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慢着!”
梁忠义踏前几步。
双手张开拦在练兵身前,转身怒视王树海。
“王局长,你这是什么意思?”
“梁富出手了!”
众人眼睛一亮,又开始小声议论。
“是啊,梁富贵为益都首富,就连市领导都得青睐有加,而王树海要抓走他家的人,这就是相当于当众打他脸。”
“对,梁富决不允许他抓走练兵。”
“说的是,今晚是梁富和雷彪的会长争夺之战,如果练大师被抓走,而雷彪那方却安然无恙,梁富的脸面可就丢大了。”
“那好,且看王树海如何应对!”
当然,也有人持不同意见。
“可练大师是烧死黑虎的嫌疑犯呢。”
“谁说不是呢,就算梁富富甲一方,也不可能对抗国法吧?”
有几个人凑在一起小声嘀咕着。
不过持不同意见的毕竟占少数,他们的声音在众人的议论中显得微乎其微。
有人听到后冷笑道。
“我说你们是真傻还是脑子缺根弦,这年头有钱有势就是爷,王树海只是一个小小的局长,又能拿梁富怎么样?”
大部分人都点点头。
当今社会,有钱就是爷。
要不然怎么说有钱能使鬼推磨!
况且自古以来权富相连,确实有钱就能几乎做到一切,并且有人传闻,梁忠义和政府的关系不一般,市直机关的许多任命背后,就有他的影子。
“什么意思?”
这个时候,王树海斜着眼睛看向梁忠义,冷哼一声反问道。
“练兵涉嫌一桩重大刑事案件,我要把他带回去调查,梁忠义,你阻碍公务,我倒想问问你是什么意思?”
“你血口喷人。”
梁忠义双眼一眯愤而开口。
“王局长,你也不用故弄玄虚,你所说的重大刑事案件,不就是黑虎死亡之事?”
“不错!”
王树海双臂一抱,玩味的看向这位益都首富。
“哈哈。”
梁忠义仰天大笑。
笑声一毕,又瞪住王树海冷声道。
“黑虎死亡之时,练大师还随我在琴岛城,我倒要想问问王局长,你凭什么断定是练大师杀死的黑虎?”
众人一听纷纷点头。
益都和琴岛相隔数百公里,练大师根本就没有作案时间嘛。
童西山急忙上前,腆着笑脸打圆场,“王局长,您看其间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卢璟琦也踏前一步傲然道。
“练大师根本就没有作案时间,你们警方难道就是如此办案?”
众人闻言纷纷称是。
“对啊,警方有些太草率了。”
“你们不能抓人。”
“马上放了练大师。”
“你们抓不住真凶,却要拿练大师去顶缸,真是可笑。”
和梁忠义关系好的杨仕成、鲁岳、周仁杰等人也立即上前,义正言辞的纷纷帮腔。
形势急转而下。
杨仕成等人都身家数亿,放在全省可能算不了什么,但是在这益都城,却是各方面的领军人物,同时也都是益都财税的支柱,他们的骤起发难,顿时让场面陷入了僵局。
梁忠义满意的看了童西山和卢璟琦一眼。
童卢二人面露得意。
刚才的表现,不出意外会获得梁忠义的一个人情,这可是比千金还贵重,今后有梁富撑腰,益都商界,谁还敢看不起他们。
谁知王树海理都不理他们,环视一圈,在众人猜疑的目光中踏出一步。
“那你们告诉我,以前谁见过虚空生火之人?”
“这个…”
众人哑口无言。
“那我再问你们,练兵是不是术法大师?”
“那是当然!”
童西山和卢璟琦拍着胸脯回答道。
“术法大师能否隔空杀人?”
“好像…能吧…谁知道啊…”
杨仕成等人心虚的低下头。
“既然这样,警方怀疑练兵有错吗?”
王树海猛地提高声音大声质问。
“这个…”
他们再也无言以对,只好心虚的低下头。
王树海又轻蔑一笑。
“我们的职责是保护人民群众的生命安全,练兵有重大嫌疑,老子也是照章办事,谁若敢阻拦,就是妨碍公务,我不管你们富甲一方还是腰缠万贯,通通依法严办。”
王树海每说一句就踏出一步,逼得众富豪纷纷后退。
“算你狠!”
杨仕成等人相视一看,无比狼狈的退到一边。
话已经说到这份上,他们也不敢再胡搅蛮缠,王树海铁面无情,连自己的儿子都能送进监狱,还有什么他做不出来的?
事不关己高高挂起。
他们能做到这份上,已经算是仁至义尽。
真要是因为帮梁忠义出头,被王树海不留情面的带回去,丢人现眼先不论,其中的冤屈和谁说。
商人逐利,最善算计。
要是平时,他们恐怕还能孤注一掷。
但前期是梁忠义还能保住会长的宝座。
今天晚上,先是雷彪掷地有声,直言要竞争商会会长,然后柔姐啪啪打脸,让梁俊豪当众出丑,最后是四奎出面,让练大师一败涂地。
再加上江尔生的横插一脚。
期间的跌宕起伏一言难尽。
让这几个人怎么考虑,都觉得是一场早有预谋的夺宫大戏。
如此以来,梁忠义以前稳如磐石的地位摇摇欲坠。
明哲保身,人之常情。
他们各怀心思的退到一边。
但是梁忠义却不肯罢休,他双眼喷火的指着练兵手腕上的手铐,依旧不依不饶。
“王树海,你就算照章办事,但练大师只是嫌疑人,你们还没有确凿的证据,也不应该这样吧。”
“果然姜还是老的辣啊。”
众人一听赞许点头。
看向梁忠义的眼神中充满了敬佩。
梁忠义的话滴水不漏。
公民的权利不容侵犯,练大师纵然是嫌疑犯,但目前警方仅仅是怀疑,按照规定只能进行传唤。
但金剑飞却不容分说的给他带上了手铐。
这是明显的侵犯公民自由。
仅凭这一点,梁忠义要是闹起来,王树海就吃不了兜着走。
但王树海则是淡淡笑道。
“梁首富,你是在指责我们给练大师上手段吧?”
“不错。”
梁忠义一抬头肯定道。
“我要求你,立即打开练大师的手铐,否则,我就去市政府,去省厅告你!”
“哼。”
王树海冷哼一声讥讽道。
“你有什么权利要求我,在场的众人都看到了,练兵刚才蓄意伤人,难道就你的眼瞎了?仅凭这一点,老子就有理由给他上手段。”
“呃…”
梁忠义恨恨的一跺脚。
王树海的话确实无懈可击。
既然王树海咬住这一点,碰上这位强硬的王局长,他当前确实也没有办法。
但他转念又一想,应该是四奎伤人在前,而练兵只是救人在后,这是正当防卫。
既然如此。
即便抓人,也应该把四奎一起抓。
这样一来,虽然目前不能救出练大师,但和雷彪的斗争也算平分秋色。
不过他刚要开口,王树海却冷冷一笑又说道。
“既然您梁首富发了话,我卖给你个面子,可以暂且不给练兵上手段。”
梁忠义心中一喜。
看来自己的这个首富还有些面子。
不过王树海却又断然道。
“但练兵身怀异能手段神奇,他若发难,我手下的兄弟肯定受到伤害,这样吧,你这就给我写下一纸保证,保证练大师不伤人,但出了问题你全权负责,如此以来,我马上给他打开手铐。”
“这个…”
梁忠义沉吟不语。
王树海的计策何其狠毒,这是要让自己给练大师背书。
这位练大师虽然是他家的供奉,但他桀骜不驯,自己都无法完全掌控,万一他忍不住动手,岂不是把梁家拖入深渊。
这个保证。
梁忠义无论如何不敢出。
“什么这个那个的,你给我滚一边去。”
金剑飞再也忍耐不住,一把推开梁忠义。
他性如烈火,是有名的刺头,从来不把这些权贵放在眼中,否则的话,也不会年近四十,还是一个工作在一线的大队长。
其实。
按照他的能力和成绩。
早就应该走向更重要的岗位。
但也正是他的这种性格,得罪了不少的豪门权贵。
王树海几次提议对他委以重任,但提案递交上去,领导们都说要重点考虑,然而每次都石沉大海。
时间长了,他也就心灰意冷,反而更专心的查案办案。
金剑飞破过许多大案要案,虽然在官场上没有人缘,但在民间却威名赫赫。
他常年在外奔波,脸色晒得黝黑发亮,又加上日常习惯拉着脸,所以被群众称作铁面无私黑包公。
梁忠义猝不及防。
一个趔趄倒退几步,转过头来怒目圆瞪。
围观的众人目瞪口呆。
我靠。
金剑飞真不愧是传说中的黑包公,竟然连梁忠义也敢推。
梁俊豪一看睚眦欲裂。
他虽然平时对梁忠义爱搭不理,但他毕竟是他亲爹。
打仗亲兄弟,上阵父子兵。
众目睽睽之下,老爹受辱,这让梁俊豪勃然大怒。
“金剑飞,你他娘的有种再推我爹一把试试,信不信,老子找个关系,把你的队长也撸了。”
“俊豪住嘴。”
梁忠义大惊失色。
有些事能做不能说。
更何况金剑飞的脾气又臭又硬。
听说就连市领导的面子他都敢撅,儿子这样肆无忌惮肯定会吃亏。
梁忠义急忙制止。
但却为时已晚。
金剑飞嘿嘿一笑。
却猛地一巴掌就扇在他脸上。