
“谢侦探，别怼董小哥了。”
张可可说着，目光怜悯地看了眼董淳一，见谢阳看过来，继续。
“董小哥也不容易，我连他脚臭都忍了，杀人的事你也忍忍吧。”
“哈？”谢阳一愣，抓住了关键词，“脚臭？”
董淳一似乎明白张可可的意有所指，顿时哭笑不得。
段小海忍不住大笑了起来，最后觉得不礼貌，立即收了，说：“对不起，我该吃药了。”
陈雷刚才没过去看，所以不太懂梗，竖起两只耳朵认真听着。
柳繁星一脸懵逼，看看张可可，看看段小海，看看谢阳，又看看董淳一。
张可可对着谢阳点头，说：“董小哥屉子有锁，我就四处翻找，最后在他的鞋柜里的一只有味道的鞋子里找到了钥匙。”
张可可故意加重了“有味道”三个字。
谢阳疑惑地看了眼董淳一，对方却是捂着额头，看不见眼，但嘴角的无奈看得分明。
她轻挑眉梢，有些懂了。
“哦。”
她拖长了音，嘴角噙着笑。
“原来是……有味道的小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