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凰城。
新春将至。
按照以往惯例。
陈家兄弟都回到老宅。
大明湖畔的这幢百年大宅门,张灯结彩,充满了节日气氛。
自从陈连海,在益都城折戟而归。
齐东陈家,也成为了全齐东商界的笑柄。
二十年前。
陈家家主陈子昂,将骆冰燕连同陈家老四赶出家门。
这件事,曾在泉城引起轰动。
但谁能料到。
那对陈家弃子,竟生出了条真龙。
二十年后。
陈天佑横空出世。
名声威震整个齐东省。
无数人都在惊诧与他的神奇,更在嗤笑陈家遭到了报应。
这让陈家丢尽了脸。
好在。
陈子昂还蒙在鼓里。
这位齐都省曾经的商界传奇,已经年老气衰。
每天除了清晨,去大明湖畔打打太极拳,基本上算是闭门不出,所以还不知道这消息。
这让陈连海暗自庆幸。
要让老爷子知道这消息,恐怕会被气的当场吐血。
为此。
陈连海特地嘱咐。
这次回来,谁也不许提此事。
更是吩咐下人,购买了无数的烟花炮竹。
只待大年三十晚上,让陈家的礼花,绚烂整个省城。
籍此向全省同仁宣布。
没有陈天佑。
陈家还是那个傲立齐东的百年世家!
此时。
陈家人围坐在迎客堂。
院子里,大雪初停,朵朵红梅傲雪怒放。
迎客堂中,陈家三代十几口人,陪着陈子昂欢声笑语。
正在这时。
陈连海的手机响起来。
拿出一看,是段怀明的号码。
他心中微微一笑,肯定是这位老友,要提前拜个早年。
“段院长你好!”
他欣然接通了电话。
段院长?
当这个名字传来。
陈羽凡突然猛地一颤。
啪嗒。
手中的橘子也掉地上。
他了解父亲的关系。
姓段,还是院长,只有益都城的段怀明。
益都城。
是他的伤心地。
这位情场无敌的陈家嫡长孙,正是在那里痛失佳人。
那个地方。
更是陈家的耻辱地。
护身符拍卖会上。
当着全省富豪的面。
他和父亲一起,被灰溜溜地赶出去。
每思至此,陈羽凡都恨的牙痒痒。
“羽凡你怎么了?”
陈子昂关切道。
今天这位陈家老祖宗。
穿了一件黄色团花的大红唐装,皓首白须,精神奕奕。
齐东陈家。
也正是依靠他。
才度过了无数风雨,屹立齐东经年不倒。
“爷爷,我没事!”
陈羽凡急忙掩饰笑道。
但这位纵横商海的老人何等睿智,目光也看向陈连海。
“陈总过年好。”
果不其然。
电话那端的段怀明开口就拜年。
“新春将至,我提前给老爷子拜个早年。”
“好好。”
陈连海笑意温纯。
“也祝段老弟开门见喜,期盼你早来省城,我们兄弟围炉小酌,共贺新春。”
又寒暄几句。
就在陈连海准备挂断电话时,段怀明却沉吟道。
“陈兄,你现在说话方不方便,有件事,我思虑再三,觉得还是应该告诉你。”
“你说。”
陈连海边说边走出门。
“今天,国家医疗小组组长张广厚院士,带着一众专家,专门来益都为谢老做检查,结果你猜怎么着…”
“怎么着?”
陈连海追问道。
段怀明略停顿又说道。
“困扰了谢老近六十年的沉疴,竟然奇迹般的康复了。”
“是他的原因?”
陈连海没说那个名字。
但段怀明心有灵犀。
“不错,就是陈天佑的功劳,他还治愈了江尔生的肺癌,肺癌啊,国际上都无人能治愈,这让张院士等专家惊为天人。”
“哦?”
陈连海拉下脸。
“不止如此。”
段怀明继续说。
“他还骂了所有专家都是饭桶,随后却又让冬菊复活、老兔重生,张广厚院士反而佩服的无以复加,亲口承认自己是饭桶!”
手机中的惊骇清晰传来,陈连海仿佛能看见老友那张震惊的脸。
但他咬着牙不置一词。
“我们医院有个余医生挑衅他,因为骂了他妈,结果当场被他打断腿。”
“你说什么?”
陈连海终于瞪大眼。
脑海中浮现的却是季慕白的惨败。
“这还不是最重要的,”段怀明继续道:“谢老当时也在场,非但没有指责陈天佑,反而把余医生送进了警局。”
“真的?”
陈连海瞠目结舌。
“还有…”
段怀明却不解释,而是顾自说道。
“张院士提出,希望中科院能入股他的灵气水,结果却被他当场拒绝。”
“啊?”
陈连海仿佛一口老血喷出。
中科院啊。
任何企业,只要攀上这根高枝,那都是不尽钱财滚滚来。
可陈天佑,竟然拒绝?
简直令人不可思议。
其实更令他惊讶的,是那个弃子的灵气水,竟然引起了张广厚的浓厚兴趣。
那代表了什么?
代表着他引起了国家的重视。
段怀明最后又诚恳道。
“陈总,我和你说这些的目的,就是要告诉你,你们和陈天佑的那些恩怨,千万别硬来,不说他的神奇,他的靠山也无与伦比,谢擎苍,张广厚,刘明鹤,还有全省的那些富豪,这种人根本不能惹,如果可能,最好化解恩怨,让他重归陈家门墙。”
啪嗒。
陈连海手机掉地上。
“喂…喂…陈兄你怎么了?”
手机中还传来段怀明的追问,但陈连海已如丧考妣。
化解恩怨?
他面如土灰的颓然想。
那是何等艰难!
别人骂了骆冰燕一句。
他就敢悍然打断他的腿。
由此可见。
母亲在他心目中,地位是何等重要。
而他们齐东陈家。
当年却是污言秽语,将她赶出门。
并且这么多年不管不顾,任由他们受尽磨难。
想到这儿,陈连海又突然一阵庆幸。
当初在拍卖会上,陈天佑只是冷言相向,并没有对他们动手。
这样说来。
他已经是手下留情。
但若想让他重归陈家门墙?
陈连海又想起四弟失望的神情,骆冰燕怨恨的眼神,以及陈天佑冷漠的目光,他万分沉重的摇摇头。
这根本就是不可能!
陈连海捡起手机。
稳稳心神回到迎客堂。
但他那一系列的所作所为,屋内的众人,已经通过落地窗看了个一清二楚。
“怎么回事?”
陈子昂直视大儿子。
陈连海忙强作笑脸道。
“没事,段院长和我说了小事。”
“你放屁!”
陈子昂脸色铁青地一拍桌子。
“这段时间,全省商界沸沸扬扬,甚至老百姓都有传闻,那个小杂种名声鹊起,众人都在看陈家的笑话,你真当我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