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宋澜把做好的功课交给了徐少彦。
徐少彦看都没看,直接装进了箧笥中就要走。
宋澜提醒了他一句:“徐少爷,你不看一下吗?”
徐少彦放心道:“不用看,我相信你。”
宋澜幽幽道:“你还是看一眼吧……”
徐少彦脚步一顿,略有疑惑,旁边的林姜姜已经从箧笥里将功课拿了出来,打开看了一眼,眼睛登时睁得老大,而后递给了徐少彦。
徐少彦接过一看,嘴角开始抽搐,半响才道:“小澜子,你是怎么做到把字写成这样的?”
宋澜面不改色道:“徐少爷,我模仿不来你的字迹,便用左手写的。”
“模仿不来你早说啊,昨天晚上我要帮你分担你说不用,我还以为你可以呢。”徐少彦捏着那几张纸想了想,唤来小白,“不交了,就说让小白撕坏了。”
“别,”宋澜阻止他,“我已经想到办法补救了。”
“什么办法?”
宋澜拿出一卷纱布来:“昨天少爷不是在酒楼遇到刺客了吗?就说右手不小心受了伤,只好用左手做功课。昨天刺客的事情应该闹大了,夫子会相信的。”
徐少彦一拍脑门:“好主意啊,来,快把我右手包上……”
他们刚到书院,温玉叶就迎了过来,一脸担忧,见到徐少彦右手缠着厚厚的纱布,神情愈发焦急:“徐兄,你这手怎么了?我听说昨天有一批杀手闯进了酒楼,伤了好几个人,你们不是也在那里吗?这手是在那里伤到的?”
林姜姜见他如此担心,便想向她解释一下,但是被徐少彦拦住了。
“是啊,昨天那群杀手进来的时候,我为了保护酒楼里的客人,不惧生死,挺身而出,救大家于水火之中,与那些杀手进行殊死搏斗,这才受了伤……”
“啊?”单纯如温玉叶,信了他说的话,心疼得眼睛都红了,“那你伤得严重吗?怎么不在家中好生休养着?”
“没事,男子汉大丈夫流血不流泪,这点伤算什么?”
“那不行!”温玉叶推着他往回走,“你还是回家歇着吧,我去找夫子给你请假。”
“温公子,”林姜姜看不下去,拉住温玉叶,小声道,“你别听少爷瞎说,他没事的,那伤口是假的。”
温玉叶一噎:“假的?”
“嗯,他没做功课,装出来的……”
“徐兄你……”温玉叶不禁为方才自己的失态有些难为情,“徐兄你怎么能开这种玩笑呢?”
“哎呀,闹着玩嘛。”徐少彦捧着自己的右手得意洋洋道,“连你都骗过了,那夫子肯定也辨别不出来了。”
如他所说,夫子果然也没看穿他是假装的,甚至因为他受了伤还用左手做功课做表扬了他,鼓励大家向他学习。
徐少彦还故作谦虚道:“夫子过奖了,这都是学生应该做的。”
他这一番矫揉造作,惹得林姜姜和温玉叶频频冲他翻白眼。
不过虽然他得到了夫子的夸奖,但是为了把戏演下去,不得不一整天都不敢用右手,时间长了也是有点辛苦。
终于挨到下课,徐少彦和林姜姜回家换了身衣服。
今日去赴宴,林姜姜也算是受邀的客人,不好再做书童打扮,于是便换回了女装。
徐少彦又把功课交给了宋澜,宋澜没说什么就接了过来。
因着李砚南并不认识宋澜,所以宋澜没法和林姜姜一起去参加。
不过刚好他也有别的事情要做。
徐少彦和林姜姜走后,白竹找了过来,同他禀报昨天晚上酒楼出现刺客的事情:“是叶霄他们过于招摇,刚来这里便被人盯上了,跟踪他们去了酒楼……”
他口中的叶霄,就是宋澜安排的替身,假装太子的身份来到这里。
他在明,宋澜在暗,就会安全很多。
“那些杀手都捉住了吗?”宋澜问。
“跑了几个,暗卫捉了两个活口,已经送去衙门了。”
宋澜思忖片刻:“咱们去找叶宵他们,我和叶霄换一下身份,咱们去衙门瞧瞧。”
“是。”
宋澜正要走,忽然想到功课一事,便又将昨晚那两名暗卫唤了出来,把徐少彦的功课交待给了他们。
两名暗卫的神情痛苦得跟上坟似的。
那厢徐少彦又顺路接上了温玉叶。
李员外家在小镇上的人脉也算广,此番前去参加寿宴的有不少做生意的,所以温玉叶的父亲也借由别人引见,去参加这次的寿宴。
温玉叶便也搭乘徐少彦的马车一起去了。
徐少彦一进员外府,就被徐老爷叫过去,带着他一起应酬,让他在那些商人中混个脸熟。
温玉叶的父亲也在那边,不过温家的生意才刚有起色,用不着他过去,他便留在林姜姜身边陪她
李砚南听说林姜姜过来了,叫书童推着找到了他们。
“姜姜,温公子,你们来了。”李砚南同他们打招呼,“徐兄呢?”
“在那边呢。”林姜姜指了指,徐少彦正被徐老爷按头给长辈行礼,“真是难为他了……”
“徐兄以后要继承家业的,少不了这种历练的。”李砚南笑着说,“这便暂时没我们什么事情,我带你们四处转转。”
“好啊。”书童将轮椅交给了林姜姜,林姜姜推着李砚南,让他带着自己和温玉叶到处逛逛。
员外府的宅院淡雅别致,和徐少彦家的很不一样。
徐少彦家的宅院粗犷大气,到处都彰显着“我家很有钱”的意味,对比开来员外府就显得秀丽许多,但细节之处精致考究,看得出来也是费了一番功夫才建成的。
府中有一条蜿蜒的长廊,走到尽头是一方花园。
徐少彦说园里种了迎春、山茶、蝴蝶兰,还有几排樱花树,现在是春天,花开的正好,一定要去看看。
林姜姜单是听着就觉得很漂亮:小姑娘谁不爱花呢。
他们兴冲冲地过去,却没想到在那里遇到了一个意料之外的人。
花园中已经有不少姑娘在赏花,有的姑娘是跟随着家中父母过来的,也有几个姑娘是李员外的女儿李砚秋邀请来的朋友。
林素素就是其中一个。
她和其她几个姑娘跟在李砚秋身边,攀谈聊天,看起来似乎关系不错的样子。
林姜姜推着李砚南一出现在这里,便觉得有好几道目光落在了自己身上。
其中林素素看她的眼神最后愤恨,但终究也不敢发作什么。
被人盯着的感觉实在不舒服,林姜姜俯下身,小声对李砚南说道:“李公子,要不然我们走吧,我突然不想看花了。”
李砚南和温玉叶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也察觉出那几道对林姜姜不善的目光。
“好。”
于是他们便折返了回来,回到长廊上,李砚南才问起原因:“怎么了?方才为何忽然不想赏花了?”
“我堂姐也在那里呢。”
“那个顶替你参加选秀的堂姐?”
“嗯。”
李砚南抱歉道:“我在京城待了几个月,并不知道砚秋结识了你堂姐,方才叫你不舒服了……”
“没事,我也不知道她什么时候认识了你妹妹。”林姜姜撇了撇嘴,“不知道我堂姐有没有跟你妹妹说过我的坏话?”
李砚南忽然按住她的手,叫她将轮椅停住:“咱们回去。”
“回去作甚?”
“总不能真的让她说你的坏话……”
“没事,反正我也不在乎。”
“回去,”李砚南看着她,眼神坚决,“你在她们面前,不必心虚。”
林姜姜咕哝道:“我才没有心虚,我只是觉得这是你家,不好闹得大家都挺尴尬的……”
“没关系,这里是我家,有我在,你不必顾忌什么。”
“那……吵起来也没关系?”
“打起来也没关系,只要你不吃亏。”
温玉叶站出来说道:“我刚和白竹师父学了几招,若真打起来,我帮你!”
林姜姜嘴角一咧:“那走着,咱们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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